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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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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润燃,下次我再信你我就是狗。”
丰几廖手指泛白,用力抓着他手机转身就走。
石润燃道句糟糕,小跑跟上她:“不是,你生气了?”
“哎,你别走,我胳膊是真的疼。刚那一瞬间条件反射,现在更疼了。”
“你倒是看看我啊!”
他一只手摁着另一只肩膀,还侧着身子追着她跟她搭话,姿态有些诡异。
“你这脾气……”
丰几廖瞪了他一眼。
“你这脾气……也就我能受的住,都不给人一句话解释的空间。”
丰几廖绷着脸,刚刚的红晕还残留在她脸上,不知是被丰主任撞破羞愧的还是被眼前这条狗气的。
不是不在意手机吗?那你就别要了。
石润燃口干舌燥地跟了一路,丰几廖始终一言不发,脚程更快。
要不是俩人走在石砖路上,那情况就跟竞走比赛似的,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D市一高的各位校友,像是见惯了这种男女朋友吵架的场面。
他俩从图书馆门前稀疏的人群穿过,校友们连搭理都没搭理他们。
要不是石润燃现在正在哄着人,以他性格,指定得上去问问这些眼里只有知识的哥们,是不是和他一样没有论坛号。
石润燃随她走进班级,坐在位置上,前排同学的目光就跟着他从前门到他位置上,那眼神丝毫没有刚睡醒时的迷茫,一个个乖顺地低着头,自以为很隐晦地打量着他。
哎,对,就是这种想问又不敢问的眼神,这才对嘛。
他从图书馆门口没得到的虚荣感,终于在班级这个只有25个人的小房间,得到了满足。
罗啰着急忙慌的从后门闯进来,灵活地穿过后排睡姿五花八门的“障碍物”,顺利的抵达石润燃身边。
“怎么回事,我正图书馆看书呢,就听说你在篮球场被届花砸了?”
“消息挺灵通啊。”
“我靠,还真是?届花姐姐性子也太烈了吧。”
石润燃目光看向前排低头做试卷的某人。
内心回答他:NONONO,性子更烈的在你面前呢。
“得不到你就要毁了你?这什么病态心理。”
说完罗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没那么严重,她也不敢怎么样。”
“都砸你了还不敢怎么样?石哥,怎么样在你那才算是怎么样呢?”
“滚滚滚。”
后排罗啰石润燃打闹并没有影响到丰几廖,她坐下后就开始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题海里,然后觉得感觉差不多了,才开始整理错题。
慢慢的,连自己正在生气这件事都忘在了脑后。
等她整理好笔记后,才发现到后排人又无了。
???
凭空消失术。
事实证明,石润燃也真的不在意。
他手机在她那放了一下午也没见他来拿。
而他人也成功地消失了一下午。
幸好今天下午老师集体开会,班级都是自习。
要不然,依这俩人动不动就逃课的行为,早就挂在校规上有一条“违纪行为”上处理多次。
最后一节课打铃,俩人从后门踩着点进班。
丰几廖还在低头做题,突然一盒薄荷糖就扔她桌子上了。
随即,后排传来落座的声音。
丰几廖捏起已经开过封的薄荷糖,转身问他:“你给我你吃过的?”
石润燃对她实打实的翻了个白眼:“我这叫分享,懂不懂?谁跟你抠门似的就给两颗,我的都给你。”
“那还是你剩下的。”
“……你脑子是不是不会转圈?”
“你才笨。”
“行行行我笨。”
“那你这是道歉还是哄我?”
石润燃顿时耳朵红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石润燃,你耳朵红了。”
他咬着牙,不知该批判这人不解风情多一点,还是不会察言观色多一些:“……你怎么这么多事,吃不吃?不吃还我。”
丰几廖又把手撤回去,石润燃抓了个空。
“你耍赖,给我就是我的。”
“行行行,你的,转过去,吃糖,做题。”
丰几廖心里美滋滋的,真就乖乖转过头做题。
嘿嘿,石润燃买给她的糖。
但没容她开心两秒,罗啰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罗啰身为班长,亲和力真不是盖的。
他抄着口袋,从后门开始,每个桌子上都放了一盒薄荷糖。
边走边喊:“我请客,石校草掏钱,请大家吃薄荷糖,提神醒脑又延年益寿,来来来不要客气,一人一盒。别人班没有的,咱班都要有。”
丰几廖亲眼看着罗啰把同一个包装的薄荷糖分发给了每一个人。
“……”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糖,攥紧,放开,又攥紧,又放开。
来来回回三次,她猛地回头,把糖“咚”一声放他桌子上。
跟别人一样的东西,她不要。
石润燃正低头做着题,突然被她这动作惊吓到。
“你又怎么了?”
