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不远》忽觉夏日长

11、第 11 章

　　阿森装逼失败，有些不服气地说：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我说的也是真的，美女你一定要相信啊！”
　　说完就很快地跑回了舞台，一脸贱兮兮地朝着路远笑。

　　路远无奈摇了摇头，指了指他，很快又耸了耸肩。江遥却觉得很有意思，扶着扶手笑了起来，很快她就注意到了安安静静地小野，看向路远。
　　路远会意，介绍起来：

　　“小野啊，是最后加入我们的，他确实是个天才鼓手，我在现实生活中没有见过比他更有天赋的鼓手了。”

　　“那他怎么跟你们认识的？总感觉他性格和你们有些不一样。”

　　“赚钱，我一开始就是为了自己赚些钱，没什么太多的想法。”这句话是小野自己回答的，语气淡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回答完又转过身去，收拾好了乐器走进了后台。

　　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原本说说笑笑的几人也没了笑容，但是江遥没觉得有什么，虽然其余的几人都是为了热爱或者充满江湖气误打误撞认识了，但是小野为了赚钱也不丢人，人嘛总要吃饭的。

　　前者的热血证明不了后者的卑鄙。大家都是在做音乐，只是初衷不一样罢了。
　　路远沉默了好久，眯了眯眼悠悠说道：
　　“小野家庭条件不太好，一直都在兼职赚钱，那会儿他高中就没读书了，来我们乐队面试想赚些钱。这也没什么，人本来就是要吃饭的。”

　　江遥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有些小孩天生得天独厚，有些小孩却一直靠自己的努力和倔强反抗着命运，没办法说哪一种更好，但是谁都是需要被尊重的。

　　“远哥，我们先走了啊！”阿森和小明已经收拾好了乐器，带着一副坏笑用眼睛瞟了一下江遥。朝路远挥挥手示意，便走进了后台。

　　江遥自然能够明白那眼神里的调侃意味，不愿意让路远陷入太尴尬的境地，于是起身拿起包，轻拍了一下路远的胳膊：
　　“走吧，请你吃个夜宵！”

　　路远歪了一下头，始终带着满脸的笑意，背起手大大方方地将她领到了一家开在小巷子里的烧烤摊。

　　烧烤摊非常狭小，也没有店员，甚至都没有菜单，只有一个守着烤炉年过半百的老大爷。路远细心地倒了杯开水冲洗了一下餐具，又拿着纸巾在桌子上擦了擦，神秘兮兮道：

　　“这家烧烤摊的老大爷可是烧烤界的传奇，凭着几个招牌菜卖了几十年，无论大家的口味怎么变迁，但老大爷永远是烧烤技术界金字塔尖的存在。”

　　路远一副炫耀的表情，给老大爷使了个眼神，两人仅靠眼神交流就点好了菜，看得江遥目瞪口呆。这点菜方式当真神奇，看来路远是这里的常客了。正想着，路远走到冰柜前拿了几瓶啤酒，熟练地开了一瓶递给江遥。

　　江遥犹豫着自己开了车，看了看兴致极高的路远，有些难为情地开口：
　　“抱歉啊，今天开了车，下次请你喝酒。”

　　路远没有相劝，抬了抬眉毛瘪了下嘴，一副遗憾的表情将那瓶冒着冷气的啤酒拿回自己面前，给自己倒了一杯，享受地喝了一口：
　　“今天演出怎么样？”
　　摆出了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江遥。

　　“太棒了，我本来以为都结束了，没想到还赶上了最后一首。”江遥满眼放光回味着刚刚的最后一曲，安静地却引人深思的歌曲。

　　“哦，本来是结束了。”路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往后靠了靠，双手揣进卫衣兜里。

　　本来是结束了是什么意思？江遥有些不解地看向路远。

　　“给你加了一首啊，为了你百忙之中来看我演出不是白来一趟。”路远意味深长地笑看着江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对面的江遥一脸的震惊说不出话来。

　　这要人怎么接？谢谢？太过于草率。江遥清楚地听到了疯狂跳动的心脏声，那个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坐在你的面前告诉你，有一首歌我是为了你唱的。

　　“谢谢，我很喜欢。我从上学那会儿就很喜欢这首歌，天天听来着。但是很多年没听过了，今天听你唱我好像比之前听懂了一点。我想说真的太棒了！虽然珠玉在前，但是你绝对毫不逊色。”江遥红着脸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就是太厉害了。

