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逆袭系统》麦哥

2、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江涛捂着胀痛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在模拟实验室里。

　　虽然当晚他顺利通过第一关留在实验室里没被赶出去，但后续发展并不顺利。

　　江涛毕竟只是大一的数学系学生，尽管理论知识丰富，但实操水平几乎没有。不说操作大型仪器的技术，就单单试管，一晚上不知道被他砸碎了多少个。

　　虽然一切都在虚拟中发生，江涛仍然心情糟糕。

　　简单的洗漱后，江涛出门准备上课。

　　江瀚海的这套别墅离京大不远，车程只有15分钟左右。奈何江涛既没有车，也没有到能考驾照的年纪。

　　此处是别墅区，出租车来的少，最近的公交站点需要徒步走20多分钟。

　　等到江涛一通折腾来到学校，已经是1个小时以后了。

　　敲开系主任办公室，一位头发斑白，戴着眼镜的老教授正坐在办公桌后，拿着钢笔在草稿纸上写画着什么。

　　“秦教授——”

　　“江涛来了”，秦教授见到江涛十分惊讶，“不是说请假半个月照顾你母亲吗？怎么突然来了？是出什么事了？江涛你别怕，有什么困难说出来，老师替你想办法。”

　　一股酸涩的情绪涌上鼻头，江涛不明白，在江瀚海的咄咄逼人面前自己都能控制住情绪，为什么面对秦教授的关心，自己反而情绪失控？

　　用力吸了吸鼻子，江涛揉了揉眼睛，“教授您别担心，我没有困难，我是来销假的。”

　　一般本科生请假只需要和辅导员打声招呼就可以了，不过江涛不同，他是凭借IMO满分加特别奖这一殊荣特招入校，直接成为秦教授唯一带的本科生。

　　要知道IMO满分的得主很多，但特别奖极少。因为IMO特别奖不论成绩，只针对某个学生对某道试题所作的解答非常漂亮，有独到之处，与事先拟定的标准解答不同（通常是更简洁）作为判定依据。它是所有参加IMO选手梦寐以求的奖项，因为获得这一奖项的难度比起IMO满分的难度大许多。

　　而满分加特别奖即使在IMO历史上，也足以称为最耀眼的选手。

　　听完江涛的解释，秦教授并没有放心，“江涛你家的情况我知道，手术费对你来说是笔很大的数字。学校的奖学金只能解燃眉之急，后续的费用还没有着落。”说着，秦教授打开抽屉，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的一点积蓄，你先拿去救急，要是不够再和我说，我来想办法。”

　　“不不不”，江涛慌忙摇头，他知道秦教授的好意。以他的情况其实完全可以申请学校的助学金，但秦教授老于世故，知道江涛这个年纪的少年人面子大过天，申请助学金，身边难免会有一些风言风语。

　　他在以最大的力量全方位地保护江涛，保护这个数学界未来的新星能够无风无雨地长成。

　　“教授真的不需要，”江涛踌躇一会儿，为了打消教授的担忧，决定透露部分真相，“我的生身父亲找到了我，并且支付了医药费，所以您不用担心。”

　　果然，秦教授虽然对江涛突然冒出来的亲生父亲感到惊异，但事涉隐私，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关心道，“既然如此，钱我先收着，哪天我和你一道去探望你母亲。你年纪小，总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

　　“谢谢教授。”

　　师生两人又讨论了一些住院的注意事项，才转而进入正题。

　　“你的冰雹猜想证明地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江涛不免苦笑，“毫无头绪”。

　　冰雹猜想是指：一个正整数x，如果是奇数就乘以3再加1，如果是偶数就析出偶数因数2?，这样经过若干个次数，最终回到1。

　　无论N是怎样一个数字，最终都无法逃脱回到谷底1。准确地说，是无法逃出落入底部的4-2-1循环。

　　这个问题自从1976年提出，有无数围绕这个猜想进行的研究，却始终没有人能够真正证明它或者举出反例。

　　“虽然我鼓励学生尝试突破自己，并且我对你的要求与常人不同。但冰雹猜想对现阶段的你来说，还是勉强了一些。我这里有一些类似的微分几何和数论方面的选题，你要不要？”

　　再次谢过秦教授的好意，江涛从来不甘于平庸，得到系统后，更是自信自己绝不与人同。哪怕冰雹猜想看似遥不可及，他也不愿意知难而退。

　　“教授放心，我才大一，最起码有三年的时间可以浪费。请您让我试一试，如果三年后还是没有结果，我再换选题不迟。”

　　秦教授无可奈何，干脆眼不见为净，挥挥手，“你去吧，数学系的专业课对你来说不够格，不是还要旁听物理系的课吗？”

　　江涛羞涩地涨红了脸，秦教授没好气道，“不用这个样子，我又不是不让你去旁听。数学和物理关系紧密，你学有余力，又还年轻，多学一些不是坏事。只是要分清主次，明白吗？”

　　“我明白”。

　　稍微点了下江涛，秦教授就不再多言，放人离开。

　　走在京大的校园中，入目皆是秋色，让人心情莫名地低落。

　　“嘿！”一条手臂环上江涛的脖子，把他勒得一个踉跄。

　　“松手！”江涛生气地挣扎，无奈鸡仔大的力道根本挣脱不开结实的手臂。“徐！继！业！再不松手我咬了！”

　　“等等等——”徐继业触电般松开江涛，抱怨道：“你怎么像个小姑娘，竟然咬人？这种时候应该一拳照着对方鼻子打上去。”

　　江涛气急败坏，他是跳级上的大学，身材还没发育完全，学校里的同学都比他大。何况徐继业是北方人，长得尤其人高马大，186的个子加上爱好篮球。不像金融系的，倒像体育系的。

