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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太阳已落下,晚霞占据了一大半的天空,星星零零散散地挂在天上。

      又是熟悉的路口,又是目送车子离开的时间,唯一不同的是夏盛阳现在会脸带不舍地和他告别,就像做梦一样。任璟冬想道。

      “任璟冬明天见!”夏盛阳双手成喇叭状,脸带不舍,手挥舞着。

      “明天见。”任璟冬脸带微笑,目光温和。

      经过了中午的那次“冒险”,他已经把任璟冬当成了第三好的朋友了,至于第一二当然还是他的青梅竹马了。

      看着任璟冬的身影消失不见,夏盛阳放下了手,撑着脸,突然有些好奇任璟冬下车后还站在原地的原因。

      明天问问任璟冬吧。夏盛阳愉快地下了决定。

      看到夏盛阳移开视线,他挂在脸上的微笑陡然消失,缓缓地低下头,没有如同往日那般等到公交车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就离开了。

      他自虐般地握紧了骨节分明的手,直到手心出现深深的月牙痕。

      那简短的带了几分旖旎的相处唤醒了他心里渴望再进一步的野兽,挣扎冲破牢笼,叫唤再靠近一点。

      可是不行,任璟冬呆呆地盯着手心的月牙痕,警告他心里妄想再进一步的野兽,暗恋本就不见天日,他已经越界了,他应该要退回朋友的位置上了。他失魂落魄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迈回家。

      他也会不甘,不甘只是做朋友,但是从小就被告知不会有人喜欢的他又怎么敢迈进一步,他只是一个胆小鬼。

      等任璟冬回到所谓的家时,他便脱力般任由身体掉在沙发上,书包随意扔在一边,头靠在沙发上,好像短短的路程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因此,在管家询问有无需求时,他只是挥手示意不用,便自顾自发呆。

      呆坐良久,他乍然回神,动作小心地放好书包,轻轻打开一本画册,那里面夹着夏盛阳送的那片枯叶。

      见枯叶完好无损,任璟冬才放下心,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盖上。

      还好,还好,没坏。

      “大少爷好。”被任璟冬完全忽略的管家突然迎上前,毕恭毕敬地道。

      来人正是任氏集团总经理,任璟冬同父异母的大哥——任梁秋。

      任璟冬谨慎地将画册放入书包,然后看向他名义上的大哥,不复先前的颓丧,腰板挺直,淡淡地道,“大哥。”

      永远不要把弱点暴露给别人,这是他母亲教给他的第一个道理。

      “嗯。”任梁秋也不在乎他的冷漠,毕竟在这个家庭冷漠才是真理,过分的热情只会加快被抛弃的几率。

      “大少爷,如果有事吩咐请叫我一声,我先退下。”管家识趣地退下,把空间留给两人。

      “嗯。”任梁秋颔首,又突然叫住正想退下的管家,“拿一杯水过来。”

      管家鞠躬,“是,大少爷。”

      任梁秋揉揉眉头,在离任璟冬较远的地方坐下,手随意放在扶手上。

      两人相视无言。

      “我看到你站在路口不舍地盯着一辆公交车。”任梁秋蓦然出声,打破了无言的安静。

      闻言,任璟冬没有出声,只是用警惕的目光审视翘着二郎腿的任梁秋,就像幼狼向成年狼龇牙咧嘴,只是为了保护心爱的人。

      明明他算好了他们回来的时间,不会发现才对。

      任梁秋扶了扶眼镜,压根不在乎任璟冬警惕的眼神,声音不紧不慢,“我只是提醒你。”

      提醒他?任璟冬一愣,灵光一闪,任梁秋和父亲回来的时间相差不大,任梁秋看到就代表父亲也看到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抿紧唇,是他大意了,他以为之前那么久都没有被发现就没有问题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可能是上位者的通性吧,任父是一个大男子主义且多疑的人,所以一旦他发现了问题就肯定会追根究底。

      任梁秋又推了推眼镜,不语,冷眼旁观。刚刚的提醒已经是他好心之举了。

      “大少爷,水到了。”管家端着水,轻手轻脚放下,然后退到合适的位置。

      水杯和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哒”一声,唤回任璟冬的思绪。

      他深呼气,双手交叉握紧抵住额头,凌乱的黑发挡住眸中神色。

      父亲肯定会派人调查从而查到夏盛阳的信息,他必须保全夏盛阳,因此他需要一个帮手,一个可以阻止父亲得到夏盛阳信息的人。

      而任梁秋就是最好的选择,他野心勃勃,早就想上位,肯定会安排人手在任父身边。

      “帮帮我,帮我阻止父亲的人调查到这件事的原因。”任璟冬向任梁秋低下了头。

      “凭什么?”任梁秋没想到任璟冬居然会放下他的一身傲骨求他,但是商人重利,任璟冬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帮?

