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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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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是一片剧烈的灯光,光明亮的竟使人有些眼前发白。不觉,也增加了些许无奈。随着灯光无限的放大,120的救护声也变得越来越鲜明。鲜明到模糊了热心救护她的人。
但,强烈的挣扎感让她看清了救护的一位女子。那时杨永曦以为她是天使,来接她的。
杨永曦用极美与极柔形容了她。随后她便在一片唏嘘和黑暗下陷入了昏迷。
随着手术灯的打开,杨永曦的灵魂也随着从□□中抽离。这是一种非正常的事情,连她本人也未感受到,自己正在与□□做着某种分离。直到她的□□被宣布是植物人后,灵魂的眼睛才慢慢的睁开。
她看到自己的父母亲人,在她的空虚身躯前绝望的哭泣着,似乎认为那样可以挽救些什么,或者改变出现些什么。奇迹吗?她这样反问,似乎浑然不惧自己此时的境地。她不太惧怕,这是出于她本心的,诚然,她不爱也不理解这个肮脏又有些可爱的世界,以及它所包含的人和事。于她而言,自己无论怎样,都只是换个方式看世界罢了。
随后她的脑海浮现着许多东西,那些东西很明显是她的潜意识所遗藏的幼时记忆,此刻过往记忆被无限放大,一件一点被放大的清清楚楚,这让她脑袋很胀很疼。
她不觉有些苦恼,因为她不喜欢这样,她不喜欢像这样“自己”剖析自己的记忆,她觉得这种愚蠢的行为很无聊,当看到自己的不完美缺乏时她容易烦躁。于是她不止的吸气呼气,试图缓解记忆的冲撞,然而这些都是徒劳。
待亲人的悲痛过后,她飘到自己的身躯前。正巧,有光照在她那里,可惜她是灵魂,无法映出影子。她像往常那样,发呆,只不过这次发呆对象不再是玩偶花束,而是自己的□□。
看着自己的躯体她心里不禁叹息,继而低下了头,嘴似是在嘟囔着一些话,但是听不清,可能那些话很多很长,也可能那些话很短很少,更或许那张闭的嘴是假象,从未存在。
许是觉得阳光有些灿烂的刺眼,她便慢慢往上飘,妄图躲避阳光的照耀。
“什么啊,现在这样……”半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说着用手捂住了双眼,试图掩盖自己的复杂情绪,但这样只是徒然。她是透明的,所以没办法掩盖什么。
她或许是感觉到了这样的徒然,竟猛的抬起了头,随即又低下头。这一系列的动作快而迅速。那努力钩到了她半截灵魂的阳光,此时也配合的没有再执着去钩她的上半身。
沉默半响,她又猛的抬头,仰头看着天花板,不难发现,泪在眼眶闪烁。她像是在强忍那泪,使自己别看上去那么狼狈。尽管是在这种没人能看见她的情况下,她也不愿对悲伤无助低头。对,就是这么傲娇倔强的杨永曦。
可这样也显然是没用的,该掉落的还得掉落。她那晶莹的泪花挂在眼角上,脸颊上,远远看去,竟有些似真似幻的奇妙。
自刚开始到现在,她的记忆也算是回笼了个六七八了,她看到了许多已经被潜意识埋藏的——
那些显露于外的讨厌;那些不住的叹息;那些无理的希望……
“差透了……”她这样说着,像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抱怨,又像是对他人无理期许的责怪。突然,那泪像是脱了闸一样,杨永曦此时舍去一切骄傲,无助的哭了起来。
边哭边对着随处不在的空气诉说着她的难过心事,鼻音哭腔掺杂,什么也听不清,只剩浓浓的忧伤。
而这痛苦的哭诉却是谁也听不到,因为她现在只是个渺小如尘埃的灵魂,她的一切如她的外表那样,没有任何穿透力,她无法像任何人表示她还在。
最终,她选择了离开那些个痛苦快乐的地方,也许,多年后她就会释怀这里的一切。
她相信她会有再次与故人重逢的一天——即使现在她的故人认不见她。
她开始胡乱的飘。
就如那飘飞的蓬草,分秒前还在自己的国家,刹那后又飘到了别国;心情闲适时在室内,情绪郁闷时又飞出楼房;可能在树林间窥探花与蝴蝶的爱情,可能藏匿于人海冷漠的旁观人世的五味陈杂。她不知道自己飘过了多少时间。
她只是有些麻木的看着这世界,就像开了金手指一样,所看所想之处,皆可在。
慢慢的,她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开始流逝,一些明白清楚的感情也开始淡漠。可她并不排斥,相反,她觉得这样很好。她回到了从前应该成为的自己,没有牵连没有疼痛。
她与这世俗在情绪消退中断了缘。
但她却毫不在意,仍然随风飘荡,风在哪里,她便在哪里。
偶然她飘到了一个古巷,这个古巷是她喜欢的一种类型的人类居住地。古巷少些了城市的纷乱与乡下的杂扰。
这是一种平衡——文化阶级和盲人阶级的平衡。
可是这样的平衡古巷她在世界各地都有发现过,这种平衡在她眼里并不是特殊的。可她隐隐感觉古巷里仿佛还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像是准备已久,似多年老友,渴望和她灵魂共鸣……
她顺从感觉飘了进去,可是她什么也没发现,小巷里面再往前就是海。
当她看到海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又飘了很远,因为之前她还在沙漠。虽然没什么发现,但这突然的“惊异”,也使她添了些游玩的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