等她转过去后,自己桌子上多了一盒刚刚送出去的薄荷糖。
石润燃瞬间笑出了声:“丰几廖,你这是干什么?”
他贱不兮兮的尾音还上扬。
丰几廖没理他。
他用笔点了点她肩膀:“你转过身,我告诉你个秘密。”
丰几廖未动,他都能猜的到她心理的变化。
他压着声音,开始撒娇:“哎呀,你就看看嘛。”
丰几廖后背僵硬了一下,缓缓转过身,脑门上明显有个问号。
也不知道是对他猛男撒娇有疑问,还是对他口中的秘密有疑问。
他拉开校服外套,露出内侧口袋。
对着她笑:“来。”
丰几廖愣了下,现在这个天,这个温度,他应该不会是邀请她暖手?
石润燃笑得真诚,邀请的姿势也真诚。
丰几廖犹豫着,缓缓把手放到他校服内口袋。
碰到了一个温暖的铁制品。
她拿出来。
……
那他妈不就还是一模一样的薄荷糖?
一个破薄荷糖你还护的跟个宝贝似的?
还秘密?
石润燃是不是脑子才是少根筋的那个人?
在她青筋暴起之前,石润燃又说:“看看口味。”
丰几廖低头看了眼:薄荷茉莉味。
“怎么了?”
石润燃此时身体后倾,仰着脸,露出一排白牙:“丰同学,其他人都是原味。”
单单你,是我千挑万选的薄荷茉莉味。
自从那天杨西老师进班宣布了考试时间之后,丰几廖总觉得班级氛围哪里不一样了。
上课昏昏欲睡的人群没了。
下课爱打听她们八卦的人群也散了。
走在上课或者放学的路上,明显感觉身边观察她们的人也变得少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旁边的石润燃。
“怎么回事啊?氛围是不是变了?”
石润燃斜挎着包,双手插着口袋,左右看了看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的人。
“你知道咱们学校是按照成绩分班级的吧?”
丰几廖点头。
“好,你知道我虽然也是转校,但我入学考试创了新高,在一考二考中又露新角吧?”
丰几廖,摇头。
石润燃不管她反应,自顾自的说:“我这么文武双全的人,他们自然都会有压力。”
“毕竟,我们这种天赋异禀的人,自然时常得意思意思,照顾照顾那些心灵脆弱的人,让他们觉得我能有今天这个成就离不开后天的努力,我还是学习的,就比如心灵脆弱的小啰嗦,所以,我会适当的在课下做做题,画画图。”
“同班同学看到我学习了,他们就又觉得我都学了,他们不也要继续学?”
“就导致了良性循环,我学,他们也学。”
丰几廖顿时悟了,原来是这样。
石润燃看她恍然大悟的表情,用手肘拐了一下她胳膊,十分欠揍:“不是吧,你还真信了?”
丰几廖:“??”
“我逗你的,你这也信?”
“那你说个P……”
她刚发出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嘴巴就被他伸出的手上下合住。
“我求你,别再说那个字了。”
他手指温凉,淡淡的柚子味覆盖在她人中和下巴处。
他表情有些许无奈,与她脸上要愠怒的表情恰好相反。
“女孩子整天说脏话不好。你看我一个男孩子整天脏话挂在嘴边了吗?”
丰几廖看着他,心里默默倒数:5…4…3…2…
数字变为一的时候,丰几廖还在喋喋不休的教育她。
很显然,石润燃并未感受到危险来临。
丰几廖一套行云流水的别臂扒肩姿势,眨眼间就把石润燃反手压在手下。
石润燃闭嘴了,瞬而变成哀嚎:“你怎么还偷袭?!”
