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泪为爱》寒双子

12、第十二章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圣诞节，虽然这是外来的文化侵入，可不得不说，他确实侵入的很成功，大部分年轻的少男少女们，都会过这个节日，其实真正想过的不是这个节日，只是借由这个节日表达的祝福和爱意，还有对生活的仪式感，可我想真正的爱和仪式，在生活的每一天都可以表达，为什么非要在这一天呢，好像显得做作，如果真的诚意的表现，那不应该只是某一天，而是每一天。
　　水果店和超市商场都已经为圣诞节的到来做好了所有前奏准备，只是为了迎合消费者，哪怕是平时平平无奇的苹果现在全被单个装进了礼盒，瞬间上了几个档次，价格也跟着翻了好几倍，平时买两斤的价格，今天只能买一个。
　　我向来不喜欢这些外在的东西，我宁愿平时买两斤苹果，也绝不会浪费钱在今天买一个，更何况，我并不是很喜欢吃苹果。
　　我和沈晞并没有过节的打算，毕竟我万年单身，她现在也是，我在外卖平台挑选，附近味道不错的小店都被我俩吃了个遍，说实话，再好吃的东西好像吃多了也会疲劳，会觉得腻。
　　在我还在万分纠结之际，沈晞收到了韩哲的微信，说晚上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一起过一下节日。估计都是单身，所以就当做个伴了吧，其实韩哲真正的意图是想让沈晞放松一下，怕她还沉溺在悲伤之中。虽然她跟我说她不难过了，可我明白，有些事看开了，是不得不看开。
　　“别点外卖了，等下出去。”沈晞在镜子面前开始捯饬自己，其实也就是简简单单涂个粉抹个口红，她这技术，也只能到这程度了。
　　“噢，咋了，还要出去过一下圣诞节吗？这不都是人家情侣过的吗，我们这单身狗，配吗？”
　　“你也可以选择不去，。”
　　“嗯……当我没说。”我闭上了嘴。我并不想化妆，反正大晚上的也没有人在意，甚至我的头发油的都没有来得及洗，再熬一晚上，可能就要结块了。
　　沈晞五分钟就搞定的妆，除了白了一点，真的没有任何改变，不过俗话说，一白遮三丑，我觉得是遮百丑，如果我能再白一点该多好，以后连粉底都省了，只要涂个口红，简直完美，毕竟我也是真的懒，虽然我大部分时间也只是涂个口红。
　　生活里，我真的不是个矫情的人，吃西瓜不吐籽，下雨不撑伞，当然不是倾盆大雨，虽然也淋过，那也是因为实在是没有伞，除了洗鞋子这件事，几乎所有的事情我能自己做的都不会想要主动麻烦任何人，生病就熬着，熬不好就去医院，能自力更生，我不会主动让任何人陪我，骨子里的我比任何人都倔强，我不想要麻烦任何人，就算我迷路了，我宁愿自己原地打转，找来找去，走错了又返回，返回又重新找路，也不想要麻烦别人。
　　哪怕我多希望有个人可以不嫌我麻烦，可是当有那么一个人出现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还是会怕，怕我给他造成了困扰，怕他会觉得我是个累赘。
　　小时候我也多希望有爸妈给我送伞，可我知道他们忙着工作，所以我可以淋回去，长大了，只要我能自己熬着的苦，我可以自己承受，以前想要被宠，可是现在好像已经不需要了，哪怕我有多么想要这种宠溺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我很矛盾，矛盾到我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唯一矫情的是我的情绪，或许不是矫情，是委屈，人总是在委屈的时候最脆弱。
　　徐佳正在和网友语音打游戏，走的时候跟她说：“我们出去了。等下要不要带什么吃的。”
　　“不用了。拜拜。”徐佳抬了下头又继续盯着电脑。
　　“好吧，拜拜。”我们跟她挥了下手就出门了。