　　路远被夸得噗嗤一笑，手里的啤酒险些洒了一身。这时候老大爷端来了烤好的牛肉串，比寻常的的店切得要大一些，却完全不影响口感。火候掌握得极佳，鲜嫩多汁，调味的味道虽然重，但还是保留了食材原本的新鲜美味。

　　江遥吃完一串牛肉，对守在烤炉前专心致志烤着肉串的老大爷肃然起敬，满心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那老大爷显然是看见了她做的动作，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任何骄傲的表情继续烤着他的烤肉。

　　有点像深藏功与名的绝世高手，江遥已经带入了刚刚路远介绍他时说的烧烤界的传奇。
　　江遥吃完后给自己到了一杯啤酒，路远挑了挑眉毛，用下巴指了一下那个满上的酒杯，想到几分钟之前刚刚拒绝了路远递过来的啤酒江遥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这烤串太好吃了，得配点啤酒才完美。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会儿我叫代驾吧，吃都吃了不喝点啤酒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说完又讨好地笑了一下。

　　路远被江遥的出尔反尔又一次逗笑了，准确的说今天从江遥出现他的嘴角都是始终上扬着的。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啤酒沫洒了一点出来，两人很快就干了一杯。

　　“我还没问过你是做什么的？”路远放下酒杯，看向江遥。

　　“我啊，时装设计师。”江遥答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太出名那种。”

　　这句补充倒不是谦虚，时装设计行业知名设计师就那么几个，创作才能都是惊艳世人的水平，都有成熟的个人风格，或华丽或复古，或鬼马又或者是未来风。能达到那个高度的几乎都是可以被载入史册的艺术家，显然江遥和他们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服装设计师啊～”路远悠悠地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地说道：

　　“能看出来你以后一定能有很高的成就。我感觉做艺术相关的工作都需要具备敏感的情绪，你既然对音乐虽不算太了解但有很强的共情能力。不过你为什么选择了这个行业？”

　　江遥刚想谦虚一下刚刚的夸赞，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便打算回答最后那个问题。又吃了一口牛肉串，答道：“我小的时候就想当个时装设计师，那时候把这个行业想的太过于美好了，女孩子大部分都有想过要当服装设计师吧。”

　　“可能大多数人都想过要去做时装设计师，但是你去做了。”

　　这句话倒是挺现实的，女孩子天生爱美对穿着打扮也比大多是男孩子要讲究些，时装设计师可以说是很多青春期少女的梦想职业。

　　江遥本人也是从青春期就一直喜欢这些，经常去买时尚杂志研究当季新品，偶尔还自己动手画一画自己梦想中的服装。但是真正选择的却不多，考虑到就业的问题，还有就是时装行业如果没有一定的知名度，基本上是不会有人为你的设计买单的。

　　江遥抿了一口啤酒，冰凉的啤酒在口腔中弥漫着，回答道：

　　“我选择这个行业其实也没什么曲折，我家里人还算支持我。至于我为什么选择嘛，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被说有天分就是大学的设计老师看到了我的手稿，我其他方面都不出众，所以我很珍惜这所谓的天分，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就想去试一试。”

　　江遥说的都是实话，学生时代的江遥，外貌虽然出众，但是在学科上却一直普普通通。如果说英语好，或许以后可以成为翻译或者英语老师，如果理科比较好，以后也可以选择相关的工作。

　　但是她什么都是普普通通，甚至都不偏科，却没有一门可以让她脱颖而出的。小时候学跳舞学画画，虽然也是苦练了多年，却离专业的舞者和画家差距还是很远。直到大学毅然选择了服装设计，才逐渐注意到，似乎自己也是在某个方面有天赋的。

　　“我也有点好奇你为什么选择了做乐队？我记得你说过的吧，你之前是个摄影师，这两个行业的跨度实在是太大了点。”江遥问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路远的外貌清秀斯文，若说是个摄影师也不会太过于惊讶，但偏偏选择了做乐队。

　　路远沉默了一会儿，收起了笑意，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又喝了一杯啤酒才悠悠说道：

　　“我这个人吧都是靠热爱去驱动生活的，当初做摄影师，我是想去看看更多的地方无论是城市还是荒芜的旷野，我想多看看这个世界。我希望镜头可以传达我的情绪，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藏在镜头背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