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死亡副本 1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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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血色如海浪翻涌，沉溺其中的灵体被这冰冷血浪吞没了身体。
刺骨冰冷。
混沌之中的盛渊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宿主——！”
“艾欧里亚——！”
“哥哥——”
“大人——”
有人在呼唤他，拼命在那嘶喊，似要咳出血来那样用力。还有隐约的哭声，那样的嚎啕大哭简直恨不得把人心揉碎了。
声声震颤，惊涛骇浪般迭起，几欲要冲破这混沌梦境的阻碍。
外界动荡喧哗传来，梦境里的人与物如同水面被一颗石子投掷下来，打破了原本的平静，被扭曲，产生了无数涟漪。
时间加快流逝，眼前不尽魔魅红光。
“莫里斯——”
伯格利亚一身血红，狼狈扑倒在地，仰头见到站在天堑之上投到无底深渊里的狭长身影。
深沉的蓝郁色，在逐渐覆盖从谷底可以能窥见的天空。一寸寸冰冻住。
“不，不要！莫里斯，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不要……”
属于白狐少年的面孔仍是美丽，却眼睛里有无数浮沉的血红，如魔魅红晶石。往昔璀璨夺目的金瞳光彩暗淡，已经积聚了许多灰暗，阴郁颓败。
再次落入这黑暗阴冷的异界，惊慌与恐惧在脸上浮现，少年挣扎着向前爬行，试图要从这地狱谷底爬回去。
“不要这样对我……我会疯掉的！”
“我错了，莫里斯你不要抛下我……我会从地狱爬回来找你！”
“不要把我关在这里，我好害怕……莫里斯！莫里斯！！”
天幕被逐渐遮盖，不见天光。
少年无数次想要冲破谷顶的禁锢，却次次被无形的强大力量按了回去。
终于他力竭，倒在无数枯骨的亡灵地界。
“为什么……背叛我？”
在地底最黑暗的深处，风声过境，只余死寂。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少年眼睛里慢慢凝出血红，坠在颤抖眼睫下，摇摇欲破裂。
不甘心的眼睛逐渐睁大，映在眼底的是那逐渐闭合的天幕穹顶，空空荡荡。
“咳……”
倒在血泊里的少年，突兀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泣音。
“莫里斯，你薄情寡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却要为了那些烂人，选择抛弃我……”
“我恨你，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永生，那你就去死吧——”
想到站在那山顶之巅的那些人俯视自己的姿态，伯格利亚发出一声笑，破空而来击中的一剑穿透肩胛骨，伯格利亚生生忍住了。
身上早已千疮百孔，血窟窿还在缓慢愈合，他被灌了蛊药，伤口愈合如同蚂蚁噬咬。
可身上越是痛，他越是止不住的想要狂笑，几欲癫狂的笑声自空谷回响。
“莫里斯！我诅咒你！永生永世不得所爱，伶仃寡人长眠雪岭……”
染血的唇轻轻开合，吐露出世间连神明都无法破解的血誓。
“永远的，永远活下去吧，等着我变成厉鬼报复——”
更多的箭矢落下，将他钉死在无边血海下的沉沉尸骨之上，阻断了最后一句声嘶力竭的疯狂之语。
