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31 食人佩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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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普罗修特选择了看上眼的第一套。
他将领结系好，喷好香水，注意到卡特里娜已经走了进来，在门口看着他。
“怎么了？你也想来一点吗？”他从镜子里朝她那边看过去，“是古龙水，味道比较淡。”
“不用了，”卡特里娜退后了半步，“毕竟还要潜入做任务，我担心气味被记住。”
“确实有这个风险，”普罗修特好像并不担心这一点，他边随意地说着，边对着镜子摆弄发型，“你已经准备好了？”
“说到这个，还要谢谢你替我准备的这一身行头。”
普罗修特把最后一点碎发梳起来，他转过身看向卡特里娜。
她在女性中身高算得上高挑，身材也恰到好处，因此挑选衣服并不困难。因为需要低调，所以选择了没什么额外装饰的黑色，作为补偿，裙子款式非常新潮，两片经过恰当裁剪的绸缎搂住她的胸部，腰间、背后露出大片肌肤，黑色的细吊带从肩颈绕过。裙子并不是紧贴臀部的那一款，下半截是中等长度的蓬松裙型，符合她的性格和年龄，也更方便行动。
鞋子自然是细细的高跟，考虑到便利性和舒适性，普罗修特提前问过她是否能够接受，“没关系，高跟鞋不影响我杀人，丑鞋子才影响我”——卡特里娜是这么回答的。
卡特里娜提起裙子，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答谢道：“普罗修特先生，谢谢你，我很喜欢，”然后将镶有钻石的缎面手包按在胸前，向他一同展示，“还有这个手包也是，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很适合你，”普罗修特没有吝啬夸奖，“它们完成了衬托你的职责就足够了。”
“完美到让我觉得有点可惜，毕竟只是一场不能尽兴的悲剧宴会而已。”卡特里娜摇摇头。
普罗修特并不在意：“那就在宴会上充分发挥你的暗杀能力。”
这些都是普罗修特送给卡特里娜的，她也没想他会如此尽心尽力，以为顶多也临时租一套。同样是主张及时行乐，普罗修特花钱似乎更加自由，买奢侈品绝不手软，也不知道是刚好结过工资，还是有其他的投资作为收入来源。
两人准备好后，带上伪造的邀请函，驱车前往格雷科的宴会地点。
车子由普罗修特来开，路上卡特里娜突然说：“糟了……”
等了一会儿，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普罗修特挑起眉头，他说：“你该不会是中途怯场。”
“怎么可能，”卡特里娜立刻否决，“我又不是新手。”
“那是什么？”
“不好说……”卡特里娜沉思，“这件事能说吗？我不知道。”
“与其纠结一件不确定的事情，不如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普罗修特又开始无意识地说教，“无论你在担心什么，不要让它干扰你。”
“我当然知道。”卡特里娜扯起嘴角，“不会影响我的。”
“乌瓦小姐，我那天认可了你。然而，我说了，无论你在担心什么——”普罗修特轻易看出她还有心事，从后视镜与她对视，语气有些严厉，“我不希望把后背交付给一个无法相信自己能力的人。”
“我的能力当然没问题，你大可相信我……我直说了，这件事跟你们也沾些边，”卡特里娜皱起眉毛，“我跟里苏特先生叙旧时太过放松，忘了谈起这件事。”
普罗修特却说：“只是沾边，那么无须考虑我们。”
卡特里娜看他，他没有好奇地询问，神色也依旧没有动摇。他真的将对他人的说教贯彻到自身了。
“……我知道了，”卡特里娜仿佛第一次从他那里上了一堂课，“在完成暗杀任务之前，我不会将注意力分散的。”
……
格雷科在台上讲了一番话，卡特里娜听了一小段，开场白是感谢大家的捧场，接着他开始吹嘘这些年的功绩、与人合作的成果，到这里她就懒得继续听下去了。
当她无聊地将第三杯香槟饮尽（据说由法国某种特殊的高级葡萄酿成），终于等到格雷科介绍他的女儿出场。
“我的小女儿，玛利娅，也到了春心萌动的年龄，”格雷科托着酒杯，向众人展示身后的小女儿，“是时候给她找一位良配了。”
玛利娅的眉眼带着肉眼可见的疲惫，站在父亲身后的阴影处，无论他说得如何慷慨激昂，她的表情都没有任何波动，眼神漫无目的地在宴席人群之中游移。
突然，她捕捉到到一个身影，黑发本是寻常的外貌特征，她却能一眼认出。
费尔……
她的眼神追随着那个身影，一直跟着他拐进她看不见的地方。
玛利娅的眼眶几乎立刻湿润了，但她不知道父亲为何会允许他进入，父亲不会好心到允许他们见到最后一面，也许是为了警示她，但更有可能是他不顾危险来见自己最后一面。
只要见这一面就够了，玛利娅闭了闭眼，在脑海里记下费尔离开的地方。
即使她已经没有再出逃的勇气，父亲的折磨已经让她筋疲力尽，消磨了她对外界的好奇——玛利娅已经分不清对费尔的愧疚更多，还是爱意更多，又或是对父亲的恐惧更多，但她会抓住这次相见的机会。
