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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X|||(修) ...

  •   青年的模样和以往都不太相同。

      就算殷酆并非有那么了解人类的感情变化,无法认清其中的差别。

      可是,自从苏醒至今,祂却一直在注视着青年。

      不论是以触丝与花藤,还是这双金色的眼瞳。

      乔池屿握着白色的防风衣布料,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慢慢睁开眼,抬头望向面前。

      便见到那道遮蔽住了彩绘玻璃窗中透出的日光的身影,俯身坐在了墙边并排的位置,点头微笑道:

      “在雨停之前,我当然会在这里陪着你。为什么会生气呢。”

      青年怔愣了一刻,另一只手悄然握紧了膝间的绒毯。

      抬眸,他注视着那双金色的眼瞳,声音轻颤道:

      “我知道,你很好很好。有时候,我感到自己好像只要伸出手,就能够触碰到什么,但有些时候,好像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很奇怪吧?”

      果然自己就是那个怪胎。

      孤儿院里的那些人说得没错,自己因为那场事故,脑袋已经不对劲了。

      乔池屿慢慢松开那片白色的衣角,低声道:

      “在……中央环形车站的时候,我说过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做到这些事,但现在这个念头却变了。我不想,只是拥有一位萍水相逢的旅伴,我想要更多得多。”

      他的心跳得几乎清晰可闻,在胸腔中鼓动。

      而耳边,就连一点轻细的呼吸声,都放得极大。

      他听见那个人迷茫而困惑的话语声,在耳畔不远处传来:

      “是我做得不够好,没有做好人类应有的模样姿态吗?■■■……”

      殷酆身周的触丝与花藤,一瞬间打破了原有的模样,变得躁动了些许,向着地面蜿蜒摇曳着。

      那一抹的异样感与后半句的古怪字音,青年并没能意识到。

      两人身后的墙面的浅淡图样,生长出更多浅紫色、米白色的细碎花朵,将视野铺满了,近乎拥挤起来。

      一声低低的浅笑声,柔和地打断了花藤越发焦躁的蔓延。

      乔池屿抬起头来,深灰色的眸子中是毫无保留的浓烈与决然,一点点靠近着那道身影,笑着道:

      “你没有任何的不够好,有错的是我。是我想要那不应得之物。”

      他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瞳中,是干干净净的温和神色,即便感到疑虑与困扰,也没有任何的不耐。

      自己当然明白,早便明白,这样想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生出欲望,有了那般纠缠不休的糟糕情感,只一个劲想要更多。

      所以应有一个了断,即使是最坏的那种。

      殷酆感到青年松开了衣角,仰头却环住了自己的肩膀,倾身而靠近。

      一小片浅紫色的野花瓣被挤压,碾碎出汁液,溢出清香味道。

      青年微红的唇贴近在颈侧,是柔软而不曾触碰过的气息,令触丝所编织而成的皮肤感到害怕,害怕如此脆弱的人类轻轻一动便会如花瓣般被碾碎。

      可是,却是这样柔软的唇,在欺·负着自己的触丝。

      青年的指尖在发抖,就像祂其实很清楚,青年害怕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溢出的声音。

      但他的双手仍困住了他的猎物,一步步倾身向前。

      很轻的触感,贴近在了殷酆的唇上。

      就如同祂所看过的那些旧电影中,交叠的男女,露出迷离的神情,紧紧地拥住彼此时,所做的那般事情。

      祂不太明白那样做的缘由,就算贴近彼此的身体,也不会产生任何特别的意义。

      只是唇齿相交,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吗?

      祂以为人类并没有这样的能力,青年也是如此。

      然而,最终他们仍然相贴近了,殷酆感到青年的眼睫轻细地落在自己脸颊之侧,很软,微弱地颤抖着。

      而更鲜明的触感,是印在自己的唇瓣上,青年咬出的一道牙印。

      空荡无人的别墅大厅中,盛开的浅紫色、蓝色、白色的野花,一瞬间将古旧的铜器与褪色的漆木家具淹没与吞噬。

      无法克制住动荡的纤细触丝,弥漫至空气中。

      青草与植被的冰凉气息,霎时间越发浓郁而无所不在。

      殷酆骤然退开半步的距离,按住心跳声变得过分急促的人类青年,下意识地凝着眉,感到了自己的思考已经变得一片混乱。

      有什么令祂无措的念头,不可控地蔓延生长着,好像理不出一个头绪。

      青年身体的急促不安与害怕,也是因为这种触碰吗?

