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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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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区是Y省偏远县城一个贫民区,那里交通闭塞,通讯不便,既没有高楼大厦,更没有小区洋房,只有一栋栋低矮逼仄的民房;今年7岁的耿樾和温珏从小便在这里长大,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自己在刚出生的时候便已经在这里,而两人的名字则是在襁褓时便写在字条上面的。
温珏从小就长得好,白白净净,五官精致,漂亮的像个小姑娘,一点都不像是在东区长大的孩子;耿樾长得没有温珏漂亮,但是也是小帅哥一枚,特别是那双天生的桃花眼特别好看;因为长得太漂亮了,所以那些年纪大一些的男孩子总是爱欺负温珏,而耿樾一直便是护在他前面的那个人;但是他自己本身也比较瘦小,当然打不过那些大孩子,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都是鼻青脸肿的。
耿樾和温珏都没有上幼儿园,毕竟幼儿园是有条件的家庭才能把孩子放进去的,都是在比较繁华的地区才有,也不属于国家义务教育;而东区环境恶劣,在这里滞留的都是些流浪汉和吸毒者,以及一些被不孝儿女赶出来的老头子老太太,再有便是为了活下去出卖自己的女人,哪里有条件送孩子上幼儿园!
收养耿樾和温珏的婆婆便是被不孝子女赶出来的那一拨老头子老太太之中的一员,无处可去便只能来到东区艰难的讨生活,在东区靠捡纸皮汽水罐为生;耿樾和温珏从小被婆婆带大,虽然衣食无忧,但是肯定是没有条件送他们去幼儿园的,直到两人7岁这年,婆婆见俩孩子已经到了该读小学的年纪了,便拿出这些年捡破烂一点一点攒下来的钱,总算让他们去民办小学读上书了。
…………
“喂,老五,上头现在有一条发财的路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
“什么路子?”
“你知道那些平时在电视上光鲜亮丽的明星私底下对什么感兴趣吗?”
“哦,什么?”
“你附耳过来,我悄悄跟你说。”
“好,你说……”
“……”
“不错不错,确实是一条很好的路子……”
“……”
“好,我一定会留意的……”
“嗯,那就等你的好消息啦……”
东区的贫民区一向没人管,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三不管地带,上头不管理,自然而然的便成为了藏污纳垢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是那些违法乱纪的人最喜欢待的地方,而五爷便是这些人之中的老大,年纪40上下,身后有不少小弟。
不过他可不像电视上演的那些老大那么威风,但是同样喜欢逞凶斗狠,浑身上下都是纹身,除了收保护费,做的都是犯法的事情;他们没有文化,没有教养,做事情不论后果,只要自己爽就好,东区的人都很怕他们。
不过东区也很大,所以住在东区偏远地区的婆婆和耿樾以及温珏倒是还没有和五爷遭遇上过,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婆婆,这个周末我们和你一起去卖废品吧。”耿樾和温珏一向都是懂事的孩子,所以在看到屋里堆了一大车废品的时候,便拉着婆婆的手说道,想要给婆婆分担一下。
“好好好,乖了。”婆婆很欣慰两个孩子的懂事,当然不会拒绝孩子的要求,脸上的皱纹都因为开心而多了好几条。
周末的时候,天气比较热,耿樾和温珏两个人跟着婆婆用手推车推了一车的废品去废品收费站去卖;这次的废品卖了不少钱,婆婆很高兴,便拿了几块钱让耿樾和温珏去买冰淇淋吃。
“樾樾,看,小丑耶!”
温珏和耿樾手牵着手走去买冰淇淋,买好了冰淇淋之后,两小孩一人一只分着吃,神情俱是一本满足;在经过一个公园的时候,公园前面临时搭建的演出台上面有一个小丑正在给前来游玩的游客表演节目,精彩的表演吸引了众多游客驻足。
“那我们看一会吧。”小孩子好像天生就无法抗拒小丑的诱惑,包括耿樾,他自己也对小丑表演的节目很感兴趣,便也没有继续走,而是和温珏手牵着手一起看台上表演的节目。
“好!”
看了大概有半小时,节目终于快结束了,节目的最后小丑为了感谢游客们的捧场,手里拿着很多小玩具和气球要给游客们送礼物;那些游客们生怕自己抢不到礼物,不再顾忌着要按顺序来,而是拼命的往前挤,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挤过来,而本来手牵着手的两个孩子便被残忍的分开了。
“小珏……小珏……”
“叔叔,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从这里经过?”
“没有,没有!”
“阿姨,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得这么高,很好看的男孩子?”
“没有呢!”