　　我们俩单独出去，不带徐佳，已经成了一种默契，不是孤立，只是有时候，你不能保证和每一个人都一样好，你也没有办法去把所有的好都分享给任何人，更没有办法能和每一个人都做朋友，有些人注定不是一路人。徐佳也知道，我们只是暂时的室友，我们不会成为朋友。
　　韩哲在医院门口等我们，我们离商场也很近，走走就到了。
　　“你们想吃什么？”韩哲问。
　　“随便。”沈晞向来不挑食，但是我很挑食，我无辣不欢，不过我在别人面前不挑，就算我不喜欢，我也会说很好吃，只是礼仪问题。
　　不辣的菜品我可以吃，哪怕非常不喜欢，但是不吃辣的人，真的不能吃，所以将就的人只能是我。可我又多么不喜欢将就。
　　韩哲看了我一眼，“我也随便，我不挑食。”
　　“你那还叫不挑食啊？要点脸。”沈晞看着我。
　　“哼，我不听。”
　　韩哲总是这样看着我们吵吵闹闹，偶尔作为旁观者插几句话，虽然都是废话。不过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本来就是由废话开始的，有道理的话都不是讲给身边的人听的，因为冷冰冰的。如果要听道理为什么不直接去上课，不是吗？
　　突然我的语音电话响起来了，我打开看到是林桀：“怎么了，什么事啊？”
　　“我在你们医院楼下。”
　　“啊？”我在质疑他说的真假？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为了恶搞所以整蛊我。
　　“今天不是圣诞节嘛？我正好又没事，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了。”
　　“好吧，那你等会，我等下过来。”然后我就半路丢下了韩哲跟沈晞，一个人回医院了。
　　沈晞说我这个重色轻友的人，就这么把他俩丢下了，说我简直不是人。反正能逮着互损的机会，我们俩都不会浪费。
　　我走回去，虽然只用了差不多十分钟，但是，我却觉得比我出发用的时间更久更累。
　　我看到了林桀一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什么，等我走得很近了，才看清楚是一束玫瑰花，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送我的。
　　“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提前说一下。要是我不在，那你不就白来了吗？”
　　“我怕你孤家寡人没人约太可怜了，所以来看看你。”
　　“哼，什么就没人约了？约我的人多着呢，我只是不想去，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约得着我的好吗？”我傲娇的瞪着他。不过确实也没有什么人约我，以前还会经常有，由于我总是明确的拒绝，和冰冷的态度，所以我身边的男的早就消失的没有踪迹了。
　　“行，好。我说错了可以吗？嗯，给你。”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接过了他的花，为了打破尴尬：“圣诞节不是都送苹果嘛？为什么要送花？”
　　“女孩子不都喜欢花嘛？”
　　“嗯，但是这好像不合时宜啊。”我摆弄了两下娇艳的玫瑰。其实我并不喜欢花，这种转瞬即逝的东西我都不喜欢，就算花开的再绚烂，又能怎么样呢，到头来还是留不住，只能看着它一天天枯萎，然后丢掉。
　　我回想起来，我第一次收到玫瑰花，那个男生非要送给我，我不要，他还是塞在我手里就走了，扔掉也是浪费，又伤人，我想着物尽其用，用它来泡脚了，还和室友一起，后来他知道了，再也没有理过我。
　　“嗯……想送就送了。”他挠了一下眉毛。
　　“好吧，谢谢，很好看。就是……以后有这个钱去吃顿好吃的不香吗？”
　　“女生不都喜欢花吗？”
　　我没有告诉他我不喜欢，开心的接受别人的礼物，我想送礼物的人也会开心。
　　“那你就不怕我物尽其用，拿去泡脚？”
　　“我都忘了，你以前干过这事了。不过，这可是我送的。”他特意提醒了我一下。