      殷酆抬眸望向面前,脸色变得苍白的青年,声音艰涩而恍惚:

      “你为何……这是指什么?”

      乔池屿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眼前之人,丝毫意识不到在自己的身周、甚至是原本放于一次性雨披上的登山包上,都缠着细碎的花藤与叶片。

      他不愿放过殷酆的任何神情变化,分明心底的惶恐慌乱,已经到达了顶点。

      青年的眼尾仍红得靡丽,因为方才的那个吻,更盈了几分湿红,他轻声笑道:

      “对不起,你不喜欢这样的吧……”

      殷酆隐隐意识到了,青年似乎看起来仿佛在哭,可却干涸了眼泪。

      祂不喜欢这样的吗?

      自己确实不愿青年哭泣,但除此以外,祂并不介意其他的东西。

      如果这是对方所喜欢的举动,那祂全都可以做。

      不管是被触碰、被挤·压、被含·住、被舔·舐、被啃·咬、被浅吻……

      祂会小心不要弄坏了青年的身躯,克制住任何糟糕的动作,做好这一切的。

      只不过,殷酆被浆糊粘住了的脑袋中,忽而冒出了一句话。

      祂清楚记得,在那部关于歌剧演员与爱慕者的罗曼蒂克电影中,那句高·潮情节点中的台词:

      你是将我当□□·人,还只是今夜的情·人?

      殷酆眉心凝紧,张开口,正想要解释自己不介意,只不过想要的东西并非在此。

      忽然,自己那白色的登山包中,传来对讲联络器被拨通的沙沙提示音。

      先前在准备躲雨的时候,祂告诉青年联络器有可能联系上助手两人,也拨出了通讯信号。

      现在差不多到时候了,“他们”两人的位置也距离此地不远,大约是能收到信号了。

      乔池屿骤忽转过头去,如梦初醒般,慢慢松开手,扯起唇角低声喃喃道:

      “太好了……看来他们快到这附近了,你、你先接他们的通讯吧。”

      殷酆再看向青年,便见对方刻意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将存在感降到最低,让开了背包前的空间。

      不远处是联络器持续传来的沙沙声,屋外,雨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歇。

      祂将手按在白色的登山包上,僵持了几秒,最终打开背包接通通讯,平静回应道:

      “……嗯,蓝色屋檐……在别墅的前厅,这里雨已经停了……”

      乔池屿坐在防水垫上,默默盯着膝上的绒毯,脑海中好像一团的颠簸与起伏,又其实什么都没有在想。

      他什么后果都没有去思索,即便明白最终都结果会如何,或许也并不在乎。

      真正在乎的……

      在乎的是……

      他僵硬地抱着膝盖,近乎麻木地等待着离开别墅、离开这片山林,便从此回到属于他“原本的世界”的时刻。

      正当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指尖握紧着绒毯,眼前的视野几乎暗淡下去的时刻,耳旁不远处的话语声安静了下来。

      抬起头去,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瞳,正巧也转向了自己,露出了一抹温柔浅淡的笑容,一如往常。

      乔池屿的呼吸不自觉地屏紧了。

      他猜不透那个人会说什么话,正如他从不曾想过,自己也会做出今天那么疯狂的举动。

      殷酆飞快眨了眨眼眸,一种莫名陌生、却并不令人感到讨厌的紧张心绪,漫溢到祂的每一根触丝的尽头。

      祂终于放下联络器,费力思索了个前因后果,而后,磕磕绊绊回答道:

      “我没有,不喜欢这样。只要你所想要的,不只是……身体贴近的关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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