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女仕名臣》无复言矣

18、农庄（二）

　　余晓晓看见脚房的堂屋桌上放着账本，便拿过来看看，夏老头在一旁给她解释。
　　佩敏则和张彦远在说话。“小少爷以后可别来这地方了，你是读书人，来这里多不体面。”佩敏嘟囔着。
　　张彦远说，“这没什么的，佩姨，谁规定读书人不能干农活了，我得了两天假，就想着过来看看你，主要啊，怕他们欺负你。”
　　佩敏这才明白，“欺负我？你佩姨可不是纸老虎，听佩姨的话，现在日头快落了，明日一早就跟娘子一起回城里，这里佩姨再待个几天也就顺了。”
　　张彦远见佩姨没有被欺负，自己来这一趟，也足以告诉那些农夫悍妇，这庄子里的事，佩姨能做主，只要这样，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佩姨，我想在庄子里看看，帮你干点活。”
　　“有什么活都有那些农夫干，你若真想换换环境，就待个一天，只是这外面日头毒辣。”
　　张彦远正想晒黑点，“没事的，佩姨，明天早上你就带着我，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我娘就好好看账本。有我跟着你，哪些农夫悍妇想来也不敢再怎样。”
　　“小机灵鬼！”佩敏这也就答应了他。

　　晚上天黑了，夏老头把脚房最好的一个屋子收拾出来给张彦远住，顺便用干的艾草专门熏了屋子，说是可以驱蚊，“少东家，这乡下蚊子多，老汉给你熏过屋子了，你安心睡下吧。”
　　张彦远点点头，“夏爷爷辛苦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说完便轻轻睡下了。
　　余晓晓和佩敏多日未见，在房里说话间才知道，这庄子里的农夫妇人们并不是不好好干活，只是这两年来夏税，秋税收的略高，收的略早，他们的工钱变少了，活却没变少，心中有些怨言，又无处发泄，才会有时候偷偷懒，夏老头自是知道的，可是也没办法。佩敏说，“咱们这庄子还算好的，毕竟庄子不算大，那些大庄子里，甚至有农夫罢工要求涨工钱的，大娘子，你看可怎么办。我在这里还好，他们不敢太出格，可我若一走，又该夏老头头疼。”
　　余晓晓皱了皱眉，看着手里的账本，“这办法，容我想想，明日先去看看情况，哎，都不容易，这农夫们也是没办法。睡吧睡吧，明日再说！”二人便熄了油灯歇息了。
　　第二日天空鱼肚白，张彦远就醒了，昨晚睡的并不熟，早早的听见牲畜栏子里的马和牛在嘶叫，鸡鸭也欢快的偶尔齐声嘎嘎，便干脆不睡了，换上农夫的短打，套上草鞋，出了脚房，看到不远处夏老头已经在喂鸡喂鸭，就过去帮忙，因为年级还不大，做不来力气活，夏老头就只让他帮忙搅猪食。
　　余晓晓和佩敏也作农妇打扮，做好早饭，却不见张彦远在房间里，这才看到他在喂猪，佩敏立刻跺脚道，“我的小少爷呀，这喂猪的事情哪里是你能做的，读书人的手金贵着呢！”说完就提过木桶放在一边。
　　余晓晓看到了，却没阻拦，只说，“佩敏，你就让他干，这农事也是一门学问，若只读死书，也是无用。”
　　佩敏还是有些不愿意，却只得听小姐的话，张彦远说，“佩姨，我觉得读书人得体会人间疾苦，得什么都知道，都会，才行，您就别管我了，今天你们干嘛我就干嘛。”
　　佩敏叹了口气，“那好吧，只今日，明日你就同小姐一起回京城，可好？”
　　张彦远说，“夫子也就放了我两天假，我想待也不行。”

　　三人这才一起吃过早饭，喊了夏老头，去了田地里。
　　只见田里的农夫正在打理花生，夏老头解释说，“这花生，一般是春种秋收，现在主要是除草的活。”说完又走了一段，到了一片水稻田，夏老头又说，“这是种的晚稻，夏种秋收。”
　　张彦远上辈子也干过农活，自是知道的，夏老头只以为他不懂，才处处都解释，余晓晓见日头大，想把头上的汗巾给他，张彦远拒绝了，说，“娘，我没那么娇气啦。”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吵架的声音，几个人一看，原来是几个农妇在斗嘴。走过去一看，她们又都不做声，夏老头在一旁呵斥，“东家都来了，你们还不好好干活！”
　　张彦远见状，主动询问，“几位大姐为何争吵？”
　　领头年纪最大的一个农妇说，“少东家，我们不过是吵这地里活多，工钱又少，税又收的高，心里不快，几句话不和，就吵起来了。”
　　张彦远自是关注过朝廷税收的，这两年的夏税和秋税确实比前几年要高，可工钱并未涨，心中不满也是正常，这个问题还是得解决，想了想就对余晓晓说，“娘，你过来，我跟你说，有个办法可以解决。”
　　余晓晓便被张彦远拉到一边，夏老头去调停矛盾，佩敏继续监工。
　　张彦远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对余晓晓说了，“娘，这两年朝廷确实调高了夏税和秋税，可是农人的工钱却未调高，所以他们才工作不积极，儿觉得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庄子里设置一个年终奖目标，若达到了，便在年终对他们进行钱财上的褒奖，既可以解决工作积极性不高的问题，又可以通过刺激他们劳动来增加庄子的收成，您看呢？”
　　余晓晓第一次听到年终奖这个词儿，思考了半天，想了又想，“这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们庄子不大，年终奖应该通过年收成的总量来看，娘昨天翻了账册，这年终奖的方法可行是可行，就是还需要斟酌思考。”
　　张彦远继续说，“简单，娘，你可以通过分类来算，把庄子里的活按照轻重来分，越累越难干的活年终奖越高，反之越低。”
　　余晓晓还在思忖，说，“娘回去好好合计合计，还是我儿聪明！这书读的确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