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女仕名臣》无复言矣

22、院试（二）

　　在家养了三日后，第四日早上，张彦远又是天未亮便起了，去了书堂，只是这次没有背书箱，轻快的走在街市上，想着考上秀才，以后每月能有公家发的粮食和些微俸禄，粮食换了钱也能给家里减轻负担，朝廷对读书人待遇还是可以的。
　　想着想着到了书堂，张夫子早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们了，张彦远行了学生礼便发现，一向早到的刘斌龄还没来，钟伟严倒是比平日早。
　　于是便落座，学生和夫子都没说话，又过了一刻，刘斌龄才缓缓走来，这时只见书堂里的小厮端了四杯热茶过来，每个人面前放了一杯。
　　张夫子才开口说，“现在你们若过了院试，便是秀才，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刘斌龄的神情看得并不十分清明，只是身上那股孤傲还是惊人。
　　张彦远则秉持着话少不出错的原则，听张夫子说，钟伟严也坐在一旁，只见他带了个包裹，忽而打开，里面是四条北地的风干牛肉，钟伟严恭敬的送到张夫子面前说，“钟伟严多谢恩师多年教导，不管我过不过的了院试，这小小礼物，还请张夫子收下。”
　　张夫子也没推却，收下了这肉干，继续说，“再过一个时辰就放长案了，你们三人便与我一起，去孔圣人像前等着，等会消息过来了，你三人在我们书堂也会有个身份记载，到时候写上你们的名字，书堂的匾额也会更光彩几分。”说罢，三人起身跟着张夫子去了孔圣人像前敬香。

　　余晓晓在家洒扫，佩敏则在向文曲星的方向合手，嘴里不知道念的什么。
　　家里的小丫头也跟着紧张起来，大气不敢出。
　　不过一会，门口有报信的小役来了，嘴里高声唱着，“张家张彦远，考中秀才身，顺位第六名！张家张彦远，考中秀才身，顺位第六名！”
　　报喜的到了张家门口，余晓晓听罢开心坏了，周围的邻里街坊也都围过来，余晓晓大方的拿了一贯钱和一把花生红枣塞到小役手里，嘴里说着，“多谢多谢，来来来，官人收着收着，别客气哈。”
　　那小役见是一贯现钱，利索的揣进怀里，问道，“张秀才可在家？”
　　余晓晓立马说道，“他去族学了！”
　　小役这才敲着锣转身去了别家。
　　邻里街坊们都围在张家门口看热闹，余晓晓打开大门，把他们都迎进来，拿出一包花生酥，一包红枣放在石桌上，“街坊们吃糖，吃红枣，这些年啊，多谢邻里们的照顾，我那死鬼张步胜，总算显灵了。”说罢，激动的眼泪在眼窝里打转。
　　邻居们拿了糖和红枣塞嘴里，囫囵着都劝她说，“你家彦远小郎君现在都是秀才了，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是啊是啊，余嫂子，你家彦远前程无量啊！”
　　……
　　在书堂的张彦远知道自己中了秀才，顺位第六名，心里总算落了定，这古代科举，也是不易啊。
　　刘斌龄知道自己考了第三，那傲气更显，敬了香，写了名字，便走了，张夫子看罢，只管缄默不语。
　　钟伟严又是最后几名，不过这已经很让他开心了，总算走出了第一步不是吗？
　　张彦远二人虽是秀才身了，但还是恭敬的对张夫子行了个谢师礼，张夫子连忙扶起二人，“不必不必，你们如今今非昔比，老夫受不得。”
　　钟伟严更是泪洒当场，嘴里抽泣着说，“若不是张夫子您对我多年的教戒，钟伟严没有今天，我不像那刘斌龄，忘恩负义，心比天高，夫子请再受我一拜！”说罢，行了个大礼。
　　张夫子这才没有推拒，待二人准备离开时，张夫子忽然把张彦远叫住，钟伟严想是张夫子有话对彦远说，毕竟他们同族，只好先走了。
　　张彦远心中不解张夫子要说什么，但又大概知道，两人走到张夫子的书房，张夫子才说，“彦远，如今你这年岁就考中了秀才，你爹步胜泉下有灵，多年前，你几个族里的叔叔……只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希望你日后，不要记恨此事，张家人毕竟同气连枝啊。”
　　张彦远心中略一思忖，面上不显表情，“族长爷爷，那时候我还小，全靠我娘撑着，如今我虽是秀才身，但是前路尚远，多年前，几个叔叔的事情，我亦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只想好好孝顺我娘，让她以后能享我的福。”
　　族长张元义这才缓过表情，“这中了秀才以后的路，确实更不容易，等你进了府学，更得笔耕不辍，砥砺发奋，你就先回去，你娘还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