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素如常》小纸伞遮雨也遮月光

8、【八】 第一次相亲（三）

　　素素猜的没错，她最知道卫河，另一只脚还没踏进门槛，就看见卫河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好像英英家养的看门的大黄狗。
　　“姐，老娘说没成，是不？”卫河简直欢喜极了，恨不得买排鞭炮挂在家门口放了，跟那些蠢蠢欲动的说媒的都宣扬宣扬，素素这相亲没成，以后的相亲也该避的闪闪，别来家里烦人。卫河甚至觉得他老娘的可怕也是有好处的，这不，吓跑一个胆儿小的。
　　卫河忙着跟在素素屁股后面问东问西的，今天拾柴火都格外的卖力。
　　“姐，我听老娘讲了，她看不上那个男的，畏畏缩缩的，都不敢正眼看人。哈哈哈，他是不是老偷着瞅你啊？”
　　“那你瞅他了没？那人长得咋样？有我高吗？”
　　别的素素都当没听见专心干活，直到听见这句，咧开嘴笑了。
　　“比你高多了，还比你苗条。”素素说的一本正经。
　　卫河瞬间跳起来，“啥啊！我还没到岁数呢！再过一阵准保跟麦子一样窜！”
　　“比我苗条有啥？那是没吃饱饭，成天饿着肚子才没肉呢！”
　　卫河说的义正言辞，忘了他二姐姐浑身上下也没几两肉。
　　素素自然不会这么想，她被卫河逗笑了，又想想那个人，高高瘦瘦的，恍然间还以为是第一次看见时的姐夫，当年跟英英相亲时候也是这样的吗，连头都不敢抬一抬，却偷偷的瞥上几眼。
　　现如今相亲的人终于变成自己了，素素本来毫无兴趣，但被那种小心的偷瞄不轻不重的勾了一下，就像小猫爪子在心里挠了一下，痒痒的。
　　相亲是为了什么呢？结了婚，生了孩子，然后呢？她好像刚刚才意识到这些，原来自己都活过了二十多年了，还要再用这样的时间去做这么多事啊。她烧火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能不能像英英一样找一个姐夫一样的，她并不懂结婚要找个什么样的丈夫，但她能看出来和姐夫在一起的英英总是笑盈盈的，脸圆圆的，比离开家之前还要好看。应该就是这样的日子吧，她才会真的期待着，期待着可以有下一次的相亲。但她又想起婚姻好像不止英英和姐夫的那样，自己的老娘和爹的婚姻又是另一种，一起生活着，但是半辈子是各自活着。
　　她扣扣脚下的布鞋，这次赶路又露了个小洞出来，盯了很久，盯的眼睛都流出泪了。相不相亲，好像都没关系吧？她眼睛有些酸。
　　卫河又在一旁说起来别的事，声音大得很，惹得在东屋歇着的赵婆骂骂咧咧，他就蹲在沉默的素素跟前小声的絮叨。
　　素素还是一只手扣着沾上灰尘的鞋子，也许卫河说的也挺好，她就在这屋头做一辈子的何素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