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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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有些想笑“你是不是看了人类的书籍。”
被潘西塞牵制住的暴食朝我龇牙咧嘴。潘西塞的力量只能一时牵制住，所以我立即补了一道禁锢术上去。
“米迦勒！！！”
“喊耶和华也没用。”我一脚将他踢到边上。不仅是因为在看过王城里巨大的奴隶市场和角斗场后感到愤怒，更多是对路西法的迁怒。甚至觉得如果路西法在我面前也会忍不住给他一脚。
正愁去哪里找学生呢，“你就给我乖乖地回炉重造吧！”
鲜红的光芒组成牢不可破的锁链，紧紧缠绕在贝露塞布身上。而后，锁链化作印记，烙在皮肤表面，变深、变黑，游走在全身皮肤，最后在嘴角形成一颗黑痣。
封印恶魔本源力量大封印术下去，暴食变得和阿西巴一样高。
因为还不适应新的体型，他略微有些手脚不协调，没走两步路就摔了一跤。
“噗嗤——”潘西塞在一旁嘲笑“地狱的君主也不过如此。”
“人类！你那是什么态度？！”暴食颇为恼怒，他还未曾见过有人以这种态度对待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嘲笑？！
智慧之书里的封印术看起来效果不错。
算算日子，阿西巴和安达男爵也该到皇城了。暴食的力量被我封印，和普通小孩无异。把他交给阿西巴的话……
一定会很有意思。
但暴食可以通过仪式召唤手下的恶魔，这让我有些不放心。要等阿西巴正式契约之后。
……
我带着贝露塞布一同来到塔利亚纳安的府邸，琪娅娜正坐在花园里的凉亭里休息。
“您来的正是时候，午餐刚准备好。”眼盲的少女在仆从的搀扶下走来。
我顺手打出一道温和的治愈术覆盖在她的眼上，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怎么样？”我对治愈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是……”琪娅娜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眼。
“现在可能还有点模糊，等过几天会更加清晰。”我顿了顿，想起卢瑟那时候“虽然你明确拒绝过我，但总是要看过了之后再下断论。”
“你会看到自己喜欢的花、喜欢的食物，你将会知晓自己喜欢的颜色。”
“抱歉、我……”
“嗯，没关系，请说吧。我会听的。”我抿了抿唇，有些不安，总不会真的有人喜欢看不到的那种感觉吧？
少女雾蒙蒙的眼睛恢复些许神采，清澈的泪珠逐渐充盈眼眶。
或许第一次受到光线刺激的缘故，她泪的止不住地流。
“感谢您，真的非常感谢。”琪娅娜心中一片温热，她习惯下意识的拒绝。所以真的有人突破这道保护自己的防线时，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就会被触动。
没人比她更清楚风凉话是如何说出口的。那些曾在家里来往的客人，每每看了她总会问一问，但也仅局限于此。
只有父亲，父亲不停地寻找医师为她看病。但最后的结论都是不可治愈。即使是颇有盛名的牧师，对她也束手无策。
她差点以为，这位米迦勒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随口而出的寒暄话，像冷风一样。
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可以在瞬息之间获得视力。
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父亲严厉的话语恍若重现，‘都是为了你！’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不断在耳边响起。
也许他是出于好意，她却觉得自己像个累赘，是个负担。
这些话让她甚至不清楚父亲究竟是不是爱着自己。是像爱会随着行情跌跌涨涨的财产一样，还是真的把她当做女儿一样。
这一切疑问的探究都随着战争的到来戛然而止。
南境因饥荒暴乱，赶去支援的父亲阵亡。
塔利亚纳安的实力大不如前，根本没有收到求救信。他本不必这么做的，但……
南境领主连尸体都没送回来。
她觉得父亲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而自己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却弹性极佳的膜。站在膜后面观察着，试图近距离接触，却总也无法真正触及。
对她而言，离开这里总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切都安排妥当，午饭过后就可以和您一起离开。”琪娅娜看着天空的太阳，非常刺眼，但她却无法移开视线，生怕一切都是假象。
阳光洒在手上，不止有温度，这是，她能看见的光。
非常、非常的耀眼。
“这么快？”我有些惊讶，不过“最好不要一直盯着太阳看，眼睛会受不了的。”
“嗯，再次感谢您。”琪娅娜点头，看向我身侧“这孩子是？”
“你未来的学生。”
“别看他这可爱的样子，实际上是个货真价实的恶魔呢。”
变小的暴食脸上有些婴儿肥，肉嘟嘟的样子很好捏。
“呵，人类，走着瞧，你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我的食物。”
“校规第一条，不准以任何方式上伤害学园教师。”
我拿出正式契约的羊皮卷，“来这边定下契约吧。”
“要怎么做？”
