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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采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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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面色如常，但是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他对齐琪说的话信了七成。没有谁有必要编这样一个故事来骗他，何况这个齐姑娘，是个像琉璃一样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底，加上她的穿着打扮，还有时不时说出的奇怪的词，都切实的告诉他，这个齐姑娘，的的确确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只是还有三成是不敢信。难道父亲真的会重伤而亡？难道云深不知处真的会被烧毁？忘机和魏公子之间会如此命运多舛？他蓝曦臣真的会坐视那些事情发生？他蓝曦臣真的被义弟金光瑶如此利用？
齐琪等了一会也没等到蓝涣的答复，很有些焦虑：“那个，泽芜君，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蓝涣恍如梦醒，抬头看向齐琪，发现齐琪的嘴唇有些干，想到她刚才讲了那么多话，应该是要口干的，于是站起身，拿起那个水杯，出去倒了杯水，递给齐琪，说道：“抱歉，齐姑娘，我刚才走神了，没有注意你已经口渴很久了。”
齐琪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接过水杯，朝蓝涣笑了笑道：“谢谢你的水。”
然后坐下慢慢喝了起来。
蓝涣等她喝完，柔声问道：“齐姑娘是否还需要水？”
谁知道半天没有等到齐琪的回答，蓝涣抬头看了一眼齐琪，发现那姑娘红着脸，有些扭扭捏捏，好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蓝涣奇怪的问道：“齐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请你尽管开口。”
齐琪咬了咬嘴唇，闭着眼睛，红着脸，垂着头，小声说道：“我，我想更衣......”
蓝涣闻言，也面上发烧，也明白了为甚刚才齐姑娘扭扭捏捏了好一会。
蓝涣觉得带一个陌生姑娘去自己的私人净房，实在是太羞涩太惊悚，可是现在这个姑娘莫名出现在自己房里，身份奇特，也实在不方便把她送去女修那边。最少也要过些天，等他确认了她说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后再来决定这个齐姑娘的去留。
蓝涣沉默了好长一会，往一处小门走去，过了一会，蓝涣来到房间，强装镇定低声说道：“齐姑娘，这边请。”
齐琪，还是把自己的那双小高跟鞋穿上，拉着过长的衣摆，低着头往蓝涣那边行去。
蓝涣轻咳一声道：“齐姑娘，里面请，门可以从里面关住。我现在下山去给你购置一些衣物等用品，大约需要一到两个时辰才能回来。等会齐姑娘要是好了，可以在整个房子和院落里逛逛，我在院子设了禁制，他人不能进来，你也不能出去。”
齐琪低着头，默默从蓝涣身边走过，发出了一声低若蚊蚁的“谢谢，麻烦你了”。
齐琪进了净房，把门关上，才呼出了一口气，环顾了下这个净房。净房并不小，地面铺着打磨过的石板，石板上还刻有卷云纹，外侧墙上还有一个窗户，正斜斜开着，光线透进来，净房一点都不显得暗。靠近外侧墙壁地面有一道凹槽，齐琪猜想可能是倒脏水用的。墙上还有一根管子，现在被塞住的，齐琪猜想可能是取水的。净房里有一个大浴桶，还有两个木架，一个木架放了水盆，水盆里已经有冒着热气的水，架子边的地上还有一个水桶，水桶里也是冒着热气的清水，水盆上的格子上摆着毛巾，胰子等物。另外一个更大的木架，齐琪猜想应该是洗澡的时候挂衣服用的。角落放着一架屏风，齐琪猜想，屏风后面应该是恭桶。转过去一看，竟然不是恭桶，而是有点像现代的蹲厕，但是是有座位的，座位部位还非常精致，一看就很高档的木料制成。后面的墙壁上还有一个被塞子塞住的孔洞，齐琪猜想是不是打开了有水冲出来。马桶左手侧有一个敞开的柜子，上面整整齐齐放着几叠雪白柔软的纸。柜子最上面的香炉正燃着，香烟袅袅，整个净房充满了那种很好闻的，带点松香的气息。
