43、番外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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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住这里了啊？”肖仲漫不经心的同正准备进门的人说。
甄鸣僵住了准备开门的手，半晌没有开口回他的话，在门口站定半天才下定决心推门进去。
肖仲朝门里看了一眼，没跟进去，在外面的树荫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等着甄鸣出来。
甄鸣进了门之后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的林茵。
他颤巍巍的开口道“妈…我…我想…跟你…跟你…商量件事儿。”
说完他等了半天没等到林茵开口，仍旧在组织语言的甄鸣正准备开口之际，林茵忽然站起来一巴掌打到甄鸣脸上。
肉眼可见甄鸣脸上的巴掌印发红起来。
林茵语气凉凉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开口：“你跟你那没用的爸一样，说昨晚去哪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下午课结束之后就没有晚课了，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一点，不然我让你跟你爸一样呆在床上呆一辈子。”
“昨…昨天晚上…老师…老师发了…试卷…，我留在…学校把试卷…写…写了，才…才回来。妈…我…我准备以后周末…周末就…不回来了,我…我找了…找了一个…兼职，以后…以后…我挣钱了…会伺候…伺候您…您。”
甄鸣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小到细不可闻。
林茵冷笑一声讥讽道：“你自己觉得自己说这个话可信度高吗？你就跟你爸一个德行，活该早死。”
却没有动手打他，甄鸣本来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久久没感受到疼痛他还有几分惊讶，今天只是挨了一个巴掌，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尴尬的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才跟林茵道了谢。
但却站在原地，不坐下也不说话，林茵从手机里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他说：“怎么？还要跟我要钱吗？我这辈子是欠你的了？供你上学还要给你钱？有学上你就偷着乐吧，你看看跟你一起的小飞，他跟你一个年纪的人早早就去打工了，我看你考上高中了还能让你去上，你得感谢我不抛弃你。”
林茵很不高兴，甄鸣听出来了，每每她一这样开始絮絮叨叨的时候就代表她开始生气了，赶紧说：“没有...妈，以后...以后我...我存到钱了...我...我就打...打给你。”
林茵皱着眉训斥着：“你这给我画大饼呢？赶紧滚，等你真赚到钱再说吧，就你这样还能挣到什么钱？一天就在眼前碍眼，赶紧滚赶紧滚。”
说着就要上手，甄鸣见着就赶紧转身跑出门去。
出了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肖仲见状便走上前去问他：“这是怎么了？挨骂了？”
甄鸣垂头丧气的说：“我知道...知道...我妈她...很不喜欢我...但是我...我...我一直...在努力...让她...不这么...讨厌我。”
肖仲倒是不理解甄鸣为什么一定要一个讨厌自己的人喜欢自己，她妈动辄打骂的态度已经不能算是讨厌了。
肖仲抱着手臂走在甄鸣身侧，组织了一下语言：“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你们的对话，我问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妈不讨厌你？而不是狠心的离开她？”
甄鸣听完有几分不解的抬起头来看着他，问：“你...你在说...说什么？那...那个人...是...是我妈，我...我为什么...要...要离开...她？”
肖仲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说：“嗯，你妈，然后呢？”
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问：“你从记事起，她有没有对你很好？或者对你轻声细语的？”
甄鸣回忆了一下，好半天没有说话。
就在肖仲以为他默认了这件事的时候甄鸣却说：“我...我不记得了，有...有很多事情，我...我都记不得了，我...我记得...她给我买糖吃，然后...就...就没了。”
肖仲正准备开口说话，被甄鸣打断
他继续说：“但...我记得，有一段时间...我...我们没有住的地方，她...她找了一个地下室，晚上...冷，她抱着...我跟妹妹...睡了一晚，虽然...虽然她...经常打我...骂我，她却从来...从来没有...没有说不要...不要我。”
甄鸣说着说着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肖仲摸了摸他的头，过了好大半天，甄鸣都没再继续说话。
两人就这么一直走着，不知道要去向哪里，但一路上两人都在说着话。
肖仲沉默了一晌之后，说：“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听吗？”
甄鸣可能不太高兴，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声：“好。”
肖仲却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从前有一个小孩儿，他有一个很爱他的妈妈，但是他的妈妈一个人养不活他，只能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就这么平稳的渡过了几年，再过几年后，女人染病死了，只剩小孩儿一个人，他早早辍了学，一个人在外鬼混，学得一些不三不四的手艺，也算是能养活自己。”
说完轻声笑了一下。
甄鸣却没说话，只是想着‘肖仲说这个故事说得真烂，那幼儿时期也没说，他妈妈怎么爱他法，没头没脑的一个故事。’
肖仲见他不说话，拍了他的头一下，问：“你沉默是什么意思？”
甄鸣只是摇摇头，没把自己内心所想的给说出来，只是问：“那...那后来那个...小孩儿呢？”
