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遥》王ok

2、下不为例

　　第二章下不为例

　　傍晚下工，李立顶着晒伤的膀子，在出租屋内龇牙咧嘴的冲了个凉，套上干净的迷彩背心，准备出门和大胖吃晚饭，刚一推开门就看见工友柱子搂了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往楼上走，女人香水喷得重，呛得李立直皱眉。
　　这附近是农民工歇脚的地方，大片大片廉价的出租屋，以及出租屋遮盖下，颇成系统的内个产业。
　　柱子一脸谄笑地捅捅李立，挤眉弄眼的，李立扯扯嘴角，朝他摆了摆手。两人像502黏在一起一般，柱子掐了把女人的屁股，惹得女人一声声娇笑。
　　李立不愿管太多，瞟了眼，想起这大概就是柱子之前跟他们吹的那个女人，说她白得像水葱一样，长得也十分漂亮。
　　李立耸耸肩，觉得相当一般，诚然他也不过是众人口中的臭搬砖的，也诚然漂亮的女生不会看上他这种没文化没钱的男人，也依旧妨碍不了李立用男人的眼光去审视这根所谓的水葱。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昨天下午那个缠着他喝奶茶的小姑娘，李立若有若无地舔了舔嘴唇，觉得水葱和十分漂亮两个词，放在那个胡搅蛮缠的小姑娘身上，倒是合适得很。
　　“哼”,他轻嗤:“有病”
　　也不知道是在说陆遥，还是在说自己。

　　大胖选了大学城附近街角的一家小菜馆，离出租屋近，也实惠，两人就着几盘小菜喝完了一整瓶二锅头。酒一落肚，李立也渐渐泛起醉意，他靠着墙点了烟，嘬起腮帮子吸了一大口。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李立腾出手摁开，是王芸。
　　王芸从小和李立一个村里长大，比李立小个一岁，在村里的电子厂做女工。还是娃娃的时候就被两家人撺掇着订了娃娃亲，眼见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倒也心知肚明，李家那小子进城打工赚钱，赚够了钱就要回来盖新房子，娶媳妇。
　　可眼见王芸都已经二十五六，李立还没有回来的迹象，王芸着急，连带着父母的那份，思忖许久，给李立发了消息。
　　“立哥，父母托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两家人商量下结婚的事儿。”
　　大胖凑过一张大脸，看热闹般学着王芸说话
　　“立哥~啥时候结婚啊”
　　“去你娘的” 李立轻笑，一脚踹了过去。
　　李立低下头单手打字，他手掌宽大，原本正常大小的手机在他手机像缩小版，手机光映在他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明年或者后年，等我回去咱们就结婚。”
　　很快，王芸又发来了消息，是一朵小玫瑰花，藏着女孩的羞怯和小心翼翼
　　李立没有回，随手把手机揣进口袋，面对这门从小便板上钉钉的婚事，他不抗拒，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人，对他也好，长得也不丑，娶回家当媳妇，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至于爱情不爱情，李立懒得去想，他自高中辍学以来，社会上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有了些积蓄，毛头小子般的激情也早已消失殆尽。就这么简单过一辈子吧，娶妻生子，回家搞个小生意，赡养父母，儿孙满堂。
　　“咚！”
　　耳边一声巨响打破了李立的幻想，什么东西擦着李立的胳膊划了下去，李立颤了一下，吓得烟都掉到了地上，扭头一看。
　　……
　　……
　　这不昨天莫名其妙拿包抽他的水葱吗？
　　水葱扎着丸子头，穿着小吊带和浅色牛仔短裤，露出白嫩嫩的两条腿，现下一个屁股墩坐到了地上，尘土溅在腿上，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李立依稀记得昨天她说自己是z大的学生，叫什么来着，李立当时正在气头上，没注意记。他回头望望身后那堵墙，明白了。
　　学校11点门禁，这小姑娘怕是翻墙跑出去玩。
　　这也正常，他在学校施工，也不是没见过，学生的夜生活丰富，蹦迪喝酒，往往深夜翻墙跑出去，凌晨顶着宿醉的脸回来。他只觉得可惜，花着娘老子的钱，不好好念书，玩物丧志。
　　小姑娘穿着打扮都不像穷人家，于是在李立眼里，也自动把她归为玩物丧志的一员，李立刻意地扭过头，假装不认识，也不想再和这根水葱有任何交集。
　　“……李立？！”水葱拍拍屁股上的土，认出了他，惊喜地叫出声。
　　……
　　李立装听不见。
　　大胖眼珠子在俩人身上滴溜溜打转，仿佛嗅到了什么八卦的气味，看到李立阴沉的脸，张张嘴没敢说话。
　　“呀！你受伤了！”
　　……
　　阵阵刺痛也提醒了他，刚才水葱掉下来的时候，手里的包包链条划住了他胳膊。
　　……
　　李立觉得自己十分倒霉，遇见这女的两次，两次都受伤。
　　他抬手看了看伤口，不深，就这么晾着，几天就好了，他个大老爷们，工地上搬搬扛扛的，哪次的伤不比这次的重。
　　“…………没事”
　　“不行！伤口会发炎的！”
　　陆遥大惊小怪地凑过来看，带来一阵少女的馨香，不是那种刻意的香水味，李立觉得十分好闻，陆遥抓起他胳膊，突如其来的陌生的柔软触感使他下意识的收紧肌肉，像只守护领地的豹。
　　他甩开陆遥的手，整个人被生人勿近的气氛笼罩着。
　　“你走吧下不为例。”
　　李立头痛的很，这姑娘怕是他的灾星。
　　“你不要乱动，我去给你买药……”陆遥掂起包嘟囔着朝附近药店跑，跑了两步又扭过身子，半威胁半警告：“不要乱动啊”
　　……
　　李立目送着陆遥进了药店，下一秒，抓起大胖的胳膊
　　“跑”
　　大胖：？
　　李立匆忙付了钱，抓着大胖落荒而逃，一口气跑到了出租屋楼下，大胖被拽得气喘吁吁，酒劲一上来，呕的一声，吐了满地，脱力般的坐到了地上
　　“我说立哥，你这躲债呢，跑这么快。”
　　李立叉腰喘着粗气，胡乱抹了把头，没说话。
　　大胖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揶揄他：“小情人啊”
　　“滚”
　　大胖嘿嘿一笑：“艳福不浅立哥，这么漂亮的大学生，不玩玩？反正你那芸妹妹也不知道……趁着没结婚……”
　　“她什么人我什么人？我tm不干混账事儿，怕遭报应。”
　　“说得跟你多正经一样”大胖砸他一拳：“你那老相好叫啥……刘珂”
　　“不一样”。李立直接打断。
　　天差地别，刘珂和他不过是各取所需，李立分得清杏和爱，他自诩不是什么正经人，也不乐意拿条条框框约束自己。但是这个水葱般的小姑娘，跟他永远不会是一路人。
　　李立抬头望天，这么一折腾，酒也醒了一半，只觉得十分荒唐。

　　买完药回去的陆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