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奉女成婚》风息悠然

33、Chapter 033

　　青窈带着豌豌回到家里，回来的路上，她问了女儿为什么要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但是豌豌不说话。
　　天色慢慢暗下来，青窈先去厨房做饭，等到晚饭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手冢也回来了，三个人就围坐在餐桌前用餐。
　　气氛稍微显得有些沉闷，豌豌抱着她的猫咪碗，她也不敢哭出声音来，只是啪嗒啪嗒掉眼泪。
　　手冢停了筷子，目光在豌豌和青窈之间转了一圈，他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看见女儿眼泪掉在饭碗里，青窈顿时冷了脸，她把自己的碗往桌上一搁，“你要哭就不要上饭桌，去哭够了再来吃饭！”比起同龄的孩子，豌豌一直很懂事，这次打架，回来到现在青窈也没有骂过她，吃个饭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难道她以为现在疼她的人多了，就可以这样骄纵了？！
　　豌豌小脸湿漉漉的，抱着自己的讨饭碗，像颗苦命的小白菜似的，默默到角落里去了。
　　手冢皱了下眉，“青窈……”
　　她明眸微转，有几分疾言厉色，“我教育我的女儿，不要你来管。”
　　“是我们的女儿，”手冢放下筷子，把豌豌叫到了跟前，握着她的小手问，“豌豌，你今天怎么惹麻麻生气了？”
　　豌豌低着头，小小声的说，“豌豌……豌豌今天在幼儿园打了其他小朋友……害的麻麻要赔钱，呜……”
　　手冢眼神微闪，抿了一下唇，“那就是你错了，快点去和麻麻道歉。”
　　豌豌收到了PAPA鼓励的眼神，又被从后腰推了一把，她像个小蜗牛，慢吞吞的挪到麻麻面前扯她袖子，糯糯的喊，“麻麻，麻麻……”
　　青窈吐口浊气，无可奈何的瞪她一眼，拿湿巾给她擦花猫似的小脸，“那你为什么要打他们呢？”
　　“因为……因为我们班要举办拍网球比赛，然后佑都佑人他们就说，你知道吗那个打网球的手冢国光是大骗纸，我说，我PAPA才不是大骗纸，他们说，手冢国光怎么会是你PAPA，我说他就是我PAPA，然后他们说，我麻麻说手冢国光根本没有老婆他要是你PAPA那你就是私生女，然后我说我才不是私生女，他们说你就是你就是！……然后我就，我就气得去打他们了。”豌豌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然后她抬起头来问麻麻，“麻麻，你说我是私生女吗？”
　　在豌豌看过的电视剧里，私生女一般只有两种形象，啪啪啪被打耳光的，还有啪啪啪打别人耳光的，哪一种她都不喜欢。
　　手冢和青窈的心口同时被插了一刀，内伤严重。
　　青窈强忍心酸，把女儿抱起来，“当然不是，豌豌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宝贝。”
　　当年青窈为了救弟弟，义无反顾的生下孩子，对豌豌来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即使她在这孩子身上投注了多少心血，母亲的爱和父亲的终究不同，如果手冢没有认回豌豌，在她的成长过程里，就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对女儿，青窈始终心怀亏欠。
　　而手冢，在知道自己有个女儿以后，他一直想要弥补豌豌父爱缺失的那几年，他想过要公开，与安娜商量后还是觉得时机不成熟。以往大牌球星的未婚妻被偏激女球迷恐吓威胁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况且豌豌这么小，他不想女儿过早的暴露在镜头前，他更不愿意青窈母女平静的生活被人打扰。豌豌是试管婴儿，但别人会如何评论，现在出了兴奋剂这件事，若他一意孤行，自毁前程也就罢了，还会连累很多信任他，为帮他洗刷冤屈努力着的人。
　　他们都算不上称职的父母，所以豌豌才会被人说是私生女，虽然她大概并不明白什么叫私生女。
　　两人各怀心事，这一顿饭也是食之无味。