丰几廖稍稍发力。
石润燃当场求饶:“别别别,丰姐姐,疼。”
“说对不起。”
“对不起。”
“说丰几廖对不起。”
“丰几廖对不起。”
“说你以后都不会骗我了。”
“哎,你这就过分了,我那也不算骗,你自己非要信,这还能怪……我……以后不骗你了,松手松手。”
石润燃最不缺的就是会看眼色。
他行走江湖的必备真理:察言观色,顺势而为。
当下,丰几廖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听她的会不会有好处他不知道。
但现在不听她的,他胳膊一定会被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子给卸了。
“你发誓。”
“我发誓我以后都不骗你。”
为表诚意,他还特意举高另外一只手,竖起三根手指。
丰几廖松开他,拍了拍手:“行,暂且相信你。”
石润燃被她这一招治的死死的。
按理说,他也是在石家保镖夹缝中生存过的人,居然还会有被人一招制服的一天。
他活动着有些错位的骨头,捏捏又捶打肩膀,感觉哪哪都不舒服,忍着不适,问问题:“怎么开学第一天没对我使这个?”
丰几廖没好气的回答他:“丰太太让我学是让我防身,又不是让我炫耀或者打架的。再说了,我们第一天见面,还是校友,我哪好意思对你出手,但我没想你也忒……”
不要脸了。
“忒什么?”
“忒大胆了。”
以防他记仇,她又拐了一个弯。
石润燃这个小人,记仇,心眼小,又腹黑。
“谁第一次见面还能抓着异性的手,淡定的扯家常,我当时就觉得你脑子不好使。”
石润燃听她这话,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道:“第一次见面?”
她没听太清。
凑近问:“什么?”
石润燃摇摇头:“没什么……跟你投缘才会拉你做挡箭牌。再说了,你不是也喊弟弟把便宜占回来了?还给我改名改姓。”
丰几廖心虚地揉鼻子,为自己开脱:“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现在那大叔每次见面都要喊我丰家弟弟。还有,一个都能当你叔年纪的,你也喊得出口哥哥?”
“丰太太说,比爸爸小的一律喊哥哥,比妈妈小的一律喊姐姐。”
石润燃附和:“不愧是八面玲珑丰太太啊。”
丰几廖对这种狗腿式行为表示不屑:“哼,小狗腿。”
石润燃看她生气地把头扭到另一个方向,笑了笑。
不知又想到什么,微微蹙起眉。
丰几廖站在门外,还没摸到钥匙,门内的小贝就开始“汪汪汪”地叫出声。
屋内的丰太太出了声:“小贝,你也听到铃铛啦,是不是你姐姐回来啦?”
丰几廖:……
她心情略微复杂的打开门。
丰太太正敷着面膜,优雅地躺在沙发上看养生节目。
小贝随着铃铛声一起来到她身边,它嘴里叼着她一只拖鞋。
她蹲下接过,又摸了摸它头:“小贝乖。”
丰几廖环顾一周:“我爸呢?”
丰太太面部被面膜封印,出声并不简单,但她还是听清了。
“我想吃长街口那家馄饨,爸爸开车去买啦。”
丰几廖:她多嘴问这一句。
长街口在D市边界处,二十多公里。
丰先生这宠妻的标准……她看了牙酸。
她心疼地抱着小贝:“那你们怎么不一起去吃?还有你现在贴面膜要睡觉吗?”
丰太太闻言把手中的遥控器放在茶几上,顺手揭开脸上的面膜:“晚上我和爸爸有个晚宴,你去隔壁阿姨家吃,我已经打过招呼啦。”
“为什么我自己不可以在家吃?”
“因为爸爸只买了我一人份的哦。”
“……你不是要去晚会吗?为什么还会吃小馄饨?”
“你也知道,晚宴哪会吃饱嘛!肯定会饿肚子的。”
“哦。”
所以丰几廖的那句“你把馄饨留下我吃就可以了”那句话就卡在嘴边。
“叩叩”
小贝再次对着门叫出声。
丰几廖和丰太太对视一眼,丰太太意思很明显:你去开。
丰几廖打开门。
石润燃叩门的姿势就映入她眼帘。
“小姨让我喊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