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
森参古井般的眼睛在我和陆行之身上停留一番后，对着陆行之微微点了点头：“是我糊涂了，天无生心智混乱但性命无忧，我不会让他出事。”森参说完后屋内陷入了微妙的沉默，此时我的脑子已经渐渐清醒过来，理了理他们之间的对话我突然悟了，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一人一妖一定是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达成了不可见人的交易！我从陆行之怀里跳出来变回人形打破了沉默：“你们之间不管有什么本狐可都不参与，要是之后你们还活着我们就江湖有缘再见，我先走了！”陆行之摇头：“狐狸，你走不了。”我插腰：“我怎么就走不了？”“如今的宴江城只有特定的妖族才能入内，并且只要进入，就须得完成一次献祭后才能出去。”陆行之冲我扬了扬金丝布袋：“祭品在我手上。”
陆行之短短的一句话引出了我更多的疑问：“什么特定的妖族，我是吗？森参也是吗？还有你这人类也进来了啊。”森参摇头：“我并不能进入此城，这不过是我留在你身体中种子化成的分身而已，我并不算真正地进入宴江城。”种子？我突然想起先前森参把那颗翠绿的妖丹一起推入了我的体内，可恶，原来从一开始就都是他的计划，这次是栽在这千年老树妖手里了，亏我还觉得他温柔良善！我转而盯着陆行之，他耸了耸肩：“人类只要不是活着的自然能进。”我一时瞳孔地震：“你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又不知道？”陆行之翻了个白眼：“我吃的丹药屏蔽了生人的气息，在结界看来我自然属于死人了。”好吧，我倒忘了这茬了，总之就是现在只有我被困住了，话说我为什么是特定的妖族啊！
我颓然地倒退了两步，只觉得被命运拎起了后脖颈，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只好认命地一屁股坐下：“你们究竟想要我做什么？”见我妥协了，那一人一妖两两相望，最终还是森参先开了口：“赤狐一族在最开始就对仇貘卖身投靠，妄图借仇貘之手除掉其他妖族，宴江城变成如今这番模样便是赤狐为助仇貘冲破封印而为之。”我惊了，我那素未谋面的族群竟是话本中大恶霸身边的狗腿子？这种狗腿子的下场……我不禁提前在心里为他们默哀，并由衷地感谢自己一直由姑母抚养，同这些炮灰没什么切实的关系。“絮雪，你要利用赤狐的身份混入妖群之中，探听出关于献祭的细节。”我歪了歪嘴角：“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森参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毕竟不是神，所知有限。”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被迫表面同意，不过我内心暗中打定主意，一旦完成献祭这个出城条件我就立刻溜之大吉，虽说邪不压正仇貘被封印一次就会被封印第二次，但谁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中途会有多少死伤，本狐可不想冒着风险趟这趟混水，能躲多远躲多远才能长命千岁万岁嘛。见我一副任命的乖巧神态森参也不再多说什么，身形消散在空气中，或者说这分身回到了我体内的种子中，房间里又只剩我和陆行之双目对视。天色已暗，沉默了一会后陆行之起身点了灯。
我仰头冲着陆行之恶狠狠地开口：“你竟敢联同森参一起算计我，我记住你了，大胆的人类！”陆行之一脸认真：“我没有和那老树妖合伙骗你。”瞧瞧，这男人撒起谎来都脸不红心不跳，演技堪称一流，刚才这小子和森参都在我面前一唱一和了他现在还不承认，当我是傻的嘛！我只觉得可笑：“哼，若不是森参告诉你的，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而且刚才你们俩就差在我面前穿一条裤子了你还说没有！”陆行之浓眉一扬神情中满是无辜：“我也不知为何，脑中就是自然地知道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至于那老树妖，我更不知为何从心底觉得他熟悉可信，好像他不用开口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一派胡言！简直就是游谈无根信口雌黄，扯谎都不扯个认真点的，明晃晃地把我当傻子糊弄！我气的要呕血了，索性不再理他一头扑在床上，现在只有这天号房超柔软床褥能给我一点安慰了。
陆行之竟然还敢跟过来，他蹲在床边轻轻拉着我的衣袖，声音低落：“狐狸，我知道你不信，我更不知该如何对你解释，但我确实没有想骗你算计你。我只是觉得，我不能离开你，只有在我身边，你才会平安无事。”好家伙，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爬起来一脚踢过去：“开什么玩笑，在你身边我只会死的更快！”陆行之委屈地扣住我的脚踝：“狐狸，你怎么越发暴力了？”我深呼吸了几下，我检讨，我不应该不顾我娇憨的少女人设，我不能忘记一个成熟演员的自我修养，我的错。我把脚抽回来努力地对着陆行之娇嗔道：“讨厌，都是因为你惹人家生气气啦，坏蛋蛋！哼，人家现在要睡觉觉，你可以滚远一点点吗？”果然，当自己不觉得恶心以后，恶心的就是别人了，看着陆行之僵在脸上的表情我翻了个白眼，利落地倒头便睡。
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感觉旁边的被褥微微一塌，多了个人躺在我身边，那自然是陆行之了，但因着我实在心累，懒得再与他争闹，便权当自己浑然不知一副熟睡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少年温热的掌心覆在了我的手背之上，似乎在看我有没有反应，见我不动，他小心地转为侧躺面对着我，炽热的鼻息轻扫在我脸上。我倒要看看这登徒子想做什么！“狐狸，这是我们的宿命，就算宴江危如累卵我们也不得不来，但你可是我占过便宜要负责的狐狸，所以你不能出事。”陆行之在我耳边喃喃低语，接着他指尖在我眉间轻轻印了一下，一股温暖的热流即刻从眉间流入四肢百骸，奇异又舒适，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引我进入了真正的深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