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流年（网王同人）》寒水空流

13、告白

　　夏夜看到身旁拉住她衣袖的女生，忽然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仁王君，我喜欢你！”
　　“……”夏夜只觉得又一道雷劈下来了。

　　身旁的女生浑然不觉，不知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因为太过激动，面色红得似乎要滴血，声音也微微发颤。女生的手里似乎还拿着礼物，却丝毫没有递出的意思，仍然低头紧紧抓着夏夜的衣袖，再次重复道：“仁王君，我喜欢你！”

　　“那个……”夏夜微微皱眉。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心急之下颇有点手足无措：“你介不介意先放开我？”
　　女生猛然抬起头，这才意识到刚刚居然找错了人，连忙后退两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同学，”仁王开口，丝毫没有平日里满不在乎的神色，竟显得十分郑重，“谢谢你。”
　　“那个，仁王君，我……”女生不断绞着自己的衣角，似乎在踌躇该如何开口。
　　“你很可爱……”
　　仁王话音未落，告白的女生却忽然转身跑开，连手中的礼物都忘了送出。

　　“她为什么要跑？”此时的夏夜还处在状况外。
　　“因为被发卡了。”
　　“发卡？”
　　“好人卡。”仁王解释：“相当于被拒绝了。”

　　“哦。”夏夜点点头：“不过告白的时候搞错了对象，真是太尴尬了。”
　　“或许是太紧张了吧。”
　　“我忽然想起，”夏夜扭头看向仁王，“今天你和柳生学长变装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告白的女孩子？”
　　仁王竟显得有几分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道：“有。”
　　“啊？然后呢？”
　　“当然是认真拒绝了。”仁王说完，又转过头去问夏夜：“你告白的时候不会紧张得认错人吧？”
　　“我？”夏夜觉得有些好笑：“我怎么会告白。”
　　“怎么不会。”
　　“我从来都不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夏夜的语气依然平淡：“这路，是注定要一个人走下去的。”
　　“阿夏。”仁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叹了口气：“等将来你会明白的。”

　　“或许吧。”夏夜不置可否。不愿再继续讨论下去，她转了话题：“看起来雅治哥哥很受欢迎呐。”
　　“怎么了？不开心？”仁王看见夏夜的表情忽然变得落寞。
　　夏夜摇头：“没有啊。只是忽然有点羡慕雅治哥哥。”
　　“嗯？”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喜欢我呢。”
　　——生她的那对夫妻没有，就连最疼爱她的爷爷也没有。

　　“阿夏，我喜欢你。”

　　“哎？”夏夜一惊，随即便弯起唇角：“我知道啊。”
　　少女并没有看向仁王，眼睛里的落寞却已经被笑意取代：“我也喜欢雅治哥哥呢。”

　　“真田君。”吃过晚饭，夏夜再一次叫住真田。
　　难道她这一次又买到什么了？真田疑惑地跟在夏夜身后，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了些隐隐的期待。

　　“这段时间谢谢真田君，每天陪我上学放学辛苦了。”夏夜开口。
　　“不必在意。”
　　“其实一直想说，不用麻烦真田君的。”
　　“不麻烦。”
　　“哎？”
　　“我说不麻烦。”真田不等夏夜再次开口：“没别的事就去做功课吧。”

　　他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自己么？夏夜有点疑惑。原以为真田应当会很爽快地答应下来才对，想不到优子舅妈的叮嘱竟然会有那么大的作用。

　　转眼一周过去，又到了周末。

　　夏夜原本对这个周末期待已久。论坛上的Bear曾跟她提过东京附近有一处山区是绝佳的取景地点，而他拍出的照片也令夏夜心动不已。夏夜曾打算去那里住上一个周末，带好相机和画夹，拍照写生两不误。可周一的时候答应了仁王去看他们的比赛，夏夜不得不改变原定计划。

　　看到和仁王一起到达赛场的夏夜，真田不是不惊讶的。
　　和其他女生不同，夏夜一向对立海大附属的网球部兴趣缺缺，也从未向他打听过任何关于网球部的事情。虽然比起后援团那群疯狂的女生好了不知多少倍，可想起她恐怕连自己在网球部担任副部长都并不清楚，真田还是会觉得失落。
　　他对她缺乏关心，她对他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兄妹关系，未免有点太过淡漠。
　　想不到，她竟然也会来看他们的比赛。