砰——
梦境猛然被某股力量击碎般，裂成无数碎片。
猛然被一股力量撞到，盛渊倏然心头一震，他睁开双眼，见到自己漂浮在虚空之中。
血红与黑沉的光影变换里，盛渊转动着身体，看到了一个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幽灵，在朝他走来。
那幽灵的发红眼目有些熟悉，可盛渊还没想明白什么，幽灵一瞬间移至眼前，抬手要来抓住他。
但还没靠近，就如阳光下的泡沫，砰然破掉了。
盛渊怔怔看着眼前那消失的光点，残留的一点蓝光落在面颊，抬手摸了摸，湿润的触感。
这是……眼泪？
盛渊被无数梦境碎片包围，往前不得，往后找不到路，他就站立在一片虚无之上。
那些碎片，如镜面般反射出许多破裂的画面。
被灰暗覆盖的大陆，定格在最昏暗的一幕，那些他熟悉的人被阴影笼罩，他们如同身处地狱之中，那样悲痛绝望的眼神，在此前他从未见过……
无数仰天探出的阴魂，狰狞扭曲，好似拼命想要逃出那罪恶之渊，因为他站在无数碎片之间，所以那些无数双手，又像是向他探来……
盛渊不自觉后退，躲避。
灵体碰到某个碎片时，盛渊听到了一声痛苦的低泣。
冰雪似的洁白晃过眼前，盛渊恍惚自己见到了格瑞尔导师，一双雪白而微湛蓝的眼眸，如同雪地里积埋的蓝色宝石。
盛渊看到了梦境之外的现实世界，一段残留画面。
格瑞尔导师将昏死过去的少年带到了他所掩藏的弟子的容身之处。
灵魂丢失的艾欧里亚，躯体静静躺在地墓里巨大冰体上。
这是格瑞尔导师所找到的最合适保留弟子身体的地方，如果不是艾德公爵坚持要留下他，格瑞尔恐怕会是一早带着人离去了。
不会是叫弟子停留在这肮脏冰冷之所。
第一世西利欧，第二世白狐少年，重来一世的艾欧里亚，仍是属于伯格利亚的俊美无双的样貌。
还是那一身巫大人给弟子穿上的束腰长身丝质白袍。
盛渊恍惚觉得，这很像是莫里斯为伯格利亚裁剪布匹，亲自缝制的样式。
华美白袍，衬托弟子那绝无仅有的容貌，尊贵而俊美，浓密卷长白发披满身上，如同盖了一张雪白绒毯，因为所覆盖的防护驭灵，宜人皮肤还是有着光泽，柔软，却没有温度。
是失去灵魂的冰冷。
格瑞尔垂首观望许久，脊背因为弯曲显出几分佝偻，他的神情被鬓边散下的黑发遮挡，看不清楚神态。
格瑞尔导师俯身，跪在那静静安眠的弟子跟前，抱着无生无息的弟子，整个人蒙上了一层名为悲伤的阴影。
盛渊不自觉脚步向前一步，他想听到格瑞尔导师说的话，对他的弟子。
在艾欧里亚的印象里，格瑞尔导师从来没有回应过他的感情，明明他是如此真挚热情，即使小心如弟子，师父也该察觉到了的。
伯格利亚没能控制住自己，失去理智，犯了杀戒，为世人所不容，却又因为封印异界的力量太过罕见，所以他被推下那天堑，落入那谷底，成为阻拦异界靠近大陆的法阵容器。
在痛苦中被禁锢于异界，被莫里斯亲手镇压在了雪岭，第三世的格瑞尔就在他身为守卫者的雪峰山，守了多年不敢逾越一步的禁地前，一遍遍加固封印阵法。
用伯格利亚，换取整个大陆的安宁。
他听不到前世爱人的声音。
而艾欧里亚听到了，冥冥之中，自有指引。
前来雪峰山寻找，在拜入格瑞尔师门下，他也找到了在禁地地底沉睡的伯格利亚，在遭受冷眼遭受歧视的无助祈祷下，艾欧里亚不觉唤醒了沉睡的伯格利亚。
残损的神格各自分离太久，已经有了足够的自我意识，伯格利亚成为侵吞艾欧里亚的梦魇。
在史塔尼克学院待的每一天，艾欧里亚都会保守梦魇困缚，只能在格瑞尔导师怀里得到短暂的安宁。
“他”不会在他与格瑞尔导师相处时打扰，但艾欧里亚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自己成为了伯格利亚的寄宿体。
