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太】归途》百水当歌

1、第一幕

　　意识，沉溺于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也不知道时间，不知道位置，漫无目的。

　　“哎.....”不知道是谁的叹息，悠远，且哀切，不知那人是在悔恨，还是在悼念着谁。

　　选择跳楼这种死法真是太蠢了，那时候的我一定摔成血泥了吧，扭曲的五官？断脚残臂？用小矮子的话来说，一定是赛过亿万名画的场面吧。虽然不是很想让小矮子看到啦，如果他看到了说不定要跳起来打我一拳呢，毕竟是......啊，抱歉，我忘了，他已经不会这么做了，至少在我当上首领之后。嘛，这样的话真的是太无趣啦.....好吧，好吧，其实是怕疼啦，摔到地上的那一瞬间，可痛啦，痛到我现在都呼吸不畅，痛到，已经无法忍受了......

　　可惜啊，我还没看到织田作的小说，这是我唯一的遗憾了。

　　“这真的是你唯一的遗憾吗？”

　　“谁....是谁”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张开嘴，我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这种感觉糟透了，自己被他人所掌握，被他人所掌控。

　　“....这真的是你最后的遗憾了吗”那人并没有回答，只是重复了上一句话，依旧毫无感情，像个机器。

　　“....或许吧。”我并没有正面回答，或许是我的本能让我这么做的，也或许是我的潜意识里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遗憾吧，不过，我真的还有除了织田作以外的遗憾吗。

　　我陷入了迷茫，我不知我的表情是怎样的空白，“....是吗。”那人回答了，不过这次那声音染上了一丝笑意。‘在笑什么？’我放弃了思考，四年无休止的工作让我的大脑十分疲惫，不由自主的，我再次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中。

　　无意识之中，却听见了一阵缓且悠长的铃声，“叮铃铃——叮铃铃——”似乎是在告诉我，我可以醒来了。

　　我睁开双眼

　　意识逐渐回笼，恍然中我听到人在喊，或许是发现我醒了，叫人来吧。不过这不是我所在意的，我只知道我的身体十分僵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我艰难的睁开眼，光是这么做我的力气都已几乎耗尽，看来我做了很长一段时日的植物人了。

　　“孩子啊，你终于醒啦。”沧桑的声音响在耳边，那位老人拉开了房间内唯一的小窗，我清楚的瞧见老者的样貌，两鬓苍白,那是岁月磨砺之后留下的痕迹，他微微一抬头,眉宇之间掠过一丝威严却不失一丝温柔。温暖又刺眼的阳光躺在他的身上，那一瞬间印在眼底，我不得不微微闭眼，躲避着对于我来说过于奢侈的温暖。

　　“你睡得太久了.....”老者给我倒了杯水喝，饱含叹息的话语，那未尽之言。我拿不准他的意思，并没有开口，毕竟现在的我所收获的信息少得可怜，况且，我也不想开口。

　　我打量了一下这间朴素的房间，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椅子，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从小窗透过往外看，是密而不透的树林，不知怎的，那树林给自己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老者并没有打断我过于直白的打量，见我都看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问“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吗。”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老者看着我，那眼中复杂的情感我看的清楚也看的明白。别过头，不敢再与那双眼睛对视。

　　“这里是遗忘森林的最外围，最靠近忘都鬼城的地方。”老者说完，看了我一眼，“遗忘森林？忘都鬼城？”我注意到这陌生的词汇，是死后所处的世界吗？“.....是的。”老者紧紧盯着我，“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已死亡的人。”.......我现在像是离开了水的鱼，不停地压抑和喘息着，正在垂死挣扎，但并没有在面上显露出来。

　　“你还好吧。”老者担忧的看着我，我摇了摇头，接着便问“请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吧。”

　　醒来是在下午，了解完这个世界的情况后，已经到了晚上了。

　　我躺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梳理所得到的信息。简而言之，不过是一群死后之人所共同生存的世界，忘都鬼城便是这些可怜人的安身之处，而遗忘森林则是魑魅魍魉的栖身之地，那些魑魅魍魉有的状如牛头人，有的小巧如鸟兽，有的奇形怪状四不像，有的邪恶如恶魔。但他们都有统一的名字，这名字据说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起的，叫“蚀憶妖魔”

　　这里算是一间小小的安全屋，用老者的话来说，便是接纳那些不小心误入遗忘森林的人们然后送他们回忘都鬼城。

　　要说为什么明知遗忘森林的危险依然有人误入，就要提起忘都鬼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的奇闻怪事了。据说，有的人或因心术不正，或因被幻术所迷，或因利益熏心，到了晚上便会失去意识，不由自主的前往遗忘森林。运气好的，没有遇到那蚀憶妖魔，第二天早上就会清醒过来，正巧早上时，蚀憶妖魔们大多不会出现，这时他们就会去寻找“安全屋”。反之，若运气不好，那么下场也就只有一个字。

　　可惜的是，在这里死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去到另一个死后的世界，不然我早就去试试了，可若是这样不停的循环，我迟早有一天会疯掉的。哎.....原本只是想要休息一下的。

　　“哎！你醒啦！”我回过头看见了出声的人，那人身穿羊毛大衣，带着一副单片眼镜，手中还拿着一本已经有些磨损的书。我眯着眼回忆，“哎呀？不认识我了？”啊啦，我记起来了，“你是今天下午那个....”“对就是我，我刚刚去忘都鬼城买了些必需品。”话被打断，我也没有生气，我坐起身来看着这个自来熟的小伙子，不由得有些好奇他是怎么死的。

　　“先不说这些了，你先养好身体，这是至关重要的，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可以来问问我。”那人热情高涨，“哎呀，瞧我这记性，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曼尔·伯纳德。”这个小伙子，啊不，应该说是乔曼尔·伯纳德，整个人就像是欧洲中世纪走出来的书生人一样，“我叫太宰治。”我想了想，“伯纳德先生，我可以去忘都鬼城吗。”

　　“你想去那啊，当然可以，我的朋友。”伯纳德开怀大笑，像是对待自己的好友一般，同我聊着，“不过，现在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会带你去忘都鬼城的。”

　　我并没有记着想去忘都鬼城，早些去看看也不为是件好事，不过.....

　　我又看了眼伯纳德，他似乎隐含了什么，而且，与外表不同，他的心中正在哀伤。我并不是什么安慰别人的好人，我也不会过问他人的事情，老者和伯纳德对我有恩，那我自然会尽我所能的回报他们。

　　“好了，快来用膳吧。”老者在外头喊着，伯纳德对我点点头，我起身跟着他来到客厅，客厅并不算很大，一张小桌子布满了饭菜，三张椅子围着小桌子，此外便只有一个柜子贴着墙了。房间不大，暖黄的油灯亮光能照亮整间房间，温馨的气息让我放松了下来。

　　“快来，我的朋友，老先生的厨艺可好了。”伯纳德热情的邀请我，“哪里哪里。”老者打着哈哈，颇有点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我一边道谢，一边走过去落座。

　　用过膳后，我和伯纳德决定明天早上去往忘都鬼城，路程并不遥远，大约十分钟的时间。且与伯纳德的交谈中，他无意间跟我说，忘都鬼城有一家作坊十分厉害，每天都有许多人慕名而去。

　　倘若这么厉害，那么我能否得到梦寐以求的，永久的死亡呢。我想，明天一定是要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