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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传旨太监几乎是头也不回的走出甘府的,并在心中暗暗想着,这破地方,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竟然连赏银都没有!
      传旨太监走后,甘府的下人井然有序的将国主送来的东西安置在府邸的库房中。
      轻月见甘府的闲杂人等都离开后,再也按捺不住她的八卦之心。
      “大人,您当圣主不是蛮好的吗?为什么偏偏要去当劳什么丞相?”
      甘皊迷之以微笑:“你不觉得这任国主尤其好玩吗?”
      轻月:“……”
      不是,你当丞相和国主好玩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觉得他好玩还这么气他?
      “况且,圣主总不及丞相来的方便。”甘皊的脸色严肃,将手上的书又翻了一页。
      轻月虚虚瞟了一眼,书上画着限制级图画,书中的男女的衣衫都是半掩半褪,做着各种高难度姿势。
      “这书您是从哪儿找到的?”轻月的脸白了几分。
      她很清楚的记得,自从那件事后,大人再也不允许这类书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大人今天怎么突然看起这类书?
      “噢?”甘皊合上书,“你是说这本?”
      书面上赫然立着“本草纲目”这几个大字。
      轻月眸中的恐惧更甚。
      甘皊误把轻月眼中的恐惧看成狂热,她拿着书的手紧了紧,“这是我从书阁中找到的!”
      甘皊看向轻月的眸子清冽毫不作假。
      轻月心中绕了一个弯,小心翼翼的开口:“您还记得万年前的事吗?”
      甘皊诧异的看了眼轻月,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没有半分温度,让人瘆得慌。
      甘皊的目光忽然变得虚无缥缈,她似望向远方,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你问这事干嘛?”
      “您还记得吗?”轻月锲而不舍。
      轻月周围的温度似降了几度。
      “怎么会记不得呢,那个人可是将甘府满门都灭了呢~”
      “然后呢?”后来的事呢?
      “后来啊——”甘皊摘下一旁开的正艳的花,执在手上端详,“我受重伤沉睡了呗~”
      话落,甘皊将手上的花捻碎,花的残骸顺着她的指缝滑落,凄惨破败,全然没有在枝头的美好。
      轻月看着甘皊的动作,也不知道大人到底在心中想些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大人似乎失去了一段记忆。
      那段记忆……
      其实不记得也好,若是记得,大人又该变成什么样子?
      轻月恻隐之心大动,不如姑且就这样吧。
      不过真不知道忘却那件事对大人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
      地宫中。
      硕大的地宫很是空旷,墙壁上放着数颗夜明珠,好似夜空中的星星。
      “你仔细看看这张图。”太傅带着国主走到一幅画前。
      那张画显然是上了年纪了,即使地宫中干燥,各种设施良好,但画的边缘依旧变得焦黄。
      画中是一位女子,身着蔚蓝色雪纺织就得衣裳,一头青丝随意的散着。
      她的旁边是一潭池水,池水里长满了莲叶,她手指微蜷,玩弄着池塘里开着的莲花。
      画师画画时似乎竭尽全力想要将女子融入自然,但女子的气质高傲孤洁,与身旁的景致格格不入。
      国主的瞳孔猛然缩了缩,这女子不就是圣主么,现在的圣主这幅画上的样貌虽有了巨大的差异,但她的神韵依旧是从前那样。
      “她……到底是谁?”
      圣主于现任国主而言,几乎是凭空出现的。
      她的存在,竟然让那些干什么事都轻而易举的老家伙忌惮。
      甚至于,她的权利直接越过了他这个国主。
      “她是幽族的创始人,”太傅虔诚的看着画像,“她是幽族的神。”
      神?
      多么虚幻的存在啊!
      “那她为何莫名其妙在朝堂上杀人?”国主问出内心的疑问。
      “你查过他的背景吗?”
      国主点头:“他的背景很干净,自幼孤儿,后拜一师傅,学有大成,成为了沈府的门客。”
      “你真的以为会这么简单吗?”
