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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龙卷风（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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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寒其实并不反感打扫卫生，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哪个不会扫地？很久以前他是做的最好的，好到院长妈妈第一个将他推荐给一对和蔼可亲的父亲，好到被信任帮助养父养母照顾新出生的弟弟，却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弟弟不小心误食送进医院后将错误全部迁怒于他身上，一转身又送回去。这是第一次。
鸦寒抬起手看了看扫把，冷笑一声。人们总是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能，于是随便找个借口发泄出去。
操场上的人很多，高二所有学生都出来清扫卫生，一眼望去全是蓝色。
这次的龙卷风和沙尘暴一起袭来虽说来的怪异，但多数学生并没有放在心上。与他们来说，有这样一次新奇的体验，被困在各个教学楼，晚上靠在一起睡，饿肚子，大家嘻嘻哈哈，还可以不用上课，绝对是可以铭记整个一生的趣事。
“对嘛对嘛，如果可以每天不上课，那多来几次龙卷风又怎么样”咧着嘴笑的男孩挥舞手里的扫帚“别问，问就是热爱劳动。劳动最光荣”
“白痴”鸦寒路过男孩儿，冷冷的丢下一句。
少年闻言涨红了脸，看清是谁又不敢反驳回去，只好在背后气呼呼地扬了扬拳头。
满地狼藉，鸦寒拐了个弯儿径直向体育馆后面走去，那儿种了不少树，人也很少，是三中小情侣最喜欢的偷情场所。而且可以非常清晰的听见操场传来的动静，但凡有人过来检查，可以很迅速的离开。
鸦寒将扫把扔在地下，顺手爬上一棵树，不算很脏，在接受范围内。少年的身手很敏捷，爬树时露出一大片腰腹，白的耀眼。
“等很久了？”周也闻拎着两瓶气泡水“刚从冰箱拿出来的，爽得很”
路改收回视线，话在口中转了又转，忍不住轻笑一声：“看见了个很有意思的学弟”然后又接过饮料“谢了”
“学弟？什么学弟？”周也闻到处官网，看着操场上一片蓝色海洋，大为感叹“幸好咱们高三用不着打扫卫生，这要是清理下来，半条命都没了”
“走吧，要上课了”路改没有接话，只是迈步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又回过头向少年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怪有意思的，他想。
周也闻边走边说：“我刚刚去办公室溜了一眼，老师们也都在讨论这次的龙卷风和沙尘暴。据说网上已经炸了。还有不少人说这是末日来临的前兆”
“欸你说，要是真的末日来了呢？”
路改闻言仔细思索片刻，捏了捏手中的饮料瓶：“没有一个物种是不会接受考验的。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或许会很渺小，但也绝不像想象中那么脆弱。”
周也闻笑了笑，感觉心上的雾霾一下就散去了：“你说得对，反正能过好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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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邱啊，你知道什么情况下会发生龙卷风吗？”老者一身脏兮兮的工装，穿了个黄色马甲，摸了摸放大镜上的沙子，问着跟在旁边的年轻学生。
邱成想了想，回道：“通常由了雷暴开始，雷暴产生强烈的飓风，闪电，或者冰雹，这些都是孕育龙卷风的气象。随后高空中的水蒸气冷凝到一定程度，形成暴风雨，引起上升的空气气流，上升过程中收到各种影响形成气旋，气旋的内部就开始形成龙卷风了”
老者点点头：“所以你看，龙卷风常常伴随着雷电出现。然而这次的N市龙卷风，有这些先兆吗？”
这也是邱成所不解的一点，而且路龙卷往往强度相对较弱，持续时间也很短，形成的漏斗云很小且经常不会接触地面。
想了想，邱成小心翼翼地说：“所以网上有很多人说，这场龙卷风像是凭空出现”
怎么算是凭空出现呢，就好比在某一个世界发生了巨大的龙卷风，然后出现了什么类似时空传送门，一下把这个大东西传送过来。
“一般来说，路龙卷虽然相对较弱，但是引起的强风仍然会造出不小的破坏。按理来说在N市，强风只可能混杂暴雨或者冰雹，然而它最终却形成了沙尘暴”老者叹了口气“往往沙尘暴总是在北方地区出现，因为有大片没有植被覆盖沙漠”