肖仲轻轻笑了一下却没再说话。
两人走了良久，到了一家饭馆，凑合着吃了午饭才去肖仲家里。
肖仲拿起手边的外套对甄鸣说：“走吧，我们过去20中那边，之后你就住那边。”
甄鸣看他离开，起身跟在他的身后问他：“我...我住那边...那你...那你去哪？”
肖仲没回头，只说一句：“我有工作，偶尔过来一趟。”
甄鸣不理解，他记得肖仲是在工地上做工的，白天不回，晚上还不回吗？又想到了前两天被带去的赌场。
没再说话。
有些事，甄鸣不得不装傻，就当做不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就行了。
到达肖仲家里之后，甄鸣看着他家很宽敞也很亮堂，有些疑惑的问肖仲：“你...你在这边...有房子住，为什么...还要去...那边住着呢？”
肖仲靠在沙发上，翘着腿，闻言不由得发笑，说：“不是说过吗？他妈妈死在那里，肯定是过去感受妈妈存在的痕迹啊。”
肖仲一句话堵得甄鸣哑口无言。
“这周周末已经过半了，你就不要去做兼职了，下周吃饭的钱我会给你，算你这一周陪我的钱，你会做饭吗？”肖仲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没顾甄鸣在看什么。
“会...会的，不过...不过很一般。”甄鸣已经走到了肖仲身边坐下，听着他的话，只是对方说什么就回答什么。
“好，这两天我暂时不出门，你晚点去买点菜回来做饭，钱我放柜子上你自己拿。”说完就没再管甄鸣，去了房间里。
甄鸣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要做什么，他环视了一圈。
他不到别人家里去，不知道别人家里是什么样，在他的记忆中，所有的屋子都很昏暗，他住的地方很窄能躺得下一个人的地方。
此时此刻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他觉得自己就好像坠入了梦里，他很是羡慕肖仲，这么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一套这么靓丽的房子。
就好像大多数人都艳羡的一样。
好像大多数人的梦想都是拥有很多钱、一套很大的房子和幸福的一生。
可能是因为沙发太柔软了，他靠在那里就睡着了，睡了一下午，还是肖仲来叫自己，才从睡梦中醒来。
就这么平淡的过了大半年，偶尔肖仲还会说起自己以前干的一些蠢事儿，听得甄鸣发笑，有一次肖仲说自己还会开锁，甄鸣还要求肖仲教他开锁。
甄鸣也是笨，愣是学了大半年才学会开简单一些的锁。
跟肖仲相处了差不多一年，也大概摸清了他的作息。
只要自己不上学的时候自己在他视线范围内就行。
于是肖仲偶尔不回来的时候甄鸣就会回家。
他一年打打寒暑假工和做一些兼职，也攒下了四五千块钱，他觉得自己把这点钱拿回去，他妈肯定就不会骂自己了。
入了冬之后，天气越来越冷，甄鸣舍不得买衣服，肖仲就会给他买回来，于是这一天他觉得太冷了，就穿了肖仲给他买的衣服出门。
他先去了肖仲家附近的银行，把卡里的钱取了出来，只给自己留了下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和书本费。
然后把钱放进书包里，出了银行。
书包里背着钱他很是怕遇到总是蹲在街头的小混混，
不过只要他表现得正常一些，没人会知道一个破学生书包里还有点钱。
坐上公交车，他看着眼前的景色变化，到了家附近才恍然。
甄鸣知道下午这会儿林茵都会在家，她上夜班，一般都是早上回来晚上就出门去了。
等真的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反而还惴惴不安起来，做了一个深呼吸才鼓起勇气推开家门。
推开门，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两人互相对望着。
好大会儿两人都没开口。
甄鸣忽然觉得自己眼眶有点湿，然后走进门去，他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妈。”
林茵收起手里的手机，冷漠的看着他说：“哟，干大事的人知道回来了啊？”
甄鸣说话已经不那么磕巴了，只听他回答：“妈，我一直都有...好好学习的，请您...放心，我也在...努力的打工，我带了...我攒下的...一点点钱，给您。”
说着他把拿过书包来将放在里面的钱拿出来，递给林茵。
林茵拿着钱数了数，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甚至有一分不满的说：“就这么点，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下一次要是挣不到一万你就不要拿回来了。”
说完生气的将钱收进自己的口袋里，一边让他赶紧滚出去。
甄鸣有些失落的出了门，正当他刚走过一个巷子，遇到了几个眼熟的人，但甄鸣已经记不得在哪见过他们了。
他不断的后退着，再退几步就是朝家那个方向的巷子，才退没几步就撞上了背后的人。
背后那人的手压着他的肩膀，令他觉得生疼。
甄鸣只觉得有些害怕，背后的人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前面的那个人嘿嘿笑了两声，说：“终于让我们逮住你了，肖仲的凯子？”
那个胖子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前的这个长相可爱的男生，但是堵了很久的人，好不容易堵住了，可是真不容易。
管他是什么人，反正天天跟在肖仲屁股后边的，就是他的人。
他果断的让甄鸣背后的人带走。
甄鸣被带上了一辆破面包车，等到了地点之后一看傻眼了。
荒郊野外的，该怎么办，他们不会杀了我吧，甄鸣想。
“到这种地方了，该不会还在想怎么逃吧？实话跟你说吧，肖仲我们找人拖着的，他现在自己都分身乏术，你自求多福吧。”
面前的胖子笑得夸张。
笑了两声之后冷下脸来，喊过自己背后的人，说：
“你们一个架着机器，几个上，今天我不让肖仲落一个绿帽在头上，我不信钱。”
甄鸣并没有被捆上，一路上他都没怎么反抗，这些人就对他放松了警惕，但他还是觉得今天走不了了，他们有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到有悬崖的地方有林子也好。
赌一把。
于是猛地一挣扎，就挣脱拉着他的那个人，他瞬间爆发出来的冲劲儿让他把后面的人都甩在了身后。
有一个人都快追上他了都被他甩掉了。
而那个胖子还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番外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