齐琪打量完这个净房，哪怕自己的齐家不是小门小户，更不要说后来住的李家，更是真正的豪门，也忍不住暗暗咋舌，自语道：这么豪华的净房，看来姑蘇蓝氏是真的很有钱，难怪阿苑叫蓝忘机有钱哥哥，温宁说蓝忘机有好多好多钱。
齐琪上好厕所，发现那个墙壁的塞子果然打开后会出水，冲洗下面的厕道。又去架子上的水盆里洗手，那胰子非常高级，味道很好闻，有点带着松香的味道。洗完一次，把水倒进厕道，又用木桶里的水再洗了一遍手，顺便把水盆清洗了一遍，倒掉水，放回木架上。对着自己用过的毛巾发愁。
狠狠心，说道：“反正他的床榻都被我搞的一塌糊涂了，净房也被用了，还管这些细枝末节干嘛。”
于是齐琪很光棍的走了出去。齐琪在蓝涣的卧房里转悠了下，没好意思翻动东西，于是就出了卧房，发现外面是一个很宽敞的房间，除了一个蒲团和一张矮桌以及矮桌上的香炉烛台外，没有什么东西。
齐琪又往外走，外面看着像一个厅堂，因为她看到有很大的移门可以去院子。厅堂摆着一张大很多的矮方桌，方桌上有香炉，有茶具茶杯烛台等。进门不远处还有一张大屏风，遮挡住了这矮方桌。靠墙位置还有一个博古架，架子上摆着一些玉制摆件，花瓶等等。博古架的前方有一张长条形的矮桌，桌面上摆着一些书籍，砚台，笔架，镇纸等物。博古架两侧各有一个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齐琪凑近看了看，有竹简，有纸张的书籍，有玉制的片，也有兽皮制的书籍。齐琪没敢动。
齐琪看对面一侧也有房间，进去看了下，发现设置和刚才卧房出来的那个房间一样，又拉开再里侧的一道门，果然和刚才的卧房一样，只是那房间更是空，除了一张空的床榻，一张矮桌和一个柜子，什么都没有。齐琪看了一下，也是有一个小门，打开一看，确实应该是净房地方，不过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除去卧房，其他中间三个房间都是有门通往前面的院落的，齐琪打开看了看，发现有一个宽宽的屋檐，下面是宽大的木露台。前院除了几株松树外，什么都没有。外面比室内温度低多了，齐琪也不敢出去，就露台上看了看就进室内了。
齐琪又发现中间的房间有门通往后面的院子，打开一看，也是一个木露台，不过比前院的大很多。而木露台之外的院子则是一片小树林，如今花已经落尽，只露出嫩绿的新叶。齐琪猜想是梅林。
齐琪看着远处快要落山的太阳，橙色的阳光已经没了热度也不再灼眼睛，天边的云彩被夕阳镶嵌上了金色红色玫瑰色的边，远处的青山被暖暖的夕阳笼罩，显得妩媚多姿。
齐琪怀抱双臂，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可是这一切太美了，她舍不得离开。齐琪自语道：“蓝涣的院子风景真好，感觉这个露台上坐一天都不会厌啊，要是有个躺椅，躺在露台上看书，那一定非常舒服。”
直到夕阳完全隐没于远处的群山之后，天也越发的冷了，齐琪已经开始打喷嚏，才赶紧进到室内。
室内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可是齐琪不知道怎么点灯，加上觉得太冷，又太累，而且腰背的伤很痛，她就回到蓝涣的房间。看到蓝涣留在床榻上的那个白色瓷罐子，她试着自己拉开背后的拉链，想要给自己上药。但是齐琪发现她根本手臂弯不到后辈拉拉链，一动就痛的不行，又是一顿眼泪乱飚。
齐琪哭了一会，胡乱擦了擦脸，觉得实在太累了，就趴在蓝涣的床榻上，睡着了。
蓝涣出了院子，又给院子加了三道禁制，然后往云深山下不远处的彩衣镇而去。下山的路上，碰到很多同门，大家纷纷朝蓝涣行礼，都有些惊讶，这个时间了，大公子为何行色匆匆下山去。其中一位蓝清，是和蓝涣同辈的子弟，比蓝涣年长五个月，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是亲近，叫住了蓝涣：“曦臣，都快酉时了，你要下山去？”
蓝涣停步，微微一笑见礼：“明晰。是，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彩衣镇预定的东西应该到了，晚上想用，正好现在无事，就自己跑一次了。”
蓝明晰了然的点点头笑道：“那你快去快回。”
蓝涣出了山门，就直接御剑往彩衣镇而去，不一会彩衣镇就到了，蓝涣降落在镇外收起朔月，先在自己脸上施了个法术，让人记不住他的样子。因为需要采购的都是女子的东西，让彩衣镇的人知道是蓝家大公子来买这些东西，怕是传到山上去。