　　“你是想我给你鼻子上来一下？”

　　“别介啊”，见把人逗毛了，徐继业赶紧安抚，“吃早饭了没？哥请客。”

　　“就请早饭？”江涛不满意地睨他。

　　“……”徐继业想了想，“晚饭我请，来不来？”

　　江涛狐疑，“你有那么好心？”

　　被质疑的徐继业一只大手使劲揉搓江涛的头毛，把半长的头发揉成个鸡窝，“小子不想我点好。”

　　两人打闹一路，引得过往同学侧目。

　　“好了，不闹了”，徐继业按着被江涛肘击到的肚子，觉得肋骨隐隐作痛，“晚上有个交流会，会后有安排夜宵，我们小天才江涛一起来吧。”

　　“不去”，江涛断然拒绝，“说是交流会，其实就是联谊会，我才不去凑热闹。”

　　江涛一来未成年，既不能喝酒，也不会有人看上他，去了就是当电灯泡吉祥物的。二来，他性格内向，不爱热闹，开学已经二个多月了，学校里熟悉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除了同寝的徐继业三人，就是同在秦教授门下的几位博士生师兄，能够和他说上话。

　　“好吧，不勉强你”，徐继业看似性格开朗大大咧咧，但实则心细如发，待人接物自有一套。否则仅凭俊朗的外貌，也无法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我让张哲替你占了个位子，你现在过去时间正好。”

　　张哲是他们寝室成员之一，物理系。知道江涛会旁听物理系课程，徐继业就主动拜托张哲替他占个好位子。

　　“谢了”，接过徐继业早就买好放在包里的早饭，江涛边走边吃，等走到教室门口，正好把早饭解决。

　　张哲占的位子在第一排正中，江涛坐下没多久，教授就到了。

　　“今天我们讲凝聚态物理……”

　　教授在台上滔滔不绝，江涛听得认真，凝聚态物理主要的应用领域就是超导研究。他昨晚进行的有关石墨烯的实验，说来也算凝聚态物理的范围。

　　“……量子霍尔效应是整个凝聚态物理领域最重要、最基本的量子效应之一。”教授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问：“谁能告诉我，现提出的量子霍尔效应有哪几种？”

　　下面一片积极举手，教授随便点了一个人回答。

　　“整数和分数量子霍耳效应，以及反常量子霍尔效应。”

　　“那么”，教授随即在PPT上放出一张概念图，“这是哪种量子霍尔效应？”

　　如果说前一个问题只是普通的常识题，预习过的学生都能回答的话。后一个问题，就必须完全吃透量子霍尔效应的本质了。

　　下面举手的人少了一大半，只有寥寥几人自信地举手示意。

　　教授点了张哲回答。

　　“是整数量子霍尔效应，因为霍尔电阻ρxy=-VH/I……在强磁和低温下， VG间隔内，VH曲线出现平台，霍尔电阻与整数n相联系，所以是整数量子霍尔效应。”

　　“很好”，教授听起来很满意，他笑眯眯地询问，“你的名字？”

　　“张哲，教授。”张哲兴奋地脸通红，偏偏极力抑制住自己的得意，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张哲是吧，我记住了。”

　　教授继续讲课，“对整数和分数量子霍耳效应的研究送出过两座诺贝尔奖，相关的研究已经基本完成。但对反常量子霍尔效应的研究还是一片未知……”

　　张哲没忍住，悄悄和江涛咬耳朵，“教授说记住我嘞，是不是要招我进项目组的意思？这位牛教授可了不得，是长江学者还是两院院士，手下七八个项目组，都是国家重点扶持项目。”

　　“牛教授？他姓牛？”不会那么巧吧？江涛不自觉按住小指上的系统。

　　“是姓牛”，张哲没发现江涛的异样，自顾自道：“牛教授研究任务繁重，很少亲自给本科生上课，今天是他第一次亲自讲课，你没发现今天教室到的人很齐吗？”

　　确实，江涛默默点头，就算是国内TOP2的大学，也不免有逃课的学生，像今天到得那么齐确实少见。

　　“小同学——小同学——”

　　两人正窃窃私语时，台上牛教授忽然点名，江涛条件发射地抬头，正对上牛教授的视线。

　　“教授？”

　　“看来在场有人对我的讲课有不同意见，来，小同学，来发表下你的高见。”

　　大型社死现场，江涛通红着脸站起来，四周射来或窃笑或担忧的视线，身边的张哲低下头，只剩个后脑勺。

　　“系统？”

　　系统默默将刚才牛教授的内容复述一遍。

　　原来刚才牛教授正讲到反常量子霍尔效应，说到兴奋时顺嘴多插了几句自己正在进行的项目研究，也就是如何实现反常量子霍尔效应。

　　要知道全世界多年来一直未能找到能实现这一特殊量子效应的材料体系和具体物理途径。

　　现在牛教授当堂让江涛对此说出个一二来，分明是让他知难而退，成心让他出糗。

　　只是江涛性格虽然内向，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在磁性拓扑绝缘体中，……从而产生量子反常霍尔效应态，也叫做陈绝缘体态。教授关于陈绝缘体的实验研究主要关注点，是在低磁场下的量子化行为。但您有没有试过研究强磁场下的演化规律？”

　　“强磁场？怎么可能……”牛教授原本想对江涛的说法嗤之以鼻，可对上江涛严肃认真的表情，不知为何忽然嘲讽不下去，而是认真思考起这种可能。

　　“强磁场，强磁场……”牛教授课也不上了，一个劲儿地念念叨叨。

　　学生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罪魁祸首的江涛反倒自在起来，他看了眼手机时间，便低头收拾东西。

　　等他拉上书包拉链，正好铃声响起，下课时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