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重案】逐光》言乱羽

3、。

　　这点诧异不足以让我忽略掉周遭氛围的不对劲。
　　“因为感动……”
　　他紧绷的那只拳头松开了，将我落下的碎发别到耳后，顺势摸了摸我的头。
　　我看不出他是信了我的鬼话，还是憋大招被我打断施法，总之相安无事的一天过去了。
　　当晚我梦见了阿敖。
　　真是奇怪，这四年来我没都做过关于他的梦，却在他出狱第一天，躺在我身边时，梦见从前的他。
　　他同我说，阿晴我要走了，以后没法陪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心里想，那是当然，我从来都不亏待自己……
　　我冷眼看他转过身，一步步离我远去，后知后觉的伸出手，徒然挽留。
　　……不过要是你在，可能更好一点。
　　后来还有什么我记不得了，睁眼已是天明。
　　我照例要出门上班，却被阿敖扯住了手腕。
　　我背对着他皱起了眉头。
　　“我不可以出去吗？”
　　“想到哪去了？”他按下门把手，歪头看着我，“我送你啊！”
　　原本常因为工作放我鸽子的人，现在天天接我上下班，生活上还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动吗？
　　在厨房里忙活的阿敖抬头冲我咧嘴一笑，麻了麻了，不敢动！
　　总觉得，我要是说和平分手，会被他弄死呢！
　　我生日那天，许久没刷存在感的林先生来送礼物，被阿敖看见了。
　　他摔烂了那份礼物，一桩桩数着这四年来林先生对我的示好和关照，愤怒的质问我是不是想甩开他。
　　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团火，今天终于找到借口发泄出来了。
　　“你既然查到了这么多，也该知道我从来没接受过。”遗憾的是，我并没给他这个机会，甚至没有一点慌张。
　　诚然我心里考虑过林先生，还想过和阿敖和平分手，不过在我发现他的变化后就掐断了这点心思，非常明确的告诉林先生我不会和他在一起。
　　“阿晴，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他按住我的肩膀，“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呵呵，不想失去我便要拉着我一起去死吗？我在心底冷笑。
　　“你别总是这么疑神疑鬼，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我以为林先生的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几日后，新闻报道在下水道发现碎尸，那具被斩成烂肉的碎尸，就是林先生。
　　我感受到一阵凉意，不是心理因素，而是阿敖站在我身后用冰凉的手划过后颈的感觉。
　　这是对我的警告吗？
　　“我们结婚好不好，明天就去。”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畔传来。
　　“林先生……是你杀的。”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诡异的松了一口气，这种头顶悬剑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我仿佛感受不到他将手慢慢绕到我的脖颈，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你四年前杀死那个贼，法律也只能判你过失，可是现在，你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我想林先生做错了什么呢？他不过是倒霉喜欢上了我，什么也没得到，反把命搭进去了。
　　他猛然收紧了手掌，我的后半句话一下子卡住。
　　“他无辜？那我呢！”他在我耳边咆哮，讲道理我感觉自己快聋了。
　　“你有功夫把怜悯分给那些无关紧要人，怎么不可怜可怜我啊？”
　　“咳咳……”我艰难的把话讲完，“从你杀害第一个无辜的人起，你就再也不是我认识的警察邱刚敖，你是个罪犯！”
　　“你是想做第二个咯？”他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后，反而将手松开一些。
　　我自然不想，可他是个疯子。
　　疯子会放过我吗？他不过是想看我求饶罢了！
　　我想起四年前，那是我唯一能选择的机会，怎么就心软了呢？
　　“动手吧。”我闭上了眼睛，“我就是因为可怜过你，才落到这个下场。”
　　无声的静默中，我渐渐感到窒息，大脑开始缺氧……快要失去意识时，居然想到还好阿敖没让我体验林先生那种死法。
　　我听到阿敖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将我彻底放开，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下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