      国主看着太傅的眼中带有疑惑。
      太傅像是陷入遥远的回忆中,低喃道:“他是大陆的人,圣主从来都与大陆人不对盘……”
      “为什么呢?”国主见太傅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听不见,这才忍不住出声问道。
      太傅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流连在那副画上,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了。
      -
      一只色彩斑斓长蛇缓缓游进了竺桓所居住的院落。
      长蛇发出丝丝声,有规律的吞吐着蛇信子。
      客房外的草木在风的吹拂下微动,挡住了正在游动的长蛇。
      长蛇很人性化的扒开竺桓屋顶上的瓦块,从露出来的洞中滑了下去。
      长蛇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竺桓的床上。
      “砰!砰!砰!”
      屋子里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可以预见屋子中的人是怎样的狼狈样。
      甘皊一脸兴味的推开房间的门。
      房间里乱糟糟的,桌子缺了一角,桌上原本的东西也都滑落在地上。
      屏风不见了,只剩下一些残骸四处散落着。
      本应该浑身狼狈的人,此时却穿戴整齐坐在床沿。
      他看到甘皊时将衣服微松,露出一片大好春光,细长的桃花眼不停的对甘皊放着电。
      那条五彩斑斓的蛇正滑稽的打了个结,蛇眼猩红的盯着竺桓,蛇身用力的向前伸,却不想,将那个结打得更紧了。
      不知为什么,甘皊看着竺桓的模样尤其不舒服。
      “你的眼睛是坏了吗?坏了可以去看医师。”
      竺桓听见甘皊的话后,嘴角抽搐了几下,随即重新又摆上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为圣主抓了一条蛇,圣主喜欢吃蛇羹吗?”
      蛇似乎是有灵性的,它听了竺桓的话后将身子伸的更长了,那个结也随之打得更紧。
      真是个笨蛋!
      甘皊不屑的看向长蛇。
      竺桓将手随意搭在蛇的七寸处,强迫长蛇露出它的毒牙。
      “圣主要少玩有毒的蛇哦~”少年的眸中仿佛有着暖暖春意。
      戚~甘皊在心中冷哼,真是无趣!
      甘皊目光扫过那条不争气的长蛇,拂袖而去。
      在甘皊离开后,竺桓撩起袖子,他的胳膊上俨然有两个黑洞,此时正流着黑色的血,那是刚刚那只毒蛇咬伤的。
      金碧堂堂气势辉煌的大殿上。
      大殿上乌压压的,一行穿着繁琐官袍的官员整齐划一的站着。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持着一个官牍,略微弯腰,将官牍举在胸前。
      唯有一女子,此刻正坐在大殿中央的椅子上,她身前还有一个木桌,桌子上摆着几盘零嘴。
      零嘴散发的香气尤其诱人,特别是这些官员上早朝前都没有用早饭。
      一群人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自己的脚尖,刻意屏蔽零嘴的香气。
      心中默念,我不饿,我不饿,我不想吃东西。
      然而,那群给自己下着暗示的官员们,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向女子桌子上的糕点。
      于是乎,官员们变的越来越饿,已是饥肠辘辘了。
      女子似没见到官员们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模样,她优雅的拈起一块糕点,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之后享受的眯了眯眼。
      真香!
      女子将糕点送入嘴中,糕点入口即化,留有余香,别是一番风味。
      女子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嘴,好久都没吃东西了,突然尝到了如此美味的糕点,嘴中所有的味蕾都在激烈的叫嚣着。
      吃完后女子还从袖子中掏出一张洁白的帕子,轻柔的擦着嘴角和手上遗留的糕点碎屑。
      咕——
      大殿上突然响起一种绵延而又悠长的声音。
      这是某位官员肚子发出的尴尬声响。
      一时间,大殿上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位官员身上。
      官员的脸登时红的像一只煮熟了的螃蟹,头再向下低了低。
      女子这才感受到大殿上诡异的氛围,她慢条斯理的将帕子放好,抬起头含笑看着各位官员。
      “怎么?朝会这就结束了?”