　　晚饭后青窈默默到厨房收拾去了，手冢见豌豌吃的不多，怕她饿着，就把带给小吃货的礼物拿出来了。
　　像脸一样大的绿橄榄面包，点缀着浓稠香甜的果酱，沾一点工匠定制的黄油，来自米其林三星的面包店Hikarie。
　　因为那里天天要排队，大厨跟手冢相识，所以手冢今天提早打了电话，让人家特别留了一个给他。
　　结果豌豌宝贝又开始发大水了。
　　手冢就纳闷了，“豌豌不是最喜欢这个了吗，怎么又哭了？”
　　豌豌捧着面包伤心不已，她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的说，“呜呜……PAPA你为什么只买一个呢，你买一个……吃完就没有了，我真的好伤心的呀……我舍不得它，可是我又好想吃掉呜呜……”
　　手冢看着被她蹭得都是眼泪鼻涕的高档衬衣，简直是哭笑不得，他轻轻拍着豌豌的后背，柔声安慰她，“那是PAPA不好，PAPA下次多买几个，这个吃掉不心疼，豌豌不哭了啊。”
　　豌豌抬起脸，睫毛上都挂着晶莹的泪珠，期待的问他，“那我真的可以吃掉吗？”
　　手冢抽了纸巾，帮女儿擦快要拖到嘴巴里的鼻涕，然后撕开包装纸，“吃吧吃吧，没有人跟你抢。”
　　豌豌开始特别幸福的咬面包，她每次都能吃得像只大脸猫。
　　手冢看着女儿，眼神温柔又复杂，小的时候一个面包就能满足我们，长大了，拥有的东西越多，烦恼也越多。

　　手冢哄豌豌睡下不久，彩菜的电话就追来了。
　　做奶奶的在那头心急如焚，“国光，我听说今天豌豌被请家长了，你可千万不要骂她，更不能打她啊！”
　　手冢斜倚在走廊窗前听电话，侧影修长优雅，闻言顿了一下，他问，“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彩菜不放心的说，“是樱乃跟我说的，我知道你跟青窈最近心情都不太好，不过你们可不能把气撒在女儿身上啊，我要心疼的。”
　　“我是那么暴力的人吗？”手冢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沉声道，“但豌豌打人总归是不对的，妈你别太溺爱她了。”
　　“我这就叫溺爱了？她可比你小时候乖多了，”彩菜语气里添了几分埋怨，她絮絮叨叨的说，“那我以前溺爱你你怎么不说了，当年当街区小霸王的时候，我带着讨狗嫌的你挨家挨户去道歉，你都忘记啦？麻麻生你养你，那可是操碎了心呐。”
　　手冢：“……”
　　在手冢上小学以前，他有两个爱好，打球，还有打架。
　　第一个爱好是自愿培养的，第二个却是被逼的。
　　因为他小时候长得特别秀气可爱，因此青春台附近的小男孩都喜欢跟他玩，他们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光姬。
　　每次小手冢笑的时候，他们都会停下来傻傻的盯着他看，久而久之，小手冢就不太笑了，哪个不开眼的胆敢瞎起哄，他就把对方抓过来揍一顿。
　　青春台附近的小男孩基本都被他揍过，堪称打遍街区无敌手，不知揍碎了多少颗纯纯的正太心，他们渐渐发现，小手冢虽然长相可爱可以骗人，可是本质一点都不温柔可人，还是软呼呼的女孩纸好。
　　后来小手冢戴了眼镜，不方便打架了，就去专心打球了。
　　以前被他揍过的男孩麻麻们如今提起手冢都是赞不绝口，哎呀那个年纪正是树立性别意识的关键时期，揍得对呀揍得好，多亏手冢揍醒了他们，不然长大弯掉了可怎么办呢？
　　有一次寒假，神奈川的真田爷爷带着孙子弦一郎来找手冢爷爷叙旧，刚好真田看到手冢在练习网球，爷爷们在屋子里下棋，真田提议结伴去露天网球场较量一场，手冢默默点头。
　　结果以小真田的惨败告终，包子脸大眼睛的小手冢握着球拍，萌萌的一回眸，给小真田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童年阴影，他居然、居然被一个安静的小美女打败了？！
　　当然，后来真田知道了手冢其实是男孩纸，并且在全国大赛上击败了他，那时他们一个是立海大的铁腕皇帝，一个是青学的冰山帝王。在比赛结束后，真田拄着拐杖躲到厕所里哭了一场，被神之子微笑着评价为好大的胆子。
　　这是手冢恨不得从记忆中扒掉的黑历史，又被彩菜麻麻挖出来念一遍，他用生无可恋的口吻说，“妈，我很难过，你还要来戳我心窝子，我是你亲生的吗？长成男孩子是我的错吗？”
　　彩菜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