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在线掀桌[快穿]》老陈的桃子

23、被换心的女主（二十三）

　　栀子不知道在忙什么，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问苍宿：“找我有事吗，老公？”

　　苍宿心底的情绪明明是恨，说出口的却是爱。那一番真情告白，听得他自己都头皮发麻。到最后，他不得不使上了全部力气，才终于控制住颤抖的手指，按下了屏幕上结束通话的按键。
　　挂断电话的他瘫坐在椅子上，竟产生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

　　只是，他这口气似乎松得太早了一些，今天发生的种种，不过是个开始。

　　两天后的傍晚，明峻刚结束一台难度极高的手术，顺手在休息的空当打开了电视，便看到自己的朋友出现在了屏幕上——
　　苍宿竟然特意召开了一次记者发布会，向全世界证明他要用一腔真情弥补当初过错、追回前妻的决心。

　　明峻怎么看，都觉得电视里的这一幕荒唐至极，给人一种极端的不和谐感。认认真真看完全程后，他找到了问题所在。
　　苍宿的言行都在表达爱意，可在他眼底深处，隐约能看到一股浓烈的绝望情绪。明峻瞬间了然，他这还是被控制住了，此时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根本无法反抗。

　　明峻不用细想都知道，那是由谁造成的。
　　而为了不走上同样的路……往死里干，恐怕是他唯一的自救手段。
　　他就算累死忙死，昏倒在工作岗位上直接翘辫子，也绝不允许自己变成苍宿那副样子！

　　这段时间以来明峻的变化让益晴直咋舌。
　　看到病愈患者脸上的笑容时，她不得不感叹，还是栀子有办法。

　　栀子也在自己的小别墅里看完了整场发布会。苍宿的眼神越是晦暗不明，她脸上的笑容便越是灿烂。
　　等发布会结束，她立刻给苍宿打去了电话，耐心等待着后者不情不愿又不受控制地接起。

　　“老公，真没想到你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既然你要表明诚意，送我两套房子不过分吧。我早就看好了，刚刚已将相关信息发到你那儿，你说我会不会明天早上一睁眼，就得到它们了？”
　　她刚把话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她想象了一下对方难看的脸色，只觉得胃口大开，晚上多吃一大碗米饭都不成问题。
　　正好莫倩倩女士的菜烧得特别好吃，她可以以此为由，奖励她一套房子。

　　栀子盘算着，既然小世界的运行规律决定了，钱会无止无休地奔向男主角，那她就把他作为许愿池的王八、财富的中转站，让那些钱拐个大弯后，进入她的口袋，好好享受不劳而获、坐吃山不空的生活。
　　再随手做点好事，把钱送给更需要它的人。

　　这天晚上，栀子在睡前认认真真祈祷了五秒钟，第二天睁眼时，她名下就多了三套房和两辆车。她早已选定转赠的目标，全送了出去。
　　半个月后，她开始思考第一百零八套庄园应该买在哪个国家，以及有没有必要在已经有了两座小岛的基础上，再添上一座。她还没拿好主意，莫洲颐忽然敲响了房门，打断了她的思考。
　　莫洲颐在门外道：“小姐，有突发情况。”

　　“进来。怎么了？”

　　莫洲颐深深吸进一口气，汇报了那个令他也感到诧异的消息：“就在刚才，苍宿的下属发现他试图自杀。好在抢救及时，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栀子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笑了：“既然如此，正好，让之前的记者加大力度宣传，说他因为对我爱而不得而心存死志。我们再给他添一把火。”

　　见栀子站起身来开始穿外套，莫洲颐在应声之余，多问了一句：“您要去看看他吗？”

　　“当然。他对我的爱意都这么浓烈了，也差不多到我给出回应的时候了。你帮我把车开过来。”
　　栀子说出口的，只是表面目的。实际上，她只是迫不及待想去欣赏欣赏苍宿的倒霉样子。
　　他虽然是气运之子，对世界允许规则的了解，却还比不上配角。到今天之前，他恐怕都还没有意识到，他轻易根本死不了。她正好可以帮他好好认识到这一点。

　　记者早已在苍宿就医的医院外围满了几大圈。
　　原本情况不至于如此，不巧，现在苍宿轻易联系不上明峻，暂时没有合适的医生特意赶到他家为他治疗，下属只好选了排在第二的方法，将人送去医院。
　　这一送，就吸引了记者的注意。

