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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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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柏林被押进了大殿前,上面坐着的人正睨着他。
双目被黑色的发带遮住什么也看不见,自己被押了一路,然后到了个地方。
几个士兵把他按跪在坐在龙椅上的人面前。
“跪下!”
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乖乖听话。
“殿下此人就是陵屿阁掌柜徐柏林。”士兵抱拳道。
“把他带上来吧。”
“是。”
裘枭看着徐柏林的脸,手抚上了他的下巴。
“徐老板,还真是一点没变呢。”
?
这人认识我?
裘枭看他的愣住了,哈哈两下。
“我们认识么?“
“徐老板贵人多忘事,我是斯安呐。”
“斯安!?”徐柏林大为震惊向前走去。
两个士兵看蒙了:“放肆!”
“我说话了?”
“属下猛撞还请将军赎罪!”
“退下!”
“是!”
徐柏林大为震惊。
十几年前他游历四方没有选择安居乐业,因为他觉得大好时光不能随意荏苒。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他最后游历的地方便是这京城。
为什么京城会成为他的目的地?当然是他看到了朝政的腐败,百姓的困苦。
自他踏入京师门槛以来,看见的都是大量的人在街道两旁摊着,而富贵人家的孩子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们。
徐柏林看不下去于是买了一篮子烧饼分给了大家。然后这位老先生(徐柏林)给富贵人家的孩子上一课,什么叫“尊老爱幼”什么叫“扶贫”什么叫“舍己为人”……
但谁会听?我有钱,吃得饱穿的暖!
于是孩子们告诉了自家大人,这些富贵人家怎能让自己孩子受这等苦,我家孩子我自己教育!于是全道::“滚!”
严重的去追打徐柏林,但是武功在身怎么会受普通人欺负呢。于是这帮追打他的人被他干的屁滚尿流。
借机,有的人是皇上亲戚的、朝中有人的,全把他给告了,武功再高也抵不过人多,而还杀百姓。所以他被人押进了地牢,最后他记得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把他偷偷放出了,他问这孩子叫什么,孩子只答“虽然我做好事不留名,但是好人哥哥既然问了就叫我斯安吧。”
“寇盗斯戢,善良斯安。好名字。”
“好人哥哥莫要取笑我了。快走吧,待会有门卫来了就不好了。”
“好。”徐柏林淡然一笑。
时间太快了,五年多了吧,他眼前一片漆黑刚才又在想事更是惊地说不出话,心中大为震撼关键词为:怎么会,怎么可能。
“徐哥哥,我回来了,你还记得我么?”一个
怎能不记得啊。
没有这孩子自己也没有今天。
徐柏林印象中,这孩子长得很清秀,但眉宇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怒色,眼眸却温柔得很。
的确很明理,不然为何会放了他这个大“慈悲”。
他又想起当时逃都逃出来最终斯安还是没能躲过圣上眼线。
徐柏林得救了,斯安却成了笼中雀。
随后就被眼线打昏带到了大堂。
皇帝想来多疑,斯安更是庶子,他本就瞧不上。
勾结重犯,所以有什么可留面子的?
当众质问——“为什么放走重犯。”
鞭子一道接一道甩下来,“啪”
“嗯……”
“啪。”
几鞭子下来,已经是皮开肉绽。
“为什么私自放走重犯,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林安泽厉声道。
“啪。”
血花四溅。
震得旧伤复裂,鲜血汩汩而流。
若是细看完全看不出是肉还是血。非要形容就是,血肉模糊、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但他硬生生地挺着什么也没说。
说与不说有区别吗,都没有好下场,林安泽向来看不惯自己。
林安泽便是斯安之父,当今皇帝。
斯安只觉得——因为此等无聊的原因,就囚禁一个人值得么,而且此人做的都是善事。
徐柏林做的什么,另他人如何诉说,斯安觉不相信。因为斯安觉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徐柏林对待百姓的好他历历在目,怎能可能是大家眼中欺人太甚的大恶人。
此事一传出去世人皆道:也许孩子就是孩子吧,太天真了。
徐柏林合着救了群白眼狼。
斯安想不通,是自己父亲自来多疑还是他自来就看不惯自己,他想不清,捉摸不透。
最后皇帝亲自手书一封,把二皇子流放。
“安儿,你若执意不说,那么父皇让你去戍守边关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
我待什么如何,不都是您张口闭口一句话的事么。
“哈哈哈哈哈……好!”
!
当场士兵众人全部大吃一惊。
那天,孩子的父亲没有一丝犹豫,音毕,言落,蘸墨,行书……一气呵成。
没有留泪,没有辩言,唯有那双亮亮的目,倒映着大堂中的光,只有无尽的失望与疑问。
“父皇,若执意如此,我便于您一刀两断,从此无半点关系!”