　　“那行吧，我回去就把它供起来。我还没有吃饭，好饿。你吃饭了吗？”我瘪着嘴。
　　“还没有，那你想吃什么，走吧。”林桀顺势摸了摸我的头。
　　我一把拍掉他的手，然后护着自己的头：“我没洗头。”
　　林桀抽回了手：“真脏。”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的另一只手跃跃欲试。
　　“我脏。”
　　“这还差不多。”
　　我带林桀去了之前韩哲带我去的那家花甲粉，真的很好吃，我很想分享给身边所有的人，让他们知道这粉有多好吃。
　　就是我抱着这么大一束花，来吃这花甲粉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好吃吗？”我问他。
　　“还行。”虽然林桀也是浙江人，但他能吃辣，虽然平时吃的也不多，但是后来跟我一起，只要我们一起吃饭，就都会点辣的菜，我喜欢川菜湘菜和赣菜，或者直接吃烤鱼火锅，但一定都要特辣。
　　“什么叫还行，明明就是很好吃，我都想把这家店买回去了。”我想了想，又很无奈的说：“可是我没钱。”
　　“你这不是可以天天来吃嘛？”
　　“那我实习结束了，就回XX了。以后想吃就吃不着了。”
　　“好吃的那么多，到时候说不定你就喜欢吃别的了。”
　　“也是。”
　　“你除了吃，能不能想点别的。”
　　“不能。民以食为天。”吃到好吃的食物是一种满足，我以为这快乐是食物给的，其实不是，是自己的快乐给的，因为不快乐的时候，吃什么都依旧还是悲伤。
　　可能是因为太辣了，我的脸上都出现汗滴了，我用纸擦掉了脸上的汗。
　　沈晞和韩哲两个人相处的也非常愉快，并没有因为少了我而有什么，果然我只是顺带，有没有都行。
　　韩哲也带沈晞随便去了一家餐馆，这里的好吃的真的很多，都藏在最不起眼的边边角角。
　　沈晞走在路边，韩哲在旁边，隔开的像是两个路人。
　　忽然走回来一个中年男人，肥胖又油腻，头发也是稀稀疏疏，越来越靠近沈晞，沈晞一抬头，差点撞上他，他又向沈晞靠近了一点。沈晞忽然有点心慌，是那种本能的害怕。
　　韩哲马上走过来，把沈晞往自己旁边拉了一把：“你干嘛？”然后用凌厉的眼神看着他，这是唯一一次看到韩哲用这样的语气和眼神。
　　那个人瞥了一眼，又虎头虎脑的走了。
　　沈晞看着韩哲，然后没有说话。
　　“这种人，大庭广众还这样，你们女孩子晚上一个人不要出门。”韩哲好意的提醒。
　　“没事，我长的安全。”沈晞调侃了一下自己，来缓解刚刚紧张有些胆怯的心情。
　　“虽然是很安全，但是毕竟变态还是挺多的。人家不看脸。”
　　沈晞本来还沉浸在刚刚的感动之中，瞬间被这句话拉了回来，然后闭了闭眼，告诉自己，不生气。
　　沈晞的食量很大，点了超大一份鸡蛋面，还外加一份雪菜炒饭。
　　韩哲只点了一份面。
　　这家店他们后来也带我一起去过，我也真的很喜欢，连吃炒饭，我都会往里面放一大勺辣椒。
　　沈晞以前在韩哲面前还会矜持一些，吃的很少，现在已经彻底放飞自我。
　　“你吃的完吗？”
　　“不该讲话的时候少说话，知道吗？”
　　“没事。吃得多也正常，毕竟我们干的也算是体力活。”韩哲笑着的眼睛又弯起来了。
　　“韩哲！”沈晞握着筷子用力的在面里搅拌了两下。
　　“吃饭吃饭，多吃点。”韩哲夹了一筷子面。
　　从韩哲嘴里你永远都能听到你最不想听到的话。
　　我和林桀吃完随便逛了逛，就像散步一样，没有目的，走到哪是哪。然后我觉得有些累了，就提议回去了，虽然今天人很多，很热闹。
　　林桀送我回去了，我回到宿舍，徐佳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打游戏，桌子上依旧是吃完没来得及收的外卖。
　　回来我觉得整个人都好起来了，把花放在小书桌上，往床上躺了一下，虽然我还没有换衣服洗澡，但我已经迫不及待得想躺着了，我看了眼手机，里面什么也没有，连个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程苏杭今天还是会找我玩游戏呢，就算不玩游戏，至少跟我说个圣诞快乐吧？真是没心没肺。