两半残损命格，明明源自一个，却无论如何都拼凑不起原本完整的“祂”了。
艾欧里亚无法排遣这种痛苦，格瑞尔导师也不能理解，为何他乖巧听话的弟子变了个模样，变得不可理喻，任性妄为。
“师父，我好像犯了个错误，再也挽回不了了……”
伯格利亚在异界待的太久，在雪岭之下，地底深处，他与阴魂，只隔了一面摇摇晃动的封印大阵，日日夜夜的恶鬼嘶吼，已经折磨得他疯掉了。
仇恨已经吞噬了伯格利亚整个残损的命格，与艾欧里亚纯白无暇的命格，完全不相融。那就索性不管，直接吞噬。
艾欧里亚的到来，令伯格利亚复苏，他发给翼龙族无数启示，以古神名义，派遣调动翼龙族，前来接应一族主上。
所谓的翼龙族“真知”，是伯格利亚压抑了近乎几百年的怨恨，付诸一炬的帝都城只是个开始，所有伤害他，欺辱他，背叛他的，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要所有人去死，无一例外……
火灵自掌心浮现，移至胸口，慢慢推移进去。
盛渊颤颤眨了眨眼，看到碎片里的画面暗淡了，他探手碰到，碎片再次散出淡淡萎靡的光芒。
格瑞尔抚摸着弟子柔软而冰冷的脸颊，那盛放火灵的空洞之处，有温度慢慢化开，冰冷身躯有了点温度。
躯体被暖热的弟子仍是躺在那里，双目闭合，唇色苍白，如雪化作的精怪。
“为什么不愿醒来……”格瑞尔导师沙哑的声音，几乎与第二世的莫里斯要重合了，伯格利亚耍赖躺在他怀里时，莫里斯也是如此抚摸他的额发。
如今，物是人非。
格瑞尔导师将从另外一名火系驭灵师身上所剥夺的火灵，是要引魂，他的弟子的灵魂在游荡。
盛渊看到那倒在格瑞尔导师脚边昏迷的少年人。
如果杜枫折损在这里，算是违背了一开始收他做徒弟的目的吗？
格瑞尔导师可能从没想过，亲眼见证自己的弟子艾欧里亚的死亡。
为救弟子而牺牲一个火系驭灵师，还是用一个火系驭灵师来换取北境之地的安宁，格瑞尔导师最终会选择哪一个呢？
碎片画面里，格瑞尔导师站了起来。
目光所及处，覆盖在那冰冷躯体之上的火灵渐渐暗淡了光芒，如火烛摇晃着熄灭。
格瑞尔导师转过身来，眼底凝出的一滴血红色不期然坠落。
盛渊心口一窒。
格瑞尔导师还是选择了北境之地，守卫者身份，叫他无论何时都不得私心所欲。
哪怕是他的弟子，他也要舍弃。
阵法开启，冰冷风暴般极速掠过地界。
在盛渊的目光里，格瑞尔导师要带着他的弟子，以及气息残破的杜枫消失在眼前。
就在这时，杜枫身上爆发出一阵能量光柱，将他整个人覆盖，在格瑞尔无法阻拦的情形下，光柱迅疾在下一刻消失，杜枫也不见踪影。
“什么，这是……”
盛渊就站在这块碎片前，眼睁睁看着碎片再次暗淡了下去，无论他如何触碰，光芒摇曳着熄灭。
碎片画面里，投射的大陆天空，阴沉得好似泼了墨，黑雾弥漫云霄，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污秽。
远方黑域蒙蔽，地动山摇，世界分裂，火山迸发，岩浆倾覆喷涌而出。山野群兽奔逃，虎啸龙吟，猢狲从树梢攀下疾走狂奔，跳入河海，躲避天灾。
定格的这一幕，世界陷入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
【死亡副本任务已完成，现颁布任务各项完成进度：
已完成主线任务：覆灭驭兽大陆（已完成）
已完成支线任务：杀死至少十位主线人物（10/10）
剧情探索度：80%（目前记录最高60%）
人设ooc：10%（可控范围30%）
综合排名：3（3/673）
玩家等级：B级】
作者有话说
第498章 死亡副本 1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