十几岁流放边关,根本没人会带自己好了,是死是活命由天。
十几岁,说出如此沉重之话,大臣颇为震惊,也有妃子得知此事,对斯安高看。
此日。
后宫内金碧辉煌,妃子罗裙粉黛,貌美若仙。
“这位叫斯安的孩子,倒颇为有趣。”说话的声音并不年轻而是有些成熟又有些苍老。
“太后,斯安也算是倔脾气了,他若是与皇上讲清楚,偏偏不会这样吧。”
“芷楸啊。你看啊。”
太后拿起桌上玉屏里插着的一只莲花。
“它断了茎,还有生命力吗?”
“它说不出话,结果会如何,皇帝又会关心吗?”
这话一出,在太后身边伺候的掌事宫女受到了提醒。
这才慢慢道“奴婢知道了谢谢太后教导。”
如今圣上可谓是贪婪腐朽,冥顽不灵……
如今此事口耳相传,带了不少个人观点。有的认为皇子固执,有的厌烦,有的心疼……好几种版本。
几日后,徐柏林归来,一堆人堵在皇家公告栏那,水泄不通,他好不容易挤进来,看了公告,大为震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派二皇子去西北边关看守疆域……”
西北战乱无穷,二皇子十五不到,偏偏大皇子年十八不去,说是看守实则流放!立即起身御风追赶。
前大军压境,,徐柏林在后紧追不舍。
终于在蒙古一袋他们停下休息,正是时机。
带到深夜,徐柏林趁守卫交替时救出了斯安。
“好……”
徐柏林食指抵嘴提示他不要说话。斯安很听话什么也没说。
躲开视线后,徐柏林左手一挥抱起斯安,足上发力猛劲一蹬“嗖”地上了房。
他焦急地抱着斯安问:“斯安,等待会安顿下来你给我讲清楚。”
斯安点了点头,就靠在他怀里默默地看着他。
仔细一看“好人哥哥”长得很是清秀。
徐柏林却十分不解,只得想到:就算有再大的仇恨,哪有父亲这么带自己亲生孩子的,不可能除非此事有猫腻!
徐柏林跑到几里外看了看怀里的小家伙,竟然睡着了。这地方不安全只能连夜赶路,他拍了拍洁白无瑕的马:“好兄弟我俩靠你了”
马在河边吃了草喝了水,二人也休息了一阵,水太凉了不能用,索性把自己的外衣披在斯安身上,于是上马前行。
“出了蒙古可以放慢脚步,但是现在境内不安全,皓逸,驾!”
皓逸是徐柏林的马,为什么叫这名?
那天他选马怎的都不如意,最后看见一批上等白马,一身洁白,鬃毛飘飘。他认定了那就是他的真命天马!于是起名——“皓逸”。
黑漆漆的草木,明亮的月,以及一位带着皇子御着皓白的马的散修。真像是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带到云州时找了个客栈休息。
他安顿好了小斯安准备去找小二要两壶酒,但是他刚要走就被小东西拉住了手。
“娘,你别走。”
……
“你不要离开我,我害怕。”
怎么办,走还是怎么着,安慰?
徐柏林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理很忐忑。毕竟他是自己的恩人啊,打死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摸了摸斯安的头,烫的要死……
“乖,娘去给你熬药,娘不走。”
“嗯……”
徐柏林找小二要了止疼药、止血药、发烧药、安神药……
随着从自己缝了又补的破布袋里掏出了一把碎银道:“辛苦你了小二,帮我把药熬上然后送过来,顺便打一一盆热水来谢谢来了。”
小二看着银子道:“得嘞没问题。”
徐柏林转身回了房。
看着窗外月色冷清的很,蜡烛微弱的光不及油灯亮,正适合休息。
徐柏林过去把窗子掩上了窗子。
“嗐,也不知道你父亲到底是狠心,还是真的……但按现在形式来看,昏君无疑了……”
这孩子品行这么好,怎么就有个那样的父亲……
“呜……”
“阿娘在。”
“娘,我们不要找父亲去了,我们就这样生活好不好……”
徐柏林恍然,虽不知道细节但也知道了个大概,斯安是皇上的私生子?还是另有他因?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回算是验证了。品性不像富贵人家的公子一样也有了解。
他长期呆在京城估计是看多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所以心底温怒而常皱眉头……
可怜的孩子……
小二拿着篮子和一盆热水进来了。
“客官,您要的药和热水来了。”
闻言徐柏林回:“辛苦。”
“没事。”
徐柏林接过小竹篮,把东西安稳放到桌上,把药端起来闻了闻,肯!定!苦!
热水盆边细心的放了个洗脸巾。
上道呀。徐柏林想到
他涮了涮方巾给斯安擦了擦脸,那占了血渍与泥土的脸瞬间回复了原来的白皙透亮,徐柏林没忍住掐了两下。
嘿嘿真是可爱,可惜你睡着了,我占你便宜你也不知道~
与此同时,斯安睁开了双眼。
四眼相对。
……
现场打脸!