“姐姐……”
“哥哥……”
“……”
耿樾发现自己跟温珏没有牵着手之后,顿时着急得不得了,不再关注还在送礼物的小丑,赶紧走出去到处找人;他一边沿着马路跑一边喊着温珏的名字,逮到一个大人就着急的询问;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大部分的人都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孩子。
他跑了很远都没有得到回应,心里也越来越着急,再加上跑路跑得多了,本来就破的拖鞋断裂了,他被绊倒在地上摔了一大跤,两个膝盖和手掌都受了伤,脚踝也崴了;发现自己走不动路之后,他只能呆呆的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和脚,想到了不见了的温珏,实在忍不住,一下子就崩溃了,伤心的坐在地上哭,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呜呜呜……小珏,小珏,呜呜呜……”
…………
“樾樾,樾樾……”另一边,温珏和耿樾被分开之后也在努力找人,可是因为人太多了,他走了好远的路都没看到樾樾在哪里;他从小就胆小,也不敢找大人问路,只能自己小声喊着耿樾的名字找人。
不知不觉中,温珏便离人群越来越远,直到走到了一条路人已经极为稀少的林荫路上,也丝毫不知道在他背后有一个化着小丑妆的人远远的跟着他。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眼看着路人越来越少,小丑终于按耐不住了,走上前去跟他搭话。
“我和樾樾走散了……”软糯的童音带着羞涩,小孩子本来对小丑天生就有一种迷之喜爱,刚才还看了小丑的表演,此刻的温珏对面前的人毫不设防。
“哦,要不叔叔带你一起去找他,好不好啊?”闻言,小丑掩饰在浓妆下面的眼珠子一转,心里便大胆的浮现了一个想法,这个孩子长得玉雪可爱,肯定很受欢迎。
“真,真的吗?你可以帮我找到樾樾吗?”虽然樾樾说过不要跟陌生人讲话,可是小丑是所有的孩子们喜爱的人物,不会骗他的,而且他这么久都找不到樾樾,小丑叔叔说不定真的能帮他找到。
“是真的,叔叔刚才看到一个小朋友在那边,会不会就是你要找的樾樾呢!”一边哄骗着温珏,一边不着痕迹的拉住他的手,不等温珏有什么反应,小丑便急急忙忙的带着他往另一边走过去。
“叔叔,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了。”温珏人小腿短,磕磕绊绊的跟着个大人往前走,被抓住的手腕又很痛,噘着嘴都快哭出来了。
“真是麻烦,行了,我抱着你走吧!”小丑看到小孩已经顺利骗到手,不再藏起自己想要拐走孩子的意图,但还是怕有路人注意到他们,便非常不耐的伸手把小孩抱起来继续走。
“樾樾,那是樾樾,叔叔放我下来,我要去找他。”走了大约有5分钟的时间,温珏看到耿樾正在前面跑着,兴奋的叫道;原来这个叔叔真的没骗自己,他真的帮自己找到樾樾了,便挣扎着让男人把自己放下来,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小丑是要把他掳走的。
“闭嘴!”小丑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的还真让这小孩找到自己的朋友了,阴狠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即一手用力的钳制住小孩,另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免得他喊出声,转身往那个小孩反方向快速跑走,他可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唔唔唔……”
…………
“小樾,你怎么在这里哭?小珏呢?”婆婆本来一直在废品站等着两个孩子,谁知道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两个小家伙手牵手回来,心里有点不安,赶紧提着小推车来找孩子,谁知道只看到了耿樾一个人坐在地上哭,而温珏却不知去向,心里的不安得到了印证,赶紧蹲下老迈的身躯把哭得一抽一抽的孩子抱进怀里,满是皱纹的手一个劲的给他擦眼泪。
“呜呜呜……婆婆,小珏不见了……”带着哭音的声音已经沙哑,耿樾伤心得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或许他找不到你自己回去了呢?我们先回去等他好不好?”婆婆虽然心里不安极了,但是却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真的吗?婆婆,小珏真的回去了吗?嗝……”耿樾毕竟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也想不到那么复杂,哭的通红的小脸抬起来,满怀希冀的看着老迈的婆婆,声音里还带着哭得太厉害的打嗝声。
“我们先回去,说不定小珏已经到家了。”婆婆心疼的看着那张充满希冀的小脸,也衷心的希望温珏已经回去了。
“好,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小珏该等急了。”
“好好好……”
这一头,一老一少蹒跚着步伐往东区赶,身影渐行渐远……
“唔,唔,唔……”另一头,被小丑钳制住的温珏却已经不能叫出声了,只能泪眼婆娑的看着樾樾和婆婆离自己越来越远,而眼泪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直到再也看不到,终于知道,其实让小朋友很喜欢的小丑也会做坏事的……
所以当婆婆和耿樾回到东区住房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应该在家的温珏,而且直到晚上,温珏都没有回来,而耿樾也终于知道了,他知道,小珏真的不见了,他被自己弄丢了……
这注定是会让他们失望的,两个孩子都是第一次出门,很多路都不熟悉,怎么可能自己回去呢?
但是,他们却完全想不到这一点,最后也只能后悔莫及……
“婆婆,我把小珏弄丢了,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