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2 白色细砂石子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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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基亚岛并不是那不勒斯最著名的岛屿，更多的是本地人会选择的度假地点。这里的自然景观，除了靓丽的海岸线、常年的晴朗好天气以及蓝得发绿的海水，最著名的大概是自然温泉。
从港湾出发，快艇行驶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达。
这里的温泉村形成了一定的产业链，来岛上度假的人除了泡温泉，可以选择附近的民宿旅馆入住，或者在餐馆就餐。还有一些视野最好的地点，虽然要经过一节难以步行而上的山坡，但能将海景海滩尽收眼底。还有几家零落的酒馆，为游人提供为数不多夜生活的场地。
其中最有名的温泉地点是全露天的，包括露天泳池、露天温泉、露天BBQ和露天酒吧，不仅能让游客体会到本地特色的项目——温泉和海景，还可以让人享受与陌生人的社交。
卡特里娜泡在露天温泉里，上半身趴在台阶上。
很快她站了起来，身上还穿着泳衣走出温泉，盯着远处的阿帕基。
米娜没有跟着来这里，他身边换了一个女人陪伴。
“嘿，美女，你现在有空吗？”
此时旁边走过一个笑嘻嘻的男人，朝她吹口哨，露出下流的眼神。
会不会看人脸色啊。卡特里娜拳头捏紧了，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滚开，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打你。”卡特里娜恶声恶气地说。
布加拉提端着盛放酒杯的托盘，给卡特里娜递上一杯，另一只手环在卡特里娜的腰间，手指搭在纹身露头的部分，对那个人说：“你最好离有男朋友的女性远一些。”
那个男人只好灰溜溜地跑了，卡特里娜发出不爽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会追上去教训那个家伙一顿。”布加拉提放下托盘，也拿起一杯。
“现在没那个心情。布加拉提，你看那边的阿帕基，他太过分了。”
布加拉提的动作顿了一下，他问：“他怎么了？”
“上次米娜小姐的事情还没找他算账呢，”卡特里娜扭头朝布加拉提抱怨，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眼睛却朝阿帕基那边看去，“我去找他谈谈。”
卡特里娜放下酒杯，临走被布加拉提牵住了手腕。
“布加拉提？”卡特里娜的手往回收了一下，又放松下来，她急着找阿帕基对峙。
她以为布加拉提有事找她，但是她此时也不吐不快，她又往那边看了看，扭头解释道：“一会儿就好，我马上就把阿帕基叫过来。”
在朋友看来，那其实属于正常的交友行为……如果对于卡特里娜来说，阿帕基只是朋友的话。于是布加拉提苦笑了一下，很快松开拦住她去往那边的手。
他说：“去吧，我放你走了。”
阿帕基早就注意到远处两人的动静，眼角余光注意到卡特里娜往这边走，他扭头朝身边的人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
踩过白色的细砂石子路，卡特里娜在他面前站定。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和这个臭脸男人要聊一些公司内部的事情，”卡特里娜指指脚下的地方，食指往旁边挥挥，示意道：“你可以暂时离开一下。”
“别听她的，留下。”阿帕基垂着眼帘，视线没有跟任何人相撞。
“那你跟我走。”她盘着腿在阿帕基的身边坐下，抱着他的手臂。
“不要随便碰我。”
卡特里娜愣了愣：“哈？阿帕基，你在说什么啊？”
“小姐，”阿帕基抬眼，“布加拉提在那边看着。”
“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卡特里娜不解，“我现在在跟你说话呢。”
她拽着阿帕基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呃，”旁边那个漂亮的女人发出尴尬的声音，“这就是‘烦人的家伙’吗？”
卡特里娜：“阿帕基也没那么让我烦恼……”
“你该回去了，小姐。”阿帕基打断她，语气非常生硬。
“不是的，”女人急忙摆摆手，她很想澄清一些事情，“是阿帕基先生跟我说有个烦人的家伙总是缠着他，让他很苦恼，但是……”
原来刚刚的心情还不是差到最极点，现在才是。
