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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炸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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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有种古老的树‘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不知其本名,乃树中极品,俗称‘三千杀’。
“尊哥。”薄如蝉翼的白色丝绸下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夜辞端着两杯自制的酸奶走了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帝尊。
“还没睡?”看到夜辞走了过来,帝尊微微抬眸,面带微笑的把目光投向了他,声音温和到了极致。
“睡不着。”夜辞动作轻柔的坐到帝尊的身旁:“想跟你聊聊。”
帝尊微不察觉的瞥了眼夜辞离他的距离,继续保持他温文尔雅的温和面孔。
“想聊什么?”帝尊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放到一旁的案几上,目光如流水般平静的注视着夜辞。
“我想离开这里。”夜辞直奔主题,只是说完这句话他的眸光便暗沉了下去没有了以往的光泽,或者说他一直强装自己那颗脆弱的心罢了。
帝尊端着杯子的手微微的顿了下,便端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放下:“我让司机送你。”说完便头也不抬的拿起一旁的笔记本打开继续工作。
“帝尊!”夜辞再也淡定不了,他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每次都是这样岔开他意思,最初他以为他的心里是有他的,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罢了,一个让他可以拒绝其他任何人的借口。
在别人看来他是多么多么的受宠,被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宠着,是多么多么的幸运和幸福,这些可是其他人打破脑袋也无法得到的东西呀,可以说他几乎已经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程度。
然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留下的越久他的心就会陷得越深而眼前这人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完美的甚至让他找不到一丝跟这个男人吵架的理由。
这个男人,他跟了他整整十年,那个他情窦初开的年纪硬是被这个男人给深深地截胡了,他本可以有个幸福的家庭,有妻子有孩子,每天按时上下班,回到家是热腾腾的饭菜和家人的笑脸,多么美好的一切都因这个男人的出现而化为了乌有。
他也曾幻想过,其实没什么,有这个男人在他就等于拥有了一切,他给他名誉地位权利等等,几乎只要是这个男人拥有的没有他享受不到的东西。
然而也是因为这个让他有特别存在的男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他开始渐渐变得焦躁不安和不踏实,心里的慌乱和不安从未停息,他受够了这种让人窒息压抑的感觉,即使完美如帝尊他也想逃离这里。
不甘示弱的对视,夜辞第一次这么看着帝尊,他有多久没这么与他对视了?久到他记忆模糊,从第一次见到他之后他好像就再也没有这样清晰的看过他的眼睛。
因为爱慕。
因为害羞。
因为崇拜。
……
所以不敢对视是吗?
夜辞告诉自己,不要怂,对上去,对上去就自由了。
眼波流转,忽明忽暗,帝尊没有表情的盯着夜辞许久许久,久到夜辞开始心慌的想,要不要直接转身离开时帝尊终于开了口:“好。”
好?
一个好字便一切都已结束,甚至连多一个字都不肯说,夜辞想他的帝尊他的尊哥也许早已厌倦了他对吗?
甚至都谈不上厌倦。
十年多么漫长的时间,他早已不是那个小孩儿,每次的独处他的尊哥那么聪明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可十年过去了,他待他依旧如孩童一般呵护有加却也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人人都道鬼都的帝尊喜欢男人,却不知道这个男人从未碰过他。
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漂亮不够完美,也曾暗暗疑虑是不是帝尊那方面不行,所以才对他不感兴趣。
可是每当那个时候他的尊哥都能把他撩到不能自已,好几次他都扑上去了,他的尊哥却次次在他最想的时候戛然而止推开了他。
而这一推就是五年,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
为什么?!
好几次夜辞差点儿问出口,可是却在他对上他尊哥眼睛的那一刻怂了下来。
望着帝尊温和至极的眸子,夜辞觉得是不是他多想了?
可是夜辞明白,帝尊看向他的眸子永远都是温和至极的,对,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只是温和而已。
不是温柔。
不是那种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温柔,而是一种只是对亲人的那种温和感觉。
夜辞不甘心,可他却无可奈何。
这个男人他始终都猜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除了他,夜辞还真没见着过他对谁暧昧不清过,自律到他一度怀疑帝尊是不是不喜欢人。
“我让司机送你。”见夜辞盯着他久久不语,帝尊开口打破了僵局。
“不用!”说不出来是不是赌气,这刹那夜辞心脏憋闷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晕厥过去是的脑袋嗡嗡作响。
帝尊再次看向夜辞的眼睛,良久,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拿起一旁的手机低头发了个信息,再抬眸已无往日的对夜辞温和面容,只剩下面对旁人才有的若即若离教养性的气息。
“以后这里便是你的,留与不留全凭你自己做主。”帝尊微微低眸稍稍整理了下黑衬衫的袖口,再抬眸便再也没有赏夜辞一眼,清冷的眸子毫无波澜。
“你难道都不问问原因吗?!”一颗心脏突突直跳,夜辞胸闷到了极致,仿佛暴风雨前夕让人压抑的喘不上气来。
然而夜辞的几近撕心裂肺的压抑呐喊并未得到帝尊任何的回应。
哒哒的脚步声越行越远,玄关处是钥匙放下的声音,门被轻轻的带上了,就如帝尊的离开一样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夜辞无力的跌坐在了沙发一旁软垫上,柔软的驼毛垫此刻也变得无比粗糙起来,仿佛糙到了夜辞的心里难受到了极致。
为什么要去作死的试探?
夜辞懊恼至极,可他不甘心呀!