      女子抬起右腿放在桌角,左腿腿搭在右腿上,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椅子上,以一副看戏的模样看着皇座上装作木头的国主。
      “咳~”国主终于绷不住了,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都听到。
      一旁盯着女子糕点流口水的小黄门生生打了个哆嗦,方才正了正颜色,下意识的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尖细的声音唤回了官员们的神智。
      众人将目光收回,重新低着头站好。
      一个机灵的年轻官员走向前,朝国主做了一辑。
      “三天前幽族南方的冰溪骤然裂开,其声响巨大,震天动地,冰溪旁的雪山晃了数个时辰,雪山上的雪硕硕而下,恐有天灾……”
      年轻官员侃侃而谈,将他所了解到的一股脑儿都说出来了。
      不少老臣也都上前附和,大殿上的气氛终于变得凝重。
      幽族已经好久没发生什么大事了,一群人身处于国泰民安的条件中,像温水煮青蛙般,逐渐变得安逸,一步步走向衰败。
      “众位爱卿可有解决的方案。”国主扫视大殿上的众位朝臣,沉声道。
      大殿上叽叽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官员们的脸色暗了暗,谁知道呢,这似天灾又似人祸的灾难可是从未遇到过。
      “不如我们去那里将那处封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封印?”在场的一位老臣出声讽刺。
      要是能将那处封印起来,又何必将这件事拿到朝堂上呢?
      还真是无知!
      一行人在大殿上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解决冰溪灾难得方法,忽然有一人如醍醐灌顶般。
      “冰溪是与大陆的接壤处,会不会是大陆人……”
      大陆人?国主看着说话的人眼神微闪,那圣主应该知道吧!
      “圣主……”国主有些犹豫的喊道。
      然而,大殿中央本该坐在椅子上吃糕点的人早已没了身影。
      国主的目光在大殿上扫视,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圣主的圣主的身影。
      圣主背对着国主仰着头看着房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国主声音提高:“圣主……”
      女子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国主,依旧满是兴味的盯着房梁。
      “圣主……”国主再次出声,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女子伸出洁白如柔荑手,国主下意识也将手伸了出去,准备接住女子的手。
      女子的手在空气中划过一条弧线,最后停在她的嘴边。
      “嘘~噤声!”
      国主无奈,只得顺着女子的目光向房梁上看。
      然,国主只看到横陈在大殿顶上红色的房梁,虽然在寻常人家很难见到,但对女子来说,这种房梁算不上稀有。
      国主很迷茫,他不知道女子在干什么,也不敢贸然去打扰她。
      甘皊此时此刻正盯着房梁上的一种特殊印记,那种印记需要从特殊角度,在恰到好处的阳光下才能看到。
      是他么?
      他已经来过这里了?
      还在这里留下了印记?
      真的不是很想看见他呢……
      可他为什么又总是无处不在,甚至于存在于她生活的夹缝中……
      甘皊的目光渐暗,睫毛微垂,掩盖住眸子深处的腥风血雨。
      甘皊突兀的勾起唇。
      既然敢来,就让他再也会不去吧……
      “刚刚你喊我干嘛?”甘皊在睁开眼时,眸中只剩一片清亮。
      国主别无他法,只得将刚刚那些官员讨论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甘皊用食指和中指抵住眉心,一副沉思的模样。
      “冰溪裂了就裂了呗,关我什么事?”
      国主见女子拿下放在眉心的手,以为女子想出了什么好主意,结果怎料女子语出惊人。
      国主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他更本没有立场去说女子。
      甘皊将幽族交给先任国主时,早就说过她是嫌管国家麻烦,所以让先任国主不要以国家之事烦她。
      国主突然发觉内心有些苦涩,他其实根本胜任不了国主吧,如果不是前任国主选中了他,他恐怕……
      “左丞相,昨晚我的府邸留有一个字条,不妨让您辨认一下?”
      御史大夫是近十年步入朝堂的,他对甘皊了解甚少,却一味的排斥甘皊做官。
      御史大夫递出一张便条,便条上写着:邀门客祝平到我府邸一聚。——甘皊
      御史大夫虽不知道甘皊的名,却知道她是甘府的人,而且整个幽族除了甘府并不再有甘姓,索性就先入为主的认为甘皊就是圣主。
      这到底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
      甘皊接过御史大夫递过来的纸条,沉吟片刻,“唔……这就是我留的啊。”
      “你的门客有点意思,我就借走玩几天,过几天就还给你了。”
      甘皊满不在乎的模样,仿佛随随便便绑走一个人是多么平常的事。
      御史大夫的脸色发青,“你……你……”气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放心,圣主还是很讲诚信的。”国主看着御史大夫的脸色有些不忍,出声道。
      御史大夫的脸刷的一下全黑了,他那里是因为这个,他担心的是那个门客是否还能完整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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