后面的话卡特里娜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下意识地松开手，站起身。她第一次显得手足无措，摇摇晃晃地就回到了布加拉提的身边。
她拿起新的酒杯，放在唇边却喝不下去，又放回桌上，勉强向布加拉提笑了笑。
“我先……失陪一下。”她说完，没有去看其他人的反应，转身朝门外走去。
布加拉提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他扫了一眼僵硬地仰头捂住眼睛的阿帕基，才去寻找卡特里娜的身影。
走过白色的细砂石子路，穿过温泉村的大厅，远远的，他看到卡特里娜坐在屋檐下。不管里面如何喧哗，夜晚还是如此静谧。群星正在静默地注视着一切。
他走近，卡特里娜立刻警惕地抬头，看到来人是布加拉提后才乖乖低下脑袋，对他能随时找到她这件事毫不意外。
卡特里娜可怜又恹恹地向上瞥他，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两下，拍拍身侧的空地，发出请求陪伴的邀请。
布加拉提坐下，卡特里娜便迫不及待吐露心声。
“我有点搞不懂阿帕基了，”她冷静了许多，却还是心情郁闷，她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想问问他怎么回事，又不想再理他了……总感觉心情很差。”
“跟他一起，两人单独好好谈谈吧。”布加拉提的视线从屋檐下投向天空，他露出安静而忧伤的神情。
谈谈吧，趁他还不介意，还没办法介意的时候。
卡特里娜侧头看着他，询问：“他会乖乖跟我解释一切吗？”
“也许吧。”布加拉提避开卡特里娜的视线。
“布加拉提，你怎么了？你看起来也很难过。”卡特里娜摸了摸他的脸。
布加拉提将她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侧，轻声说：“我没法回答你，别再问了。”
胆小鬼，卑鄙者，还无法面对自己的心。既对着威胁重重的毒窝束手无策，又不愿意主动将心爱的女孩拱手于人。
他冷静又清晰地剖析自己的内心，却又说无法面对它。
可是卡特里娜并不想放过他，她更加哀伤地看着他，恳求道：“如果我做错了什么，那你教教我该怎么做。拜托了，布鲁诺……教教我该怎么做，我一直都习惯听你的话啊。”
布鲁诺。他再一次听到了不常被提起的名，又一次短暂地陷入过去的困境。但布加拉提还是没有告诉卡特里娜他的窘迫，即使她急迫地需要一个答案，他也只是摇摇头。
“你想怎么做？”布加拉提给了模棱两可的答复，“我认为做你想做的，听从你自己的心就好。”
这次的回答根本没有听上去的那样温柔和宽容。实际上，他让卡特里娜听从她自己的心，却将自己内心真正的答案掷到了一旁。也许是想看卡特里娜最终的选择，但这个回答，对布加拉提、对卡特里娜来说，都更像是对她的无措的冷眼旁观。
“可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卡特里娜执拗地再次询问。
布加拉提说：“你会明白的。”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卡特里娜努力压下心中的怨怼和委屈，告诉自己已经不再是幼稚小孩的年纪，明明是阿帕基的问题，她没有理由对布加拉提使坏脾气，可止不住酸涩的情感在气泡水的表面炸裂。
她撬得开紧紧合上的牡蛎，却休想撬开布加拉提的嘴，从决心保持缄默的他那里得到一点答案。
比起阿帕基，布加拉提确实不算更好的询问对象。布加拉提真正下定决心的事情，没有任何因素能阻碍他。败下阵来的只会是她，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可是这几年以来，布加拉提对她的纵容让她逐渐忘记这一点。
如果说阿帕基做出的事只是让她不解和愠怒，那么布加拉提说的话让她更加委屈，这种感情甚至不需要一个理由，布加拉提仅仅是摆出有拒绝意味的态度，就足以使她伤心至极。
“太不公平了……”卡特里娜抽回手，手臂在眼睛上快速地抹了一下，“谁也不肯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抱歉，来这里的本意应该是让你放松些的……”布加拉提低声说。
“但是卡特里娜，你只要记住一点，一点就好……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一定会支持你的……”
低低的呢喃声逐渐消逝在夜色中，布加拉提的手环抱住卡特里娜，用无声的亲吻安慰她，再温柔的夜风都不会比他的动作更轻柔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22 白色细砂石子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