此时正是酉时刚过，夕阳西下，彩衣镇不宵禁，此时正热闹着。彩衣镇靠近云深不知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土地肥沃，水道众多，从来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邪祟作乱，人们安居乐业，一派繁荣景象。
蓝涣停在彩衣镇最大的售卖衣物用品的锦裳阁，看到进进出出的都是女子，很有些踌躇，想想如今没人看得清记得住自己的模样，咬咬牙走了进去。
里面招待的伙计都是女子，看到蓝涣进去，只觉得这位公子好风采，正坐在柜台后面的管事，连忙亲自迎了过来，态度极其谦恭：“这位公子，小人是锦裳阁的管事钱娘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之前在店里的那些个小姐太太们也都停下了原先在做的事情，只盯着蓝涣看了。
蓝涣有些不喜，但是也无可奈何，说道：“请管事带我去隔间。”
钱娘子恍然如梦初醒，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糊涂了啊，怎么好让这样的公子站在这个人多口杂的前厅。”
钱娘子一边转身带路，一边诚惶诚恐道：“是是，请公子随我来。”
蓝涣颔首，跟着钱娘子往里间行去。
钱娘子带着蓝涣来到后面的雅间，想要给蓝涣奉茶，蓝涣道：“管事无需客气，我赶时间。请帮拿四套当季穿的年轻女子全套衣物，要最好的料子。一件厚的斗篷，一件薄的斗篷。身高约五尺一，身形纤弱。拿纸笔来，我来画脚的形状和大小。”
钱娘子暗暗吃惊又羡慕：这位姑娘身量在一般女子中算高的了，配这位公子倒是刚好！这位公子竟然是为一女子购置衣物，还这般细心，这姑娘一定是这位公子的心上人。这姑娘有这样一位公子放在心上，实在让人艳羡。
钱娘子马上就把桌案上的纸笔准备好，蓝涣刷刷几笔，一只可爱的玉足就呈现在纸上。蓝涣把这张纸交给钱娘子说道：“比量好鞋子，请把这张纸还我。”
钱娘子根本不敢兴起偷留这张纸的心思，听得蓝涣这么说，连声道：“是，是，公子您放心，我们锦裳阁做事向来规矩。您稍等，小人马上去准备。”
钱娘子昏头昏脑的出来后，才想起来，这位公子的要的衣物四套，怕是置不出来，五尺一身高的女子很少，她们店里的成品大概只有一套。钱娘子赶紧叫了店里所有空的伙计共十人，每人拿了一套衣裙的式样图，候在雅室外。
钱娘子亲自捧着那套合适的衣裙来到雅室，很是歉疚的说道：“公子，实在抱歉，您的这位姑娘，身量在女子之中算高的，我们店里只有一套她可以穿的，其他的需要定做，保证后日申时之前，我们赶制出三套。您看？”
蓝涣皱了皱眉，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那也没有办法，只能后日再跑一次了。蓝涣道：“可以。”
钱娘子大喜，连忙说道：“公子，我已经让伙计们带了如今时兴的衣裙，您要不要过目下，看看您喜欢哪些款式？”
蓝涣默了默，颔首同意。
钱娘子连忙放下手中的那套衣裙在边上的桌案上，然后拍手让门外的伙计们进来。
伙计们每人拿着一张式样图，抖在身前，低垂着眉眼不敢看蓝涣，蓝涣看到五颜六色的裙子图样，眼睛都要花了，垂眸想了想，这套这样齐姑娘穿了怎么样，那套齐姑娘穿了怎么样，然后艰难的发现，好像每一套都很好看。蓝涣有些茫然，想了想问道：“这些款式，可已经有人有了？”
钱娘子了然，挥了挥手，五位伙计就退了出去，钱娘子指着剩下的五位伙计里撑着的式样图道：“这五套是刚出来的，我们还没开始售卖。公子的意思？”
蓝涣淡然道：“那就这五套都制成我要的尺寸，并不许再往外售卖，请管事开价。”
钱娘子又是开心又是羡慕，连声道：“是是，小人知道了。小人还会配套颜色的鞋子也一并做好。对了，这斗篷，咱们店里现下也没有合适您要的尺寸，能否后日和衣裙一起取？”
蓝涣颔首不语。钱娘子写下了齐琪的尺寸，以及蓝涣的要求，算了金额给蓝涣，小心道：“请公子今日付一半，后日申时来取其余的五套衣物的时候再付剩下的一半。”
蓝涣爽快的付了一半金额道：“方才管事说三套衣裙需要后日申时，如今五套也是后日申时？”
钱娘子道：“公子有所不知，我马上传讯给姑蘇城里的锦裳阁，一是为告知这五个款式已经被包了，二是让那里的绣娘们也一起制作，所以最晚后日申时，肯定五套都能做出来。”
蓝涣点点头，把桌上的那套衣裙和凭据收到乾坤袖里，告辞而去。
蓝涣在彩衣镇最大的珠宝首饰铺子珠玉楼里，买了梳子，发带，却没有敢买发钗簪子。
又去点心铺子买了很多点心，买了一套碗筷，这才出了彩衣镇，御剑往云深不知处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