然而事实告诉他,现在他连不甘心的资格都失去了。
夜晚的星空很美,可惜城市霓虹灯的繁华早已遮盖了满天繁星的璀璨。
人涌车鸣,已是深夜,市区依旧热闹非凡。
就比如此刻,帝尊的车定在了某个交叉口无法动弹。
“先生,需要改道吗?”司机刘风试探的询问,此刻若是掉头走其他道路还来得及,后方并未来车。
前面交叉口处交警正处理一桩交通事故。
“不用。”依靠在椅背上的帝尊正闭目假寐,今晚他本有一场商业谈判,因着夜辞他交代给了下属。
此刻他的时间难得空出了许多,不想如往日一般紧迫着自己,就当忙里偷闲片刻为自己小小放个难得的假吧。
“好的。”刘风点头应道,循规蹈矩的跟着前车缓慢行驶着。
“……大妈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撒泼打滚,我们以事实说话,不是谁闹得动静大谁就在理……。”交警劝说着一旁已经翻滚在地的大妈。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您突然就蹿了出来,我扶您。”另一旁撞到人的女孩儿连忙道歉,拖拉着瘸的挺严重腿蹦跶到大妈身边,或许是伤的挺严重,还没蹦两步人就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哎同志?!”一旁的交警见状赶紧过来搀扶了一把,慌忙建议:“你这腿得上医院呀?!”转头便示意身边同事:“打120,这小同志受伤挺重!”
“哎不用,交警同志我腿没事,您赶紧看看大妈有事没?”女孩儿在交警的搀扶下仍旧坚持蹦跶着大妈身旁。
本已倒地不起满地打滚的大妈见状突然就停止了撒泼打滚,立马翻身起来,利索的跟个驴打滚是的矫健得很。
“你,你这腿……。”大妈有些慌乱的瞥了眼女孩儿的腿。
“我没事大姐。”前一秒女孩儿还大妈大妈的叫,后一秒立马改了称呼:“您有没有伤着哪里?”
“我,就,就胳膊有点儿疼,小姑娘,你,你……。”大妈慌得舌头有点儿打结,很明显她是在讹诈这个女孩儿,却没想到女孩儿比她还严重,再加上刚刚听到交警让打120送女孩儿去医院,我勒个天,这要是女孩儿真去一趟医院,那她这一天岂不是就白忙活了。
“我没事儿大姐,只可惜了我这车……。”女孩儿看了眼零部件掉落的自行车略微惋惜的叹了口气:“今天刚上路就出了这茬。”
“人没事就行,车才值几个钱?!”一听女孩儿这么说,大妈似松了口气似的安慰道,不就是辆破自行车吗能值几个钱?顶多二三百。
“不值钱。”女孩儿面带微笑极其温柔的对大妈人畜无害一笑:“几十来万吧。”
语罢,如晴天霹雳一般,只让大妈听得腿脚发软,直接被吓得一个后退跌坐在了地上,傻愣着不动了,缓了半天才傻愣着指着女孩儿开口:“你个小贱妮子想钱想疯了吧?!什么破自行车值这么多钱?!”
“大姐您怎么还骂起人来了?”女孩儿无奈一笑:“不信您可以去查呀,这价位又不是我说了算。”
“警,警察同志,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呀?我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没听说过什么自行车这么贵,又不是四个轮的,这小娃娃分明是想讹我!”女孩儿说的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大妈被盯得心慌,忙跟交警同志求救。
“大妈,您先别激动。”交警连忙侧过身子躲过了大妈伸向他的魔爪,这要是被抓住了还得了,更何况这位大妈在这种场合下他们已经遇到过很多次,实属惯犯,今天算是栽了个大跟头:“若这位女同志说法属实,您确实需要按原价赔偿,实在不行,我给这位女同志说道说道,打个八五折,给您少个几万也是可以的。”
大妈:“……”彻底噤声了,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眼泪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天喊地是的。
可她不敢出声,就怕一个不小心哭过头了赔的更多。
女孩儿抿了抿嘴唇,一脸无奈加无辜的看着大妈,实属于心不忍,只好轻声细语:“大姐您看,要不我先送您去医院检查检查,这赔偿问题我们还是日后再说,反正我又跑不了,您瞧这监控,这记录,还有警察同志的视频为证。”女孩儿一一指给大妈看过来:“您甭担心!我肯定跑不了。”
好家伙,一一瞟过来,大妈感觉她可以当场死亡了。
这哪是这位娃娃跑不了,是她跑不了吧?
大妈心里苦,可大妈说不出口,憋屈的难受,再看看女孩儿的腿,到了医院指不定谁给谁付医药费呢。
“姑娘呀~您,您看,大妈我这岁数也不小了,这上有老下有小,老伴儿也瘫痪在床多年,这全家老少可就指望我一个人呐,今天这个事儿算我倒霉,我也不指望什么赔偿,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成吗?”大妈恳求的目光,终于不再那么嚣张。
望着大妈无奈的眼神,女孩儿思绪良久,终究微微叹了口气,嘱咐大妈:“好吧,既然您说自己没事儿那我也就放心了,下次走路您可得小心点,千万别再出岔子,您全家老小可都指望您呢。”
“哎好好好,我下次一定小心。”大妈喜极而泣,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不不不,绝没有下次。”
“警察同志你们看……。”女孩儿侧头询问交警。
“既然都没事,那就都散了吧。”交警会意,指挥着自己同事梳理着外围的交通秩序,心想这个讹人的老太太早该有人治治她了。
“谢谢警察同志,谢谢姑娘,谢谢!”老太太忙起身道谢,连滚带爬的飞速消失在了人群中,那速度跟超市抢购的大妈有的一拼。
看着刚刚还撒泼打滚耍无赖此刻却已消失在的大众视野的老太太,女孩儿扯了扯嘴角得逞一笑,哪还有刚刚那人畜无害无辜的面容,俨然就是一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