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女仕名臣》无复言矣

44、潮波初现

　　入夜，长晋王府。
　　整个王府除了洒扫的下人和偶尔的咳嗽，几乎没有其他声音，官家钟伯说晋王喜静，所以不许下人嬉戏打闹，尤其是那些小丫头，更有专门的嬷嬷管着她们。
　　长晋王正伏在房间笔案画一幅工笔画，他只着了宽松的衣袍，黑如缎带的发冠在头顶。这工笔画技艺是他没事自己琢磨着画的，画了这许多年，也有些像样了。
　　他最爱画兰花，画的秀雅精致，一点不似一个常年待在京郊大营的统领，那兰花跃然纸上，如此清美。
　　待画好，细细的看了看，又烧掉了。
　　“请宋大人过来。”长晋王对门口说，侍卫立刻就换岗，一切井然有序，显然是经过了多年训练。
　　宋容旭走在长晋王府，心里不免有一丝怅然，当年……算了，谁也不想的。
　　待到了长晋王府书房，长晋王已换好了黑色常服，站在桌案旁看墙上的一幅松鹤图。
　　见了他说，“容旭可知我为何建议陛下让张彦远去当河间县令？”转过身，倒了一杯凉饮子递给宋容旭。
　　“长晋王应是想锻炼锻炼这小子，以后重用他。”宋容旭接过饮子，喝了一口。
　　“我从他身上，似乎看到了我在那个年纪的时光，说不上哪里像，可就是如此类似。”长晋王拿着凉饮子坐在宋容旭旁边说。
　　“你不说我不觉得，你一说，我也还真觉得有点像。”尤其是那股迎风挺立的气质。
　　“我许久没有想过以前的事情了，可我看到他，竟有时候会回忆过去的我。”长天微忽而笑了，又说，“我活到现在，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对不起你们宋家。”
　　宋容旭也被带入了回忆中，可是斯人已矣，难道活着的人不该好好的活着吗？
　　“这并不是你的错，是她福薄命格浅。”
　　长晋王摇摇头，“所以我对不起你们宋家……不想了，也是枉然。”拿茶桌上的汗巾擦了擦手，“张彦远你就多照拂着，我这边也在盯着那萧伯谦和刘斌龄。”
　　“刘斌龄？此人怎么了？”
　　长晋王冷着脸说，“还没开始主事当官，就开始结党贪财，此子有野心。”
　　宋容旭又问，“可是跟朝中那些腌臜之人混在一起了？”
　　“若不是先帝薨逝早，又怎么会留下朝廷最大的毒疮，所谓两朝老臣，吏部尚书箫伯谦，这桩事迟早得了。”
　　宋容旭是知道箫伯谦为人的，他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玩弄权柄，沉迷美色……
　　“这刘斌龄竟投靠了箫伯谦。”
　　“此子三代寒门，家族衰败，箫伯谦对他伸出橄榄枝，他当然心动。我已经派人暗中盯着他们了，箫伯谦暂时应该没有动作。”
　　“哎，”宋容旭叹到，“还有那个沈家的沈思源，恐怕也不是省油的。今年的新科进士，恐怕确实也只有那张彦远可堪培养。”
　　“你可跟他联系了？”长晋王问道。
　　宋容旭答，“他前天来寻我了，也是聪明，竟没有自己前来。我跟他说，若是去了河间，有超过他能力的事情，就知会我。”
　　“嗯，行。回去吧，没事了。”长晋王又冷了起来。
　　宋容旭颔首，“长晋王也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