　　一看到豪车停在门口，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段缠绵悱恻爱情故事的另一位主角，记者们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一窝蜂地全冲了上去架起长枪短炮，抛出一堆问题。
　　莫洲颐愣是凭一己之力，将他们全部拦住，为栀子空出了一块儿安全区域。

　　栀子面带担忧之色，有些勉强地向着记者们挤出笑容，言简意赅地开口道：“我知道大家对我前夫的状况很关心，等他恢复后，我会和他一起给出回应的。”
　　说完，她并不久留，转身就进了医院。

　　病房里，苍宿已经苏醒，正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盯着天花板，思绪纷飞。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逐渐接近，他也没给出半点反应，直到听见栀子的声音。

　　栀子很自然地找了张椅子坐下，还顺手挑了个已经削好的苹果吃了两口：“醒了？没死成，感觉怎么样？”

　　苍宿将目光移了过来，眼底的绝望已浓重如墨：“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连寻死……都做不到？”
　　其他人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动手的他自己却是一清二楚的。为寻解脱，他几乎把半只手割断，浸在热水里，就是一心求死。不知是因为太痛，还是因为失血过多，他渐渐没了意识。
　　当属下赶到时，他短暂恢复过清醒，结果他便看到，手腕上的伤口在没做任何处理的情况下，竟然已经愈合了一半。

　　回想起过去发生过的种种，苍宿自然而然怀疑，一切都是栀子做的。

　　栀子轻笑一声：“我能有这么好心？我恨不得你现在立刻就死了，我也好离开这里。”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你慢慢猜吧，说不定就能猜中。”

　　栀子的语气太过阴阳怪气，让本就处在绝望深处的苍宿情绪愈发崩溃。他看向原本摆在床头的水果刀，迅速出手，想将其插入栀子的胸膛。
　　可他根本做不到。他的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告诉他，他爱她爱得发狂，根本不忍心伤害她一分一毫。

　　刀尖就这么悬停在了半空中，抖动得越来越厉害，他几乎要握不住。
　　他狠了狠心，刀口的朝向猛地一转，最终没入自己胸膛。

　　剧痛席卷全身，苍宿咬着牙，又将刀子拔出，丢在了地上。
　　感受着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力气不断从体内流失，他忽然觉得有些畅快。他要是死在这里，让栀子再不能借他的力量达成目的，也是一种报复的方法。

　　可当他转过头时却看到，栀子的表情特别平静，眼中没有因为他疯狂的举止掀起半分波澜。她像是已经预见到了结果，所以不慌不忙地等待着。

　　几分钟后，苍宿伸手摸向胸口时，那儿的血已经凝结了。
　　他，又没死成。

　　栀子吃完了进门后的第五份水果，满意地放下了手中的叉子，优雅地擦了擦嘴：“别尝试了，就算我现在把你从五十楼丢下去，也会正好有七八个遮雨棚替你缓冲，让你没办法轻易去世。”

　　苍宿的心不断往下沉、往下沉，像是掉进了一个没有边界的黑洞。
　　求生会被永世控制，求死又不得，进退两难的处境终于让所有的负面情绪爆发，如浪潮般将苍宿彻底吞噬。那些晦暗的存在逐渐凝成了实体，化作一团黑色的影子，慢慢从苍宿身上脱离了出来。

　　这才是栀子一直在等着的敌人。
　　她不知道那叫什么，只知道它近似于小世界的意志。意志有自己的偏好，施筱死时，它当没看到；明峻被威胁时，它短暂现身一瞬，又觉得没必要为此出手；现在火烧到了苍宿身上，它终于忍不住了，要将一切推回到原本的轨迹。

　　栀子嗤笑一声。
　　小东西，竟然还玩重男轻女、重嫡长轻庶次那一套。

　　黑影扭曲着身形，如同一只发了疯的怪物，向着栀子直冲而来。
　　眼看着袭击就要得逞时，她身后却窜出一朵巨型的花。花儿从中间裂开，形成一张“嘴”，一下就将整个黑影吞入其中，还咀嚼了两下，咬成小块方便消化。

　　这幕超脱常理的异象，苍宿是看不到的。
　　他只能产生一种隐隐的感觉，屋子里似乎有某几种他无法用眼睛捕捉到的存在，正在展开激战。
　　这场战斗结束得很快，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某种原本依附在他身上的东西被全部抽离。他先是觉得身体一轻，随后失去了全部力气，整个人跟肉泥似的，缓缓瘫在地上。

　　“吸收”得心满意足的栀子忽然一转头，看向他问道：“还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