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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当我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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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这下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了,一个接着一个指责侍卫。
就连方才嚣张的侍卫也愣住了,呆板的看着简眉紧皱的萧傅楠。
林隐在萧傅楠的怀里缓了好一会儿,让模糊不清的视线看清萧傅楠后才站直对身后的人虚虚的说:“阿楠,没事,你先帮帮这位大娘吧。”
官府的这条路是从大殿到弥欢阁的必经之路,但看热闹的人把路都堵的水泄不通,萧傅楠掀开帘子一看,就刚好亲眼目睹林隐摔在地上吐出一大摊血。
他这哪还坐的住?
自己的人少根汗毛他都要和别人急,结果还被人踹的吐血了?!
他萧傅楠还能忍?
林隐都这样了,萧傅楠就算再宽宏大度也不会听林隐的,把林隐打横抱起往官府里走,一支脚刚迈进门槛,就被两旁不长眼的侍卫给拦住,萧傅楠左右瓢了他们一眼,吼道:“我乃朝廷平争君,谁敢拦我?给我让开!”
两了侍卫被这么一喊,互相看了一眼,把萧傅楠放了进去。
林隐也被那声吼给吓住了,但最令他在意的是那句我乃朝廷平争君,他小声对萧傅楠说:“阿楠,你放我下来吧,我没事的。”见萧傅楠没动静,又安慰道“方才只是没来得及用法术,没事的。”
萧傅楠看他一眼,语气里有些许责怪:“真的?”
怀里的人微微笑着:“真的。”
“那也不放你下来。”萧傅楠说:“都咳血了,你当我傻吗?”
身着珊瑚色宽袖红衣的官府大人坐在大堂,见平争君走进来才站起歪歪扭扭的行了礼。
萧傅楠瞪他一眼,官府大人吩咐下人将对面的椅子放到了萧傅楠身旁,他把林隐放到椅子上,转头继续瞪着南廓。
南廓轻笑一声:“平争君别这么看着我,我方才是真真在休息。”随后视线落到了嘴角还挂着血的林隐身上:“呦,这小模样长的真俊,叫什么?”
萧傅楠侧身一步挡在林隐面前,南廓也识趣的瘪嘴自顾自点点头:“行,我不问了,省得一大早被醋给泡透了。”
“南廓,你现在真是能耐了啊,竟敢将来报案的大娘关在门外,就是连外边打起来了都不管不顾的,怎么?当初被君上贬职做一个区区的官府大人,当真就打算在这虚度下半生了吗?”萧傅楠恨铁不成钢道。
大堂里养的金丝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南廓的心颤了一下,看了一眼萧傅楠随后又挂上漫不经心的笑容:“呵,平争君当真高看在下了,如今我不过是废人一个,实在是没有丝毫力气去和那群老狐狸们勾心斗角的了。”他低垂着纤细的睫羽“况且,君上也并不希望我回去不是吗?”
南廓原本前君上亲封的镇国大将军,十七岁挂帅,一战成名,之后只要是他主帅的战士,无不大获全胜。
可直到那年北境叛变,南廓随前君上平叛,可谁想,南廓的随身侍卫却通敌买国,把前君上一行人的战术告知了敌方将领,当时大军早已集结,来不及改变战术,只能硬着头皮上。
敌方的战术是针对他们研发的,因此,十万大军死伤惨重。
正在大军被一举歼灭之际,是前君上带领部分战士以一己之力挡在最前方,堵住了敌人的袭击,他满脸血迹斑斑对南廓大吼:“快走!去调援兵!”
南廓流泪摇着头,却被前君上一把推远:“快去!现在由不得你任性!所有人的性命此刻在你的手上!再不叫援军,我,你,还有剩下的将士都会命绝于此!”南廓坐上马,最后看了一眼前君上,飞驰而去。
辞去一别,竟是不见。
当时正值冬日,大雪封山,南廓带着援兵去时,只见尸横遍野,血腥弥漫在空气之间。
尸骨都凉透了......
前君上赢了......
但只有他一临阵脱逃的活了下来......
这又算什么胜利呢?
收敛尸体的时候,南廓亲手处理的前君上的尸骨。
身上没一块好肉,敌人往他心口处刺了数十刀,剜眼剁足,死无全尸……
剩下的几天,南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剩下几天的,当他回了朝廷之后,被自己一起长大的竹马君上萧归禹扣了个护驾失职之罪,废了一半灵力,贬到官府。
这要对旁人来说,一生不愁吃穿那就是最好的了,但对于南廓这种一心报国,胸有大志的将军来说,你要他一生平平淡淡,与世无争,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自此,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林隐在一旁还被萧傅楠是平争君这件事唬的一愣一愣的,直到萧傅楠把手覆到了他的头上这才反应过来。
他抬头看了看正在朝他微微笑着的萧傅楠,也不知是出于对平争君这个身份的陌生还是敬畏,林隐鬼使神差的多开了萧傅楠的手。
那只落了空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落回萧傅楠的身后。
“罢了,你既不愿回去,那我也不强求你,只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朝堂如今群魔乱舞,边境倭患再生,君上需要你。”萧傅楠丢下这句话,就拉着林隐出了府门。
大堂静下来,金丝雀悦耳动听的叫声更显得突出,南廓看着不安分的鸟儿,双手覆与身后起身走到鸟笼前,自言自语道:“你真的还要我吗?”
与此同时。
萧归禹的寝宫与他一洲之主的身份大相庭径,屋内没有一丝一毫的奢侈,反而十分清雅,甚至有些简陋,萧归禹正站在和南廓一对的金丝雀前边。
这对鸟是萧归禹和南廓十四岁时外出打猎时捕到的,当时两人是竹马,便各自一只。
但他们两人万万没想到,这对鸟,在多年后,会成为对对方思念的唯一寄托。
萧归禹身后站着父亲在世时最忠诚的大臣孙建,一直以来对萧傅楠和他悉心教诲,相当与夫子:“孙叔,你说如今离州内忧外患,朕该如何做呢?”
孙建已年过半百,说话却铿锵有力:“君上想说什么?”
侧门前的雾白帘纱被风吹开,萧归禹把最后一粒食喂给鸟后拂袖转身,冷风吹起他两鬓如墨的头发,萧归禹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开口:“那我就直说了,楠儿劝朕将南廓放回朝堂,此事您怎么看?”
“君上,此事老臣觉得可行,毕竟南大人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当年是老君上命他去调援兵,可大雪封路,想必他也无可奈何,但君上却一意孤行的要罚他,实属是冤。”
“连你也这么觉得吗?”萧归禹沉默了一会儿:“多谢孙叔了,早回吧。”
孙建行了一礼:“老臣告退。”
“阿廓,你可千万别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