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遇到前男友我红了》漠北南川

12、拖飞机

　　在选歌后的第五天，四位导师也都赶到了基地。

　　秦照还这次要在基地呆两天一夜，指导声乐组的练习生。

　　可能是初舞台被他吓到了，这次一共声乐组的组队情况比秦照还想象中要好一点，虽然依旧水平参差不齐，但至少没有天生五音不全和说话都漏风的公鸭嗓来这边找虐。

　　秦照还送走第三组，在键盘上随意按了两个键，发出沉闷的声音，摄影师和工作人员都躲在镜头后面，低头看了眼最后一组的名单，顿时乐了。

　　一个A班，一个C班，三个F班的组合，简直是‘卧虎藏龙’。

　　其他组虽然也有F班，但没这么离谱，拖飞机模式可不是这么好走的。

　　很快，外面响起敲门声。

　　“请进。”

　　随后，成远带领着《他不懂》小组的另外四人，依次走了进来。

　　秦照还拿起曲谱，平静地说：“开始吧，按照你们分好的part先来一遍。”

　　“不要紧张，我也不吃人。”秦照还看有人攥着曲谱的手指都泛白了，特意开□□跃一下气氛，微笑着问，“谁先来？”

　　方瀚池主动举手说：“秦老师，我唱第一句。”

　　秦照还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说：“那来吧。”

　　方瀚池吸了口气，看着曲谱唱到：“他留给你是背影……”他这几天为了能够跟组员们共同进步，特意在系统内兑换了中级声乐buff，今天还在有效期内再上这段时间的声乐基本功训练，所以清唱完全不是问题。

　　秦照还随意地靠在椅子上，翘着脚，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打着拍子，这首歌节目组重新做了编曲，音域也有所改动，还特意加了一句秀高音的桥段。

　　原曲是过来人的娓娓道来，这么一改，虽然搭配练习生们的阅历和技术来说刚好，但俗了点。

　　这也是大部分歌唱比赛的通病，以现场反馈来看，同样量级的歌手比拼，细腻的表达反而不怎么讨喜，飙高音的更受现场观众喜爱，在投票上也占便宜，所以秦照还才拒绝了所有带有比赛性质的音乐综艺邀约，一是没必要，二是他不喜欢。

　　比起前面三组的改编，这组已经是秀高音最少的，只有那么一句，难度稍微有点高，勉强在秦照还的可接受范围内。

　　令人意外的是，这五个人的拖飞机组合，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和声却很悦耳，而且高中低音部都不错，很适合唱阿卡贝拉（无乐器伴奏多人合唱），而且因为人数少，所以分part总体比较合理，比心理预期要好。

　　方瀚池的声乐水平提升的很快，高音闭合和稳定性基本没有太大问题，而且他的发声方式很科学，不像是野路子和一般的爱豆公司教的，更像学院派那些人。

　　众人唱完一遍，秦照还赞许地点了点头说：“不错，你们是这几组里磨合的最好的。”
　　几人登时都高兴了起来，尤其是成远。

　　成远自知自己唱跳都一般般，初舞台被骂惨了，虽然最后没被扔到F班，但自此得了‘秦照还PTSD’，总担心自己拖了整组的后腿，从昨晚开始就惴惴不安，这会儿竟然从秦照还嘴里听到了夸奖，提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了下来。

　　方瀚池也觉得松了口气，秦照还这个人虽说有诸多缺点，但他对专业的态度是毋庸置疑的，今天能夸一句，至少证明这段时间努力的方向是对的。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这几个组员绝对是努力的小孩。

　　除了白天参加完集体培训，晚上自发组织加练，每天都到凌晨两点后才回宿舍，自从知道方瀚池早起练基本功，一个个的也都跟上了，就连伤了腿的嘟嘟都一大早爬起来在旁边走两步。

　　作为本职工作是老师的人，方瀚池就喜欢这种努力的学生，他希望这几个努力的年轻人能够多留几轮，至少再多呆一个舞台。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方瀚池才知道内地娱乐圈没有舞台给这些小爱豆，所以他们想要出头简直比登天还难，除了巨星文化这种已经形成规模有固定渠道和受众群体的大公司之外，其他的练习生们除了到处跑参加选秀，剩下的几乎都在各种粗制滥造的剧组里扒活，有的干脆搞起了直播，转行当网红。

　　也是因为这样的环境，舞台就显得弥足珍贵，有的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

　　从练习室出来，除了方瀚池，其他四人脸上的雀跃遮都遮不住，但也没因此就飘了。
　　吃过晚饭，五人照例去了练习室加练，刚过了零点，其他练习室的人基本都回去休息了，他们组还在练走位。

　　方瀚池帮成远纠正音准，其他三人则各自对自己最薄弱的地方进行专项练习。
　　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秦照还和沈煜前后脚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拍摄团队，

