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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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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江林陪江冷一起来到停尸间。
掀开的白布下，两张熟悉的脸呈现在江冷的面前，死亡的气息在室内蔓延，江冷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们，无悲无喜。
封江林从一开始就在仔细的观察着江冷，所以在注意到江冷情绪不太对的时候，一只手附上了江冷的肩膀，将他拉近。
鼻尖充满了陌生的气息，但却让江冷不由自主的产生依赖的情绪。江冷的头靠在了封江林的脖颈处，两人抱着一起，一旁的人却并不感突兀，毕竟这样的情境下，没有崩溃已经很难了，只可惜，这孩子才刚到成年的年纪，就在同一天失去了父母。
温热的液体滴在了封江林的胸口，烫的他心脏发疼。
对父母的死，江冷并没有神么特别情绪，早在很久以前，他就设想过父母死去的场景，无数遍的演练，已经让他能够面对父母的死做到无动于衷，因为这意味着他自由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靠近封江林，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像是要将他淹没，眼泪就这么不受控的滴落了下来。
江冷父母去世后的一切事务，都由封江林陪着完成的。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房子，江冷锁上门，和封江林一起并肩而走，外面阳光正盛。
“我在外面等你。”
封江林将江冷送到校门口，周围全是和他们一样的考生和送考家长。
和江冷相遇到现在，封江林只因毕业的事回了学校一趟，其他的时间留在了这个小县城里，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考完最后一门，江冷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人，封江林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将他拉出泥潭，洗去污秽，和他并肩而立，沐浴在阳光下。
“有想去的地方吗？”
江冷疑惑的看着封江林，封江林挑眉，“我们的毕业旅行。”
在过去的十八年里，江冷从未对外界有过过多的关注，去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只要能逃离他那个所谓的家。而且，只要和封江林一起，无所谓去哪，江冷摇摇头，“没有。”
封江林想到江冷的过去，无声的叹息，忍不住揉了揉江冷的头，“那就给你几天时间，等你想到了要去哪，我们就出发。还有，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模特。”
封江林背着画板，江冷提着吃的，两人走在安静的山野间。这里离江冷原来的家并不远，但他对周围很陌生，他从未来过，原来，这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站在山顶，眺望着远处的风景，心情突然变得开阔起来，站在高处，底下的一切是那么的渺小。
“咔擦”，江冷回头，看见封江林手中的镜头正对着自己，微风吹拂着江冷的头发，江冷的表情不似刚认识时的阴沉，而是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呈现在镜头之中。
封江林的眼睛离开镜头，看向站在前边的江冷，嘴角的那抹笑已经消失不见，如果不是刚好被镜头记录下来，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可以给你画一张画吗？”
“在这里吗？”
“嗯，不行吗？”
“你忘了，我是你的模特。只要是你需要的，我都会全力配合。”
江冷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封江林的眼底，说完，露出一个如孩童般纯洁的微笑，背后是大片阳光。封江林觉得太阳有些刺眼，看向江冷时，不得不眯起眼来，江冷成了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阳光透过枝叶，投下一片片光斑，山风吹过，这些光斑像山间精灵般跃动起来，有几个调皮的跑到了江冷的身上，给江冷增添了一抹活力。
封江林的心脏鼓动着，手中的画笔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他真的动心了，对一个才刚刚成年的男孩子。
感受着山间的静谧，突然，耳边唰唰的笔触声停了下来，江冷疑惑的偏头，看向封江林，“怎么了？”
封江林笑了，像是放下了什么，笑得肆意，眼底全是温柔，“没什么。”，说罢，继续画了起来。
江冷怔怔的看着封江林，原来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笑得这样好看。从此，让江冷忘不了，放不下。
两人的心思各自心知肚明，但没有一个人跨出捅破窗户纸的那一步，暧昧的气息流淌在两人中间，也许，他们都在等待一个适合的契机。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多年以后，他们也没能说出一句“我爱你”。他们的旅程还没开始，就提前结束了。
……
书房内，封学砚坐在书桌后面，书桌前站着本应该和江冷开始旅程的封江林。封学砚的脸色很不好，“你知道我叫你回来是为什么吗？”
封江林垂下眼帘，“不知道。”
“呵，好一个不知道。”封学砚满脸讽刺，右手一甩，将一叠照片仍在了封江林的面前，“给我个解释。”
封江林的目光被散落在桌上的照片吸引，照片上全是他和江冷两个人，虽然没有过于亲密的举动，但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封江林一言不发的将不小心散落在地的照片捡起来，一张张的重新整理好，然后，看向封学砚。
封学砚满眼的怒火，黑着脸看着封江林。封江林直视着封学砚，毫不退让，“我喜欢他。”
“胡闹！”封学砚将桌子拍出一声巨响，虽然猜到了封江林和江冷的关系，但封江林亲口承认，更是让他怒不可遏，“马上给我分手。”
封江林笑了一下，陈述了一个事实，“我们没有在一起。”
封学砚有一瞬的哑言，很快，就反应过来，“没在一起更好，以后不准和他再有联系。”
“可是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封江林据理力争。
“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结果。你要是想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处非我死，不然我是不会同意的。”
封学砚说完，又苦口婆心道：“你去问问，有几个能接受的了同性恋的。男人有什么好的，在一起不能结婚，还要接受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孩子也没有，年纪大了，谁来照顾你。你也要为我这个做父亲的想想，我不想到死都放不下你。”
“爸，为什么？”封江林不理解，“男人和女人相爱可以，为什么男人和男人相爱不可以，同样是爱一个人，就因为性别不同？我不在乎外界的压力，我只想和他在一起，要是你不放心，我可以去领养一个孩子。”
以封学砚对封江林的了解，封江林比他想象中的更喜欢那个叫江冷的男孩子，封江林从小固执，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放弃。
看样子，要想让封江林放手，从封江林的这方着手是不可能了，看样子只能从江冷那边着手了。
封学砚脸色比刚开始好了几分，看着封江林，“你喜欢江冷那孩子，那孩子喜欢你吗？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他之前过的是什么生活我不说你也知道，一个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突然有个人对他好，很容易对这个人产生好感，这种情况下，你能肯定他对你的感情真的是喜欢吗？就算是真的喜欢，他才多大，他做好和你在一起要承受的非议了吗？你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够承受的住吗？你要是为了他好，就离开他，放他自由，让他去成长，而不是被困在你身上，他还有更广阔的未来。”
封江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封学砚这么说是为了让他和江冷分开，但封学砚说的并无道理。他不确定自己和江冷在一起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江冷才18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封学砚摆摆手，“你先出去吧，这几天在家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来找我。”
封江林出门，就碰到了正站在门口的封锦，看着封锦，他想起了江冷，江冷虽然比封锦大几岁，但看外表，两人却差不多的样子。封江林笑着问：“小锦，有什么事吗？怎么站在在这？”
“我听说小叔回来了，就来这等你。”封锦说完，然后装作不在意的问道：“爷爷找小叔是有什么事吗？”
封江林知道封锦是在担心自己，笑着揉了把封锦的头，“没事，和你爷爷谈了一下毕业后的打算。想小叔没？”
“没有。”
看着封锦傲娇的模样，封江林的坏心情消散了不少，都还是小孩子啊，“走吧，吃饭没？小叔带你出去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