　　徐佳抬头看到我的花：“呀，谁送的呀？男朋友？”
　　“啊，不是，就朋友。”
　　“朋友，送玫瑰？肯定是喜欢你呀。是不是在追你。”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连忙否认，我想他肯定不是喜欢我，我感觉我们就只是朋友。
　　“别害羞，都是成年人了，谈恋爱很正常。”
　　“真的不是。”我也不知道作何解释，就觉得确实不是。
　　没过多久，沈晞也回来了，水里还拎了许多零食，头上戴着俩圣诞节的小鹿发箍，她拿着零食给了徐佳几袋。
　　然后走过来：“呀，谁送的玫瑰花呀？”
　　我瞪了她一眼。
　　“是那个，那个谁，那个林桀是吧。哎，真好，有人送花，我都没有收到过玫瑰花呢。”方天跟沈晞在一起，连一朵花都没有送过，因为不实用。
　　“你要是喜欢你可以拿走。我不介意的。”
　　“这种缺德事我干不出来啊，又不是送我的。”
　　“行，以后情人节我送你好吧，买不起一束，买一朵也是可以的。”
　　“真够抠的，买一朵你也干得出来？”
　　然后把零食给了我一大半，因为她知道我有多喜欢吃这些。还不忘从头上取下来一个发箍给我戴上：“真好看，特意给你买的。”
　　“我谢谢你啊。”我取下来，看了一眼，是挺可爱，但是还是假装很嫌弃。
　　然后我又接到了林桀的电话，让我下楼一趟，我都以为他已经坐车回去了，没想到他又来了。
　　虽然有些累，我还是匆匆下了楼。
　　“来，给你的。”
　　“这，这？苹果？”我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我不想接，但是又觉得不接也不好。虽然我说圣诞节都是送苹果的，但是……我想也没有人直接拎两箱送的，我，有些头疼，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脑回路碰撞出来的想法。
　　“要不我就拿一个吧？”
　　“都是给你买的。总不能让我这么远拎回去吧？我拎不动啊？”林桀真诚的看着我。
　　我还是收下了：“谢谢。以后……”我想说以后不要给我买东西了，但是我没有说出口。更何况，他好像不知道，我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苹果，能送东西都送到枪口上的，也就他了。
　　“以后什么？”
　　“没什么，你早点回去吧，太晚了，你今天也很累了吧？”我不知道说什么。
　　“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了。”他朝我挥了挥手。
　　“拜拜，路上小心。”
　　“好。”
　　然后拎着这两箱苹果上了楼，还好我就住四楼，但我因为害怕，没有坐电梯，而是走了楼梯。我像是背后有鬼一样，笨重的拎着两箱苹果，还是赶紧往上跑。
　　“夏半夏。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感觉有鬼在你后面一样。”沈晞打量着我，看着我拎着两箱苹果：“谁送的？嗯？两箱苹果？”然后开始笑出了声：“也是个人才？我第一次见人圣诞节送苹果送两箱的。”
　　“这朋友有点可爱啊。”徐佳看着我的两箱苹果，也忍不住笑了。
　　“你不是最讨厌吃苹果了吗？”沈晞想起来之前每次在宿舍给我吃苹果我都义正严辞的拒绝。
　　“嗯……有人送就不错了，接下来，请你们跟我一起吃苹果，吃完为止。谢谢。”我放下苹果拆开，然后给了徐佳几个，剩下半箱给了沈晞，留了一箱给自己。
　　“我给你吃你就不吃，人家给你送的你就吃了？还真是重色轻友哪！”
　　“我就是重色轻友，你现在才知道吗？”
　　毕竟是给我买的，我想着就算再不喜欢吃，我也会努力吃掉它，毕竟最怕辜负的就是别人的心意。当然如果是沈晞送的，那就算了，反正她也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