格雷科的演讲结束后，玛利娅跟随他进入休息室。他坐在座位稍作休息，玛利娅不敢坐下，她颤抖着声音向他征求意见：“父亲，我……我能自由行动一会儿吗？结婚以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想再多看这里一眼。”
“我不喜欢你刚刚说的那个字眼，”格雷科靠在椅背上看向她，“你提到了什么？自由？”
只是一抬眼，玛利娅几乎想要下跪，她退后了一步，冷汗从脸颊划过。
“我的玛利娅，这么这样害怕？”看到她恐惧的模样，格雷科又慈祥地笑了一下，“你当然可以出门走动一会儿，这里可是你的家。”
他向身后招了招手，身旁一个身材高大的秃头男性跟着向前晃晃悠悠地走了半步，格雷科说：“让佩佩跟着你，不能做什么你应该都懂。”
玛利娅沉默地点头。
她的父亲像是一个国王，只是她并非公主。
玛利娅离开休息室，走到大厅，不少人跃跃欲试地围了上来，她回头看了眼面目痴呆的佩佩，他平时就像一个木偶般跟在格雷科的后面，从未见过他说一句话。
“我需要清静一下，帮我把那些人赶走，”趁着周围还没有人，玛利娅立刻试着向他下达指令，见他没有反应，她补充了一句，“我的父亲格雷科不会让这么多陌生人靠近我。”
佩佩在她说出“格雷科”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光微闪了一下，玛利娅立刻补充道：“我不会跑的。”
听到她说出这句话，佩佩仍然没有回应，玛利娅背后再次流下冷汗，她仿佛在跟一个只知道听从命令的木偶博弈。然而，他突然朝着玛利娅伸出手，她努力闪躲，却还是扯下被他一根头发。
随后，他当着玛利娅面，背对着其他人，嗅了嗅那根发丝，仿佛是要将气味记住，最后将整根长发卷进舌头吞下。
在她惊疑不定的目光下，佩佩上前几步，将玛利娅挡在身后，众人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靠近。
玛利娅没有放松警惕，她回头看了一眼格雷科的房间，门还是紧闭的，她的父亲真的很放心佩佩的能力。
接着她随手拉过她身边一个看起来最为积极的人，在他耳旁小声说：“就当是给你的机遇，那个人是我父亲最看好的部下。如果你想要讨好他，最好就是现在。”
那人看向佩佩的眼光立刻变了，他感激地向玛利娅道谢，和身边的其他人一起围了上去。
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围住佩佩而不是她，他高大而驼背的身体在众人之间非常显眼而格格不入，然而人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围住这个不会有任何回应的呆愣男性，只为获得一个机会。玛利娅看准时机，混在人群里跑了出去，循着之前记下的路，寻找费尔的身影。
熟悉的黑发在她的余光内一闪而过，她想也没想跟了过去，转了不知道几个弯之后，她终于来到一扇门前。
她打开门，看到了那个曾让她爱得魂牵梦萦，又因愧疚痛苦万分的费尔。
“费尔，你的眼睛……”玛利娅首先关心的是他恢复了的双眼，她走近两步，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陌生女性。
“这位是……是这位小姐带你进来的吗？”她询问费尔，抑制住拥抱他的冲动，看向那个陌生女性。
“差不多。玛利娅小姐，我叫乌瓦。”女性向她打招呼，她的指尖夹了一根燃烧到一半的烟。
“乌瓦小姐，谢谢您……”
“别谢我，不然我会很愧疚的，”乌瓦——卡特里娜皱眉，她向玛利娅招手，“来不及解释了，先到我身后来，佩佩该跟过来了吧。”
玛利娅不知所措地说：“什么……”
“就当我计划失误吧，只能随机应变了，”卡特里娜有些烦躁地回答，“我不知道你也是个行动派，这么早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门被粗暴地冲撞开，闯进一个高大的秃头男性，是佩佩，他浑浊的双眼紧盯着玛利娅。
“我、我只是好奇过来看看……”玛利娅绝望地说，这个木偶根本就不会听她解释的。
费尔不能再受一次折磨，她又该怎么办，如果手边有枪的话就好了，干脆就这样一起逃出去……
“呵呵。”佩佩突然咧开嘴，手伸到背后将门关上，刻意将他们困在房间内。他露出满是污垢的残缺不齐的牙齿，兴奋而猥琐地笑了，面部表情自然到根本无法看出他曾是没有知觉的呆愣男性。
佩佩开口说话了，粗哑的声音像是石子刮过地板：“撒谎，你违背了承诺，像是费尔那样，呵呵。”
“不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你是格雷科那老头的宝贝筹码，”然后他指向她的身后，显然是要针对卡特里娜，他直直盯着玛利娅，眼里闪着精光，像是在享受她的恐惧与震惊，“呵呵，就从这个家伙开始饱餐一顿。”
“快逃——”玛利娅转身，费尔不知道何时离开了，她向卡特里娜大声说。
随后是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031 食人佩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