不,我脸不疼!——徐柏林
可能是斯安眉宇的怒气,竟给徐柏林吓了一跳。
“好人哥哥。”斯安刚要自己起来就被徐柏林扶住,顺便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好靠着。
“别动,靠着,喝点热水。”徐柏林顺手倒了杯温水。
“谢谢好人哥哥。”
徐柏林听着这个“好人哥哥”怎么着都别扭。
“叫我徐哥哥就行了,不用叫好人哥哥”
“徐哥哥。”
“这样就对了嘛~”会心一笑:-D
徐柏林把药端了过来,用嘴试了一下不是很烫可以入口,便道:“你发烧了这是退烧药吃了会好的。”于是徐柏林一口一口得喂小斯安喝下,药很苦,但是斯安贤像麻木了一样不止世间何为苦。
须臾
“哥哥怎么找到我的?”
“我在告示中看到的,又左右打听了一番。”
“我都上公告了。”斯安的眼里些许暗淡了。
“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和徐哥哥说了,徐哥哥可不能和别人讲,会掉头的。”斯安用手在自己脖子前划了划。
“自然。”
斯安把经历的事都和徐柏林说了。
“竟这样……”
“我父亲当然不会过多估计我的感受,可能因为我不足以给他造成威胁只会给他带来麻烦罢……”
“此话怎讲?”
“我和母亲不过是他摆弄的棋子。”
“愿闻其详。”
斯安母亲本是纪国一大户女子,父亲当时还是太子,因为机缘巧合他们相遇了,后来他们相爱,因为父亲带她很好。后来母亲生了我。父亲登基,大把女人围绕,厌倦了母亲娇弱需要人伺候脸上的憔悴,为了另一个女人也就是现在的皇后,抛弃了我们母子。后来因为顾全大局才强行留母亲在宫中”
“……”
****的!岂有此理!**!我***!
“你肯定好奇我母亲现在如何了,她故去了,是心疾而亡,圣上也当之无愧得封了后来者皇后。”
“岂有此理!”
人面禽兽!如此狠心手辣,即便他是皇上也应该有愧疚!竟如此一点收敛也没有!
“猪狗不如!”
“徐哥哥莫要动怒,对他生气伤心再也没有必要。”
“如果可以的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弟弟!”
“好啊……”
斯安心中很是激动,终于有一个人对他好,带他可以想母亲一样了。
回忆到这,徐柏林想到。
裘枭和斯安不同,裘枭手刃人命无数,斯安洁白无瑕……
“呜,你亲口和我说的,我的亲哥哥。”
他抬起修长指节分明的手,解开了徐柏林眼上的黑发带。
瞬间周围的亮光刺进眼里,很是难受。
他缓了缓睁开眼睛看到身前这个骨架高大,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帅哥很难想象这人就是当年自己怀里抱着的小斯安……
时间真快刚几年张这么大了。二人双目对视有这说不完道不尽的话,心酸、高兴……五味杂陈。
裘枭眉毛上扬,有怒色但不失风度,眼珠深深镶嵌在长长的睫毛下,秀气的眼目与徐柏林的一对杏眼对上。
又是四目相视,斯安目中太多深情,而徐柏林眼里有太多惊讶于不解。
裘枭突然抱住了徐柏林,当年自己手里保护的孩子现在长大了来保护自己了,满满欣慰。
“徐哥,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声音沙哑,眼眶湿润,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便激动到极致也不会放松自己。
“徐哥。”
“我在。”
我并非是个经得起百般折腾的人。
我也有软肋。
这几年好累,好苦。
“你还好吗?”
“我很好,小斯安……哦不,裘枭将军,别来无恙啊!”
你快放开我吧!我快尴尬死了!
“叫我斯安吧,我喜欢徐哥这么叫我”
“好。”徐柏林拍了拍他的背。
“徐哥,我想去你的陵屿阁看看。”
“可以,但是这段距离有点远。而且血迹斑斑……”
“无妨”裘枭嘴角微笑,左手揽过徐柏林,右手向下揽起双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斯安就是个大坏蛋!!!
瞬间徐柏林的脸通红。
“放我下来!”
“我就不放,嘿嘿!”
之前就是因为放开了你的手才弄丢了你,这次不会了。
宽肩窄腰大长腿的男人抱着自己心之所向的人大步向店外走去,所有士兵都看傻了。
三五步飞檐走壁,抱着哥。
徐柏林想到:算了,被帅哥抱着何乐而不为?正好欣赏欣赏。
看着成熟男人的脸心里想到:眉毛好清晰眼睛好大鼻梁好高嘴巴好薄啊,斯安感觉自己就是躺在帅哥怀里看风景。
要是可以徐柏林真想喊一句:真踏马爽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