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曦淼

15、不能接受的痛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辛迪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一个陀螺，却怎么都转不出常浩这个圈子。不知疲倦，从未停止。有时一连几天都不见他的身影，却是每次一回家就一句话不说把辛迪扔到床上发泄，每一次辛迪都会任他在自己身上肆虐，如果这样做能够让他心里好受一些，那自己的罪恶感也会减轻一些。

　　夏知文总会不时地来家里找辛迪，有时会带一些补品，有时候会带有一些胃药。即使辛迪不理他，他也会站在门外对着门内的辛迪说话。这样的他让辛迪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好像是铁了心，无论辛迪说什么都不放弃。最近辛迪觉得自己的神经都有些衰弱了，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白天却一点都不觉得困倦，只有每次和常浩做完之后才能够闭一会眼睛，可是每次又都会在梦中看到大片大片的鲜血朝自己扑面而来，双脚就像被人拽着，躲都躲不开。每次被噩梦惊醒的时候，眼前都会是一片煞白。

　　做完所有的文件，常浩抬头揉了揉脖子，窗外已是万家灯火，这帮腐朽的老家伙还真是不好对付，一群老狐狸。想到这里，辛迪那张总是没有表情的脸浮现在脑海里，怎么会想起这个家伙，常浩用力摇了摇头，可是那张脸还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烦躁地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径直把车开到了酒吧。

　　辛迪打开门时，常浩搂着一个男孩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常浩。”辛迪叫住了正要往卧室走的常浩。

　　“嗯？”常浩眯起眼睛，轻蔑地看着辛迪。

　　“你不能把这种人带回家，叔叔还在医院里，你不能这样。”

　　常浩放开怀里的男孩，一把捏住了辛迪的下巴：“这是我的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轮不着你来管。”

　　辛迪被常浩的眼神惊得后退，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

　　“你不也就是个陪床的吗？”常浩放开效辛迪的下巴，手指摸娑着有些泛红的皮肤，嘴唇贴近辛迪的耳边，湿热的气息喷在辛迪的脸上，带着浓重的酒气：“还是你嫉妒他，想要陪我？”
　　“你…”辛迪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巴掌打上了常浩的脸。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陪常浩进来的那个小男生看事情不对，悄悄地溜走。

　　常浩摸了摸火辣辣的脸，眼神变得狰狞起来。

　　辛迪颤抖的手悬在半空，怔怔地看着变得危险的常浩。

　　常浩一把抓住辛迪的手，把他甩到客厅的另一边。

　　胸口狠狠地撞上桌角，剧痛快要让人不能呼吸，辛迪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肋骨好像断掉了，口腔里漫上一股铁锈味。

　　常浩蹲下身，把辛迪拽起来：“既然你赶走了他，那今天晚上就还是你来陪我吧。”

　　辛迪不再挣扎，任常浩把自己拖到卧室。当赤裸的身子贴上冰冷的地板，疼痛更加强烈。早已习惯了那不经润滑的进入，毫不留情的贯穿。辛迪紧紧咬住嘴唇，血液倒流进嘴里，一阵阵的恶心。

　　常浩扳过辛迪隐忍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不要老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不是要赎罪吗？那就笑给我看啊！”一只手撑在辛迪胸口，辛迪只觉眼前一片黑暗，一口鲜血自口中涌出，身体再也没有了力气，瘫软在常浩的怀里。

　　醒来时不见常浩可怖的脸，还没有对好焦距的眼对上了夏知文那双焦急的眼。

　　“辛迪。”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每次自己最狼狈最脆弱的时候身边都是这个男人，难道老天真要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吗？为什么不管自己怎么躲避都逃不开这个男人？！全身都好痛，血腥味依然在口中环绕。不想再看，不想再听。辛迪闭上眼睛，任由夏知文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你刚动完手术，千万不要乱动，烧已经退了，我一会叫护士再给你打一瓶营养点滴，你的身体太虚弱，现在又不能进食，只能暂时这样。等你好一些，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家里的阿姨给你做。”夏知文为辛迪揶好被子，心疼地抚着他瘦削的脸：“你又瘦了好多。”眼泪涌出眼眶，夏知文急忙用手背拭去泪水：“你好好休息，哪里不舒服就按铃叫我。”又握了握那只冰凉的手，转身走出病房。

　　刚走进办公室就对上了常浩焦急的眼：“他怎么样了？”

　　“你是说心里还是身体？”夏知文冷冷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常浩，一向彬彬有礼的他很少这样对一个人。

　　常浩怔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还是身体，他竟是伤得这样重吗？像他这样的人，心里也会受伤吗？

　　“肋骨断了两根，其中一根插入肺叶，造成胸腔积血，这也是他吐血的原因，骨头已经通过手术接好了，他身下的伤我也处理好了。但是心里的伤，我不知道该怎么医治。或许你知道。”夏知文坐在座位上，抬头看着常浩。

　　“我？知道？”常浩疑惑地看向夏知文。

　　“对，你。”夏知文站起身关上房门，他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有关于辛迪的事情。

　　“夏知文，你到底想说什么？”常浩不解地看着夏知文。这个男人他很早就听爸爸讲过，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王子，从小吃穿不愁，却在成年之后选择了拒绝继承家族企业，选择学医，自己曾经很佩服这个人，他只是比自己年长个四五岁，却做出了自己没有勇气做的事，敢于选择自己的所爱。

　　“放了辛迪，也放了你自己。”夏知文顿了顿，开口说道。

　　“你的话我不懂。”常浩握紧拳头，眉头微皱。

　　“这样对辛迪，你幸福吗？你快乐吗？”夏知文站在常浩面前，离常浩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不可能，我做不到。”常浩转回身，不敢看夏知文的眼睛，那样的眼神让他莫名地心慌。“他害死了苏铭，害得我爸爸成了植物人，他这辈子都还不完这些债！”常浩一拳砸上墙，泪水溢出眼眶。

　　“那些不是他的错！那些都是意外，和他无关！”夏知文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我不管！我不会放过他的！”常浩打开房门冲了出去，不理会身后夏知文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