邱成蹲下来摸了把沙子：“这些沙漠来的沙子，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呢？和这个来的莫名的龙卷风一样。”
这个世界上没法用常理来解释的东西有很多，但或多或少都能用科学扯上一些。但是此次N市灾害，完全让一众学者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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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学者没有办法解释莫名其妙的龙卷风从何而来，也不能解释这些成吨的沙漠沙子是怎么不远万里来到N市，一时间网络上关于“末日”的讨论甚嚣尘上。
然而这些舆论都和这些老老实实呆在学校的学生没什么关系。
“大家都听说高三已经考完模拟考了吧？”张慧雯笑眯眯的站在讲台上“今天让大家打扫卫生都辛苦了，完成的很不错”
“但是同样学习也不能落下，我们高二的模拟考定在后天，全部都在本班考试。但是并不意味着你们可以作弊。我们来学校首先是学如何做人的，所以希望大家也不要让我失望”
在树上睡了太久，等到领导检查完离开鸦寒才将将醒来，拎起扫把慢悠悠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仍然在激烈的讨论。陈继伟已经等了他很久，见他回来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小狗。鸦寒没有多说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他的情绪。见鸦寒好好的，陈继伟也就安安心心的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陈继伟不像鸦寒那么聪明，虽然总是跟在他后面做忠诚的小弟，但是为了不给大哥拖后腿，平时的学习也很认真。等到他写完一整张化学卷子，张慧雯才施施然走进来。
班主任的话音刚落，台下的学生顿时愁眉苦脸。
“好啦，学校领导体谅大家的辛苦，等下去吃晚饭就可以直接回宿舍休息了。”张慧雯拍拍手“虽然这次N市的龙卷风和沙尘暴出现的很奇怪，大家的也不要跟着一起浮躁。明天早自习正常，我来的时候希望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回归课本。知道了吗？”
“知道了”学生们有气无力的拖着长音。
张慧雯没有再多说什么，留下一句“打了下课铃就可以去吃饭了”便转身离开。
鸦寒睡了一整天错过午饭，加上昨天晚上也没吃好，顿时觉得有些胃痛。碰了碰陈继伟：“去给我打饭，我去买瓶奶”
陈继伟见鸦寒终于开口说话，露出门牙：“你放心寒哥，我跑着去给你打你最喜欢的红烧鱼排”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没有在食堂看见鸦寒，皱着眉去操场溜达一圈也没有找到。想着鸦寒应该在某个角落休息，这才没有继续找下去。毕竟鸦寒向来都自己很有主意。
下课铃响，陈继伟像只小钢炮一样冲了出去，还不忘记嘱咐一句：“在老位置等你啊寒哥”
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鸦寒才站起身向超市走去。超市挨着操场，和食堂完全是相反的方向。但是距离教学区不远，是以很多学生都喜欢在课间的时候跑去买零食。
鸦寒胃疼的时候喜欢在饭前喝一罐牛奶，第二位养父养母告诉他牛奶是不能空腹喝的。但对于他们这样的孩子来说，牛奶本身就是一种奢侈品，能喝一罐一天都开开心心。这个习惯也就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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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改下楼的时间要比其他人晚很多。他们高三向来会比其他两个年级的学生去吃饭的时间要提前十分钟。只不过今天被老张叫过去商量物理竞赛的事情说久了。想着现在过去食堂应该也没什么好吃的了，路改转身向小卖部走去，打算吃个面包充饥。
他又看见了今天爬树偷懒的小学弟，少年站在树下，双手捧着一罐牛奶喝的香甜。他凝视着手里的东西看的很认真，仿佛喝的不是什么牛奶，而是玉露。像一个乖宝宝。
“你吃晚饭了吗？”路改不知怎么走过去，突兀的开口。
少年像是一瞬间竖起了身上的刺，冷冰冰的宛若护食的小猫。
鸦寒看见来人穿着红色校服，剑眉星目，鼻梁高耸精致，身上的夏季校服扣老老实实的系到顶端。他不认识。
“干你屁事”鸦寒沉着脸将喝完的牛奶罐扔进垃圾桶。
路改闻言又是想笑，面前这个漂亮的少年充满矛盾，又乖巧又叛逆，又漂亮又疏离。但为了不让对方更加生气，路改还是平和的说道：“空腹喝牛奶对胃不好。”
路改看见少年的身影顿了顿，头也没回的又留了一句
“干你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