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女仕名臣》无复言矣

36、发杏榜（一）

　　阳春四月，杏花绽放。
　　农历四月十五，杏榜放榜日，也就是会试发榜时。
　　张彦远在小院里练活络操，这活络操他一直坚持练，也得益这活络操，他如今十七岁，身高已过七尺，虽然不算很高，但也不矮，这几年他一直喜欢找机会晒太阳，皮肤也是健康的小麦色。
　　穿上余晓晓专门给他找裁缝做的直裰，也算得上是清俊文雅，眉目温润了。
　　余晓晓在院子里洒扫，看见自家孩子越长越好看，心里也是开心，今日就是杏榜发榜的日子了，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好问他的，只好等着放榜了。
　　张彦远练完一套活络操，额头微微薄汗，喝了一口茶水，“娘，你且放心，这杏榜，我不敢说能得会元，但过应是可以的。”
　　余晓晓洒扫完，净了手装好了一袋等会要用的红枣说，“你每次都说应是可以，娘也信，只是啊，待会你若是贡士了，这说亲保媒的，还不得把门给挤破了。”
　　佩姨这时候从厨房出来了，对余晓晓说，“小姐说啥呢，我们少爷只要健康快乐，这亲不亲，媒不媒的，管他作甚。”
　　张彦远点点头，“还是我佩姨，说的有道理，深得我心！”
　　余晓晓见他二人一唱一和，摇摇头，接着敲麦芽糖了。
　　还没等报喜的小役来，邻里街坊便敲了张家的门，余晓晓一开，邻居们都涌进来，看着张彦远说，“张老爷，我们一起来等着你榜上提名昵！”
　　余晓晓赶忙和佩敏一起招呼邻里们吃糖吃红枣，这时候，敲着锣的小役都熟门熟路的过来了，“张家张彦远！杏榜第四，贡士大老爷！！张家张彦远！杏榜第四，贡士大老爷！！张家张彦远！杏榜第四，贡士大老爷！！”
　　余晓晓喜不自胜，塞了六两银子的喜钱给小役，小役拿着银子，赶忙说，“老夫人有福气哟，小的这都第几回得您喜钱了，如今张老爷前途无量了，您老夫人就等着享福吧！”
　　邻居们也开始起哄，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余嫂子如今也算是官家夫人了，我们可算是看到你出头之日了！”
　　佩敏更是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张彦远替她擦掉，“佩姨，你哭什么，我是贡士了你不开心啊。”
　　佩敏擦擦眼泪，“我只是感慨这么多年，夫人和你都不容易，有多苦只有我这个做姨姨的知道，如今啊，总算是，苦尽甘来。”
　　没多久，邻里街坊散了，族里来人了，族长张元义带着礼物，亲自登门造访。
　　张彦远立刻行学生礼，“族长爷爷，好久不见。”
　　张元义见他行礼，还叫自己族长，扶着他站直，感叹说，“当年你还是个小娃娃，我便知你读书有天赋，如今你已是贡士出身，我便责令你的那些叔叔们，置办了这些东西，他们自知愧对你们母子不敢前来，便由我代为送过来，这也算是给你们赔罪了。”
　　余晓晓想起当年的事，心里又是一苦，可想着死鬼生前，那些叔叔们对他们一家也算不错，虽然后来出了那些事，可都过了这么久了，还计较他干什么呢，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张彦远先一步说，“族长爷爷，当年的事，我们就不要提了，只是这些叔叔们的心意，我若收了，便对不起亡父，您还请拿回去，得亡父在天之灵护佑，我才有如今的造化，几个叔叔以后，我仍以礼相待，只是这些东西，我绝不会收。”
　　言下之意就是，别因为我如今的身份，就立刻想与我攀上关系，妄想日后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那些人的德行谁都清楚，万一以后借着我的名头在外面为非作歹，谁来负责？
　　佩姨也没好脸色，只是她不好说出来，见彦远如此说，自是非常同意。
　　张元义叹了口气，只好带着几个小厮，无功而返，只走时说，“彦远，我这族长，你可认？”
　　张彦远恭敬行礼，“族长爷爷的恩情，彦远永远记在心里。”
　　待族长也走了，小院恢复了平静，余晓晓才开始抹眼泪，“彦远做的对，如今不比往日，你那几个族里的叔叔，没有哪个是个良善的，撇干净了也好，省的日后麻烦。”
　　张彦远和佩敏互相看了一眼，佩敏才又点了头，对余晓晓说，“夫人，您刚才差一点，就上套了，您还是心软，可您也不能自找麻烦呀，您如今是贡士的娘，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日后还有多少人要来巴结你，难道您因为他们几句话，几件礼，就全应了吗？”
　　余晓晓这才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不住地点头，恍然大悟，“佩敏啊，你说的对，以后你可要多提醒我呀，我差点就给彦远惹麻烦了是不？”
　　“夫人您放心，有佩敏在您和少爷身边提醒着，我们以后定是好日子！”三人这才互相看着，忍俊不禁起来，是啊，以后，可就不一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