　　摄影机的红点不停地闪烁，显然还在跟拍。

　　练习室内的五人停下动作，惊喜又紧张地鞠躬问好。

　　沈煜走上前，挨个拍了拍五人的肩，红光满面地说：“我刚和秦老师路过，看你们练习室灯还亮着，就上来看看，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没走，是每天都这样练吗？”

　　走近了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有点冲鼻，还有股很淡的烟油味，看上去是刚结束饭局回来碰上了，而且正好是沈煜心情好的时候。

　　其他四人没有说话，纷纷看向方瀚池等他开口。

　　摄像机还在拍，这是一个给自己加戏的好时机，几个傻孩子就这样把出风头的事让了出来，方瀚池哭笑不得，“是，大家都很勤奋，每天晚上会加练一会儿。”

　　方瀚池很懂表现要适当，他拿捏这播出后能在观众面前刷一波好感的度。

　　秦照还点点头，他对这个组本身印象就还行，现在更觉得不错，想了想，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方瀚池无奈往前一步说：“是这样的，秦老师今天说成远的音准有问题，我们回来之后一直在练，但是有点摸不到点，另外章程高音容易破音……”他挑了四个人的问题，每人说了一样。

　　秦照还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拆穿这个小把戏，心情很好地答应了下来，又让助理去买点宵夜回来，自己上前亲自指导一对一指导。

　　他教的很细，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帮成远纠正……

　　等几人吃完了宵夜，又每人喝了一杯秦照还专用护嗓饮品，已经快过去三个小时了。

　　节目组拍够了素材就把设备都撤了，沈煜早就走了，练习室最后剩下的人只有秦照还和他的助力，外加《他不懂》五人组。

　　最先撑不住的是嘟嘟，他的脚伤虽然有方瀚池的推拿药酒好了些，但长久的训练还是不易于伤势恢复，众人也都体谅他，虽然珍惜这次得来不易的机会，但看着时间差不多就主动散了。

　　三个队友几乎是抬着嘟嘟一路往前狂奔，寂静的黑夜不时传来年轻人的笑闹声。

　　海岛上的晚风吹在他们的脸上，海浪声隐隐约约。

　　秦照还和方瀚池并肩走在后面，两人没有上一次的剑拔弩张，像一对老友似的。

　　方瀚池看着前面几个几个平均年龄十九岁的人，发自内心地感叹：“跟他们待在一起，总有一种自己也还是那个年纪的错觉，好像谁都没有老。”

　　兴许今天太累，万籁寂静中，秦照还身上的酒味时不时钻进方瀚池的鼻息中，他仿佛也吹了一瓶酒，整个人像是微醺了一样。

　　秦照还侧过头看他，这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心平气和地打量他。

　　方瀚池含笑望向前方，侧脸半隐在昏暗的路灯下，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正巧一团荧光照在他的鼻尖，这一刻，看上去无比的圣洁。

　　与二十岁相比，方瀚池变化其实很大。

　　记忆中的方瀚池是个倔强的刺猬，清冷斯文的外表下总带有一种不服输的意味，磕得头破血流也只当是在身体上开出艳丽的花，青涩又迷人。

　　而眼前的人则平和了，仿佛被磨平了棱角，说话很谨慎，做事也会留三分余地，变得圆滑又事故。

　　有那么一刻，秦照还觉得恍惚，眼前的人还是那张脸，但仿佛换了个人。

　　方瀚池回过头，正好对上他探究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转开话题，客气道：“秦老师今天也辛苦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秦照还睨了他一眼，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扯了扯嘴角，“方老师还是跟以前一样，用完就甩。”

　　方瀚池面皮僵了僵，刚刚和谐的气氛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照还微微低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方老师是以什么心态出现在这个节目里？当着旧情人的面唱以前热恋时候写的歌，你这样，很难让我不多想。”

　　两人挨得太近，温热的气息绕在耳郭上，令他觉得有些不适。
　　方瀚池往边上迈了一步，“同一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两次，”随后扯起一抹笑说：“但秦老师可以猜，也许我是想蹭前男友的流量，毕竟都是免费的。”

　　秦照还看他这个反唇相讥的样子，确信自己没认错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方老师果然还是这么会算计，不如跟我们公司签约？说不定有机会捆绑前男友炒作。”

　　方瀚池挑了挑眉，笑容没变地拒绝：“还是不了，多谢秦老师的好意，但是我自由惯了，可能不是娱乐公司喜欢的艺人。”

　　前面见方瀚池没跟上的少年们，回过身来喊了他一声。

　　两人都适时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只有秦照还的小助理像个鹌鹑似的默默跟在两人身后，整个人沉浸在这个惊天大瓜的震撼中。

　　回到宿舍，匆忙洗漱过后，方瀚池躺在床上，很疲惫，但却迟迟无法入睡。

　　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秦照还的阴阳怪气，多年的养气功夫就丢盔弃甲，也跟着变得尖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