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醉》又一块儿凑逗腐

4、第四章

　　永平城出发到岫澄谷的路并不好走，岫澄谷藏在群山之中，因此出了城门后要走的都是山路。

　　高熠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野草在前面带路，他力气不大学不了打铁，倒是把高老爹垫桌角的那本轻功秘籍学吃了个透，再加上总惹祸被老爹追得满村跑，身手硬是被逼地迅捷不少。

　　若初更不用说，脚下那双鞋子上绣的是简易的’急行符’，行走间符文像流水般闪动，

　　一步间走出了大半丈的距离。两人看似慢慢悠悠，实际却已经走了四十多里的路。

　　“前面有个小破庙，我们一会儿去那里休息休息吧。”高熠指着前方郁郁葱葱的树林，回头对若初道，“那个庙荒废好多年了，不过遮风挡雨还是可以的。旁边有一片竹林，春天的时候还能挖竹笋吃，现在竹笋都长成竹子了，只能看看有没有蘑菇了，再打个野鸡正好煲汤……”

　　若初点点头，能找到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再好不过。想自己还没遇见师父的时候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小乞丐，不仅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被那些比她大的乞丐欺负。因此对于吃穿住行，若初很能适应。

　　天黑前高熠果然在竹林里逮住了只野鸡，为了这只鸡他可是被折腾的不轻，野鸡比家里养的可机灵多了，跟成精了一样，多亏高熠眼疾手快才把它逮住。就算落到人手里了被抓住了翅膀，那只野鸡也不罢休，两只爪子还在乱扑腾。

　　若初在破庙里发现了一点干柴和一口石锅，先烧了一锅水，又采了一捧圆润鲜嫩的蘑菇。然后又用’雪吟’砍了一些竹子，粗壮的切开做一会儿盛放食物的’碗’，细长的削成两双筷子。

　　“还是你仔细些！”高熠对着若初比了个大拇指，“我怎么就没想到带些盐巴在身上呢！”

　　“不过是饿肚子的日子过久了，出门总要注意些。”若初淡淡一笑，夹起一块鸡肉慢慢咀嚼 ，“高公子这鸡抓得不错，肉质鲜嫩紧实。”

　　高熠从嘴里吐出一块鸡骨头摆摆手：“小意思！其实我八百米开外就定上它了，我观它正立在一块两三丈高的大岩石上对着它的鸡子鸡孙们正在发号施令，我就知道它是只难得的好鸡……”

　　若初静静地听着高熠讲述自己与’鸡大王’相互博弈，大战三百回合的故事，轻轻一挥手甩开一个用来驱蚊的符咒。

　　一阵急风从空洞洞没有门板的门框吹进破庙，差点把火堆给吹灭了。

　　晚风带来了凉意让若初皱了皱眉：“一会儿恐怕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地，外面漆黑的天空’咵嚓’闪过一道闪电。

　　高熠头皮一紧，眼睛偷偷闭起，他可怕打雷了！

　　接着’哄隆隆’一声吼，沉闷的声音像是马车压过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不一会儿果然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辛好高熠他们的头顶上瓦片还在，不用挪地方了。

　　“若……若初姑娘……你看这雨要下多久啊！”高熠低着头闭着眼睛不敢看外面。

　　“最多半个时辰就能停了。”若初站起身整了整衣袖，忽然盯着外面侧耳听了一会儿，“有人来了……”

　　高熠嘴里刚刚还啃着鸡脖子，听完后赶紧放下，拽过地上的干草搓了搓蹭掉手上的油腻，“这么晚了还上山？他们几个人啊？”

　　“八个人，五个年纪三十至四十岁左右，两个三十岁左右，还有一个……暂时听不出来。”若初一掌推出，熄灭了残余的篝火，将火堆弄散，“找个地方避一避吧，这几个人身上很重的血腥味，应该沾了不少人命。”

　　高熠点点头，把竹碗竹筷一扫掀开供桌前垂下的桌布塞进了，一堆鸡骨头踢进了那堆刚刚熄灭的灰烬中，然后用力端起石锅藏在了神像后面。完事后对着神像双手合十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小子不是有意冒犯，真神勿怪！”

　　若初看了看没有遗漏，对高熠道：“那些人快到了。”

　　高熠点点头，环顾了一圈，最后看到头顶的房梁暗想，先躲起来再说。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双膝微微弯起再用力一蹬，双脚大步迈开踩着墙向上两步，最后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房梁上。他往中间走了两步，再拍了拍旁边空出的地方：“若初姑娘快上来吧！”

　　若初笑着摇摇头，她双眼轻轻闭上，双手自两侧缓缓抬起放置胸前，双手挽成兰花指不停地变化的好几下，一股金黄色的光芒绕着双手转动，等双手指尖相对停下变动时，她白裙上银色的绣纹自下而上闪起光芒，接着，整个人都在这光芒中慢慢消失了。

　　高熠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片刻又终于缓过神来，对着若初之前站立的地方伸出双手，竖起大拇指。

　　“我在这儿。”东南角的方向传出的若初的声音。

　　过了一小会儿，高熠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人声。他俯下身，尽量贴在房梁上，放平呼吸仔细听着。

　　“大哥快看！这破山上还真有个庙啊！”

　　“少他娘的废话，还不快走，老子的新衣服都湿透了。”

　　“大哥别急，等回到黑龙寨将消息告诉大当家，必定会好好嘉赏我们兄弟，届时弟弟给你再做十件八件的新衣裳！”

　　“哈哈哈哈哈，还是二弟懂事，读过两年书就是不一样……”

　　几人说话声音极大，丝毫不在乎会给别人听见。听口气不像什么庄稼汉，还提到了什么’黑龙寨’，应该是附近的山匪。

　　听着那几人匆匆忙忙地跑进庙里，高熠摸出一只鸡爪轻轻咬了一口。可怜那鸡汤自己还没喝上一口，唉，暴殄天物啊……

　　进来的八个人分成三波各自站成一团，中间的是三个五官七八分相似的高个子大汉，听说话声就是刚刚一路大声说话的三兄弟。大哥一脸胡子很是凶煞，排行老二的那个脸上最白净也最奸滑，一双细长的双眼不时地撇这庙里其他人。那个老三一看就是个二愣子，也不管自己湿答答黏糊糊的衣服就直接往地上一坐。

　　“唉，可算是到了。”

　　另外一波人四个离门口最近，虽然站在一起却相互保持着两三尺的距离，彼此之间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交流，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来路，大概是跟那三兄弟一伙的，只是小团体之间互相排斥，各自为政。

　　剩下一人独自待在一旁，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褐色短衫，肩上打着一块比巴掌还大出许多的深灰色布丁，袖子高高挽起。此时正单手撑在供桌上，弯着腰脱下脚上的鞋甩出沉积在里面雨水。弄完后双手在衣服下摆使劲擦了擦，又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脸。

　　高熠正看得仔细，那人正好把脸转了过来，四目相对间，高熠差点没忍住就要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