　　“真田君。”夏夜的礼节依然标准。
　　“呵，出云夏夜，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校了。”真田还未开口，一个骄横的女声便插了进来。
　　真田转头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说话的女生还要再说些什么，触到真田的目光便立刻噤了声。
　　夏夜却没有分出一点注意力给刚刚挑衅的女生，她来看比赛，确实跟爱校扯不上关系。

　　“幸村学长。”夏夜又向真田旁边的幸村行礼。
　　“出云。”幸村依然笑得令人如沐春风。
　　“柳生学长。”这是网球部里夏夜最后的熟面孔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仁王搭档的关系，夏夜总觉得柳生看起来要亲切许多。
　　“出云桑。”柳生永远一副彬彬有礼的绅士做派。
　　“我们进去吧。”幸村说完，率先向比赛场地走去。

　　“双打二，立海大附属，仁王、柳生组合！”

　　夏夜收回神游的思绪，把目光投向赛场。
　　这两个人……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打正式比赛呐。
　　看似截然不同的风格，配合起来却出奇的和谐。柳生防守后场，仁王负责进攻，行云流水一般。两个人都拥有极为出色的洞察力，不知是不是因为曾经是高尔夫选手，柳生对球落点的掌控极为精确，而仁王则令对手毫无办法，完全预测不出下一步的动作。

　　早就知道，雅治哥哥一定没问题。随着比赛的进行，夏夜越笑越开心。
　　想到仁王曾说过两人配合不过半年，她又多了几分骄傲。

　　6:0的比分，堪称完美的处子秀。
　　看到从场上走下来的仁王，夏夜二话不说便是一个拥抱。

　　相比之下，接下来的比赛则要无聊太多。
　　双打一和单打三上场的选手都是夏夜从未见过的面孔，她便立即失却了关注的兴趣。抬腕看看表不过刚刚十点，倘若这个时候坐车去东京，兴许还赶得及拍日落。
　　拎起背包，夏夜站起身向出口走去。

　　“阿夏！”仁王喊住她。
　　“我先走了。”
　　“你不看完比赛吗？”
　　“看完雅治哥哥的比赛不就好了。”夏夜笑：“再说一次，表现很棒呢。”
　　“可是……”
　　“反正赢定了，看不看完没什么区别。”她有点心急：“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路上小心。”真田的声音忽然传来。
　　夏夜这才想起，接下来的单打二要轮到他出场。自己这个时候离开，貌似有点说不过去。
　　“其实我……”
　　“反正没什么区别，想走就走吧。”并没有看向夏夜，真田压压帽檐，走向另一块场地热身。

　　夏夜忽然觉得有点内疚。
　　听真田这么一说，她反倒不好意思离开了。再看一眼手表，她走回原来的位置。

　　真田的球风同他平时给夏夜的感觉一样，严谨得甚至有些刻板，不露一丝破绽。而真正令夏夜惊讶的，是幸村。

　　平素温柔纤细的少年一旦站在网球场上，周身的感觉立刻改变。
　　凌厉而霸气。不是幸村学长，而是站在顶端的，立海大附属网球部部长。
　　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么，夏夜在心里轻叹。

　　通过控制球的旋转，把对方的回球一一逼出界外。如果说能从球风上看出一个人的性格，那么幸村精市，绝不是平日里对着夏夜笑得温柔的少年。
　　骨子里的他，应当是强势、执着，对胜利的渴求从不停歇的吧。

　　早该想到的不是么。能让真田那样的人甘心居于其下，必然不会是普通的邻家少年。
　　这样的他有点陌生，却令人觉得，幸村精市，本就应当是这个样子。
　　或许自己一直以来以为的温暖，都不过是错觉罢了。便如同网球场的初见，他送她去医务室，他递给她手帕，他对她的承诺，目的仅仅是想要平息当时的混乱。
　　而一起去看画展那天如同朋友一般温暖的相处，注定不会长久。

　　夏夜看着网球场上那个叱咤风云的少年，忽然说不出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阿夏，一起去吃午饭吧。”比赛结束后，仁王邀请道。
　　走出赛场的幸村又恢复了平日里温柔的气质，他没有说话，只是如同往常一样微笑着看向夏夜。

　　“不用了，我还要赶车呢。”夏夜再次看看表，如果顺利的话应当还能赶得上日落。
　　“真田君……我一直想说，你打得很出色。”单独对真田说完，她便转身跑向车站。

　　只是夏夜没有发现，拿在手中的月票夹里，那个四年前她亲手折好的十字架悄悄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