      “如果你帮我,我就保证永远不会和你抢任氏。”任璟冬知道任梁秋最想要的是任氏,恰好他也不打算留在任氏。

      “你觉得你会抢得过我吗?”不得不说,任梁秋有点心动了,试探道。谁也不知道任母有没有将任父给的股份给了任璟冬。

      任璟冬眸中神色一闪,“母亲临死前将父亲给她的股份转移到我的名下了,我可以将股份的三分之一转移到你的名下。 ”

      任梁秋彻底心动了,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他手中的股份加上任璟冬三分之二的股份便是任氏里第二大股东,再暗地购买其他董事手里的股份,如此一来他就是任氏的董事长。

      “可以,我会处理好,事后我的秘书会和你签署承诺书。”

      任璟冬松了一口气,丝毫不在意股份的转移,对他来说夏盛阳才是最重要的。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任梁秋挑眉,“当然,也希望你信守承诺。”

      ……

      夜晚,繁星点点,月光明亮。

      任家

      任父坐在主位,任梁秋和任璟冬分开两侧落坐。

      食不言是任家的规矩,因此餐桌上一片安静,只有细微的咀嚼声。

      任璟冬默默吃着饭,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责问。

      任梁秋应该安排人阻止了父亲的调查,所以现在只要他承受父亲的怒火就好了。

      任父的怒火来得非常快,快到他上一秒还在吃饭下一秒就开始发火。

      “任璟冬,你是打算丢尽任家的脸吗?”任父猛地一拍桌子,眉头皱成川字,朝着任璟冬怒斥道。

      “抱歉父亲,是我做了什么事吗?”任璟冬低眉顺耳,佯装疑惑地问道。

      “你还有脸问?”任父提高了声量。

      任璟冬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头,他有些嫌弃任父的胎噪,勉强维持疑惑的语气,“我不理解。”

      “不理解?那我告诉你,”任父敲敲桌面,“任家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我不会容许一个乘坐公交车的人丢了任家的脸!”

      “父亲抱歉,是我的问题。”任璟冬语气诚惶诚恐。

      瞧着和死去的妻子有几分相似的任璟冬,任父语气更加不好,“任家是没有司机送你吗?为什么让人发现你乘坐公交车?要不是梁秋及时发现,现在已经登上报纸了!”

      任璟冬眼带嘲讽,低头不语。

      对于任父来说,任家的脸面比什么都重要,要不然怎么会把怀着任璟冬的女人娶进门呢,无非就是为了他的脸面。

      任父看着沉默的任璟冬更加生气了,任璟冬是他被逼着娶回的妻子的儿子,是他屈辱的象征,自然不受他待见。

      “你给我滚上去,不要让我看到你。”任父指着楼梯,喊道。

      任璟冬神情郁闷地拎起书包,走上楼梯。

      任梁秋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上前安抚生气的任父,“父亲不要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任父欣慰地笑了,“还是你懂事,知道帮父亲排忧解难。”

      任梁秋笑笑不说话。

      房间里,任璟冬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放松身体躺在床上,看着空白的天花板。

      幸好,没有牵连到夏盛阳,果然还是保持距离吧。

      他闷闷不乐地拿出厚厚的画册,将夹在里面的枯叶放在一边,趴在床上,画册放到眼前,一页一页认认真真地观看着,里面全部都是夏盛阳,只不过是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夏盛阳。

      他的手划过其中一页夏盛阳的脸,摸着夏盛阳上扬的嘴角。这是看着天堂花,沐浴在阳光下的夏盛阳。

      我的太阳。

      他静静地看着画里的夏盛阳,抱紧画册慢慢蜷缩成一个弓形,闭上眼睛。

      过了许久,任璟冬睁开了眼,将画册放进保险箱里,走到一面荣誉墙前,挑选出最好的框,将里面的证书撕掉,放进那片枯叶还有一张写着“第一次礼物——2025/04/22”。

      他将装着枯叶的框放到床头,珍惜地摸了摸,闭上眼睛。

      晚安。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规规矩矩躺在床上的任璟冬蓦然睁开眼睛,本应睡着的他现在神采奕奕的,就像从来没有入睡过。

      他睡不着,他不知道明天应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夏盛阳。

      他看向窗外半遮半掩的明月,眼里染上了愁意。

  • 作者有话要说:  熬夜码字ing,我真的有毒,白天一个字也码不出来,非要熬夜才可以。而且写的也不咋样,更加难受离开我的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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