“手放上去，念出自己的名字，然后同意。”
琪娅娜的手非常白皙，与指甲上染的橘红形成鲜明对比。
“琪娅娜·塔利亚纳安同意契约。”
羊皮卷上浮现出她的名字‘历史教师，琪娅娜·塔利亚纳安。’
然后我拿着暴食的手也按上去，羊皮卷又浮现出新的内容‘在校学生，贝露塞布。’
很好，这样校规就会生效了。
羊皮卷会记录所有契约的老师和学生，以校规约束。作用在灵魂的契约是最强的保护。
……
桌子上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唯一的一盘蔬菜沙拉端到了暴食面前。
“不要挑食，嗯、多吃点绿色蔬菜有益健康。”我回忆起记忆中那些令人愤怒的话，以此取笑暴食。
“真的吗？”琪娅娜笑着说，“父亲小时候总是塞给我烤好的肉，把蔬菜盘子从一边拿走。”
“是真的，但你确实需要补充更多的肉类。”
她的身材过于瘦弱了。
暴食坐在桌子的尽头龇牙咧嘴，恨不得把我吃了。
“我劝你还是吃点比较好。”
“不要再想以前那些东西了，在你合格的从学校毕业前，我是不会把封印解开的。”
“如果你能告诉我雷维阿坦在月之眼做了什么，偶尔的加餐还是可以有的。”
“做梦。”
“傲慢不会放过你的！”
我顿了顿，停下正在切肉的手，不自觉地笑起来，“路西法不会放过我？”
“我会好好转达你的话。”顺便问问他怎么管理手下这些恶魔的。
是时候回地狱看看了。
路西法究竟在做什么。
……
抵达地狱之后，我与路西法之间的感应要清晰很多。
我迫切地想要弄个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
地狱之门大敞，新来的灵魂一个接一个排着队向业果之地走去，他们将在那里接受刑罚，永世不得超生，直至消散，化作地狱的养料。
贪婪的君主玛门就站在苦难之河的渡口，与亡魂交谈。
亡魂要经过这条苦难之河抵达悲叹之地，直到找到遗忘之河，喝下河水才有机会再次投胎。
可现在，渡口只有一条空船。没有船夫摆渡，任何人都无法抵达彼岸，唯一的去路只有业果之地。
“大人，我身上只有一枚铜币，就不能行行好让我过去么？”衣衫破旧的男人恳求，他生前遭了大难，就连灵魂也是面黄肌瘦的样子。
“一枚金币，没有免谈。”玛门黑色的眸子幽幽闪着不满的光，在心中暗骂暴食。如果不是他在人间搞出饥荒，这些人怎么会连一枚金币都没有呢！就应该把这些死掉的穷鬼塞进他嘴里。
挑食，让他挑！
天堂的窄门一次只允许一人通过，地狱之门打开后，那些没能挤进去的灵魂便全都到了地狱。
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这群人加起来连一枚金币都凑不齐。
他已经不耐烦了，抛开贝露塞布那家伙去了人间，贝露菲格露绝对是知道没有油水可捞才走的那么干脆吧？！
贪婪不耐烦的抬头，不想看见这些糟心的家伙。
等等，天上那是……
贝露塞布？！
他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就连初生的恶魔都不会比那样子更弱！
百年来从未对任何恶魔出手，与路西法定下契约的天使，米迦勒。
他怎么会在这里。
玛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按照契约，米迦勒不会对自己出手的，他没有理由对自己出手。
“是你打开的地狱之门吗？”
“不是我。只有傲慢的君主才有权力打开这扇门。”
“地狱之门已经关闭了太久，你没有理由阻拦路西法打开。”
“总有人是要下地狱的，不是吗？”
呼——
我有些气，但他说的不无道理。
“所以呢？你是来这里担任摆渡人吗？”
我知道混沌定下的规矩，想要苦难之河，必须向摆渡人缴纳一枚钱币。铜币、银币、金币都行。
“自作主张定了新规矩？”
“不，不是这样。”他可不想成为日夜不休的摆渡人“我只是来看看打开门后的情况。”
贪婪指向那群迷茫的灵魂“摆渡人要从他们中挑选才行。”
那些茫然的灵魂大多穿着破旧衣衫，有些身披铠甲，应该是士兵或者骑士。寥寥几位衣着不错的人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观望情况
玛门指了指那群死魂，“他们中尚未出现能站在苦难之河上的人。”
“至于渡资，我只是在教导他们渡河的规矩而已。”
“我会向路西法提议的，你似乎对摆渡人的职位很感兴趣。”
我盯着贪婪漆黑的眼，里面泛着幽蓝的光，恨不能将我吞吃入腹。
千年前的圣战他也曾这样看过我，不止我，还有其他天使。天使的羽毛对恶魔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抽藏品，从天使身上散落的羽毛是一种无名的力量，这力量即不归属天使，也不归属耶和华。无论是用于收藏还是用于吸收力量，都是绝佳。
普通小天使的羽毛掉落后是纯白色，大天使的羽毛掉落后根部带些金红色，炽天使的羽毛则会变得接近透明，在尾部带一圈金色。
我手上有不少路西法未堕天之前的羽毛，可惜都留在了第七天，不知道天上那位‘米迦勒’会如何处理。
“对了，贝露塞布对我说了一些你的事情，有兴趣聊聊吗？”
“可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贪婪捏了一把冷汗，难道……
“帝国周遭四起的战争，还有奴隶贩卖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些。”
“嗯，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偏见，我承认钱财和珠宝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事实却是，我对你刚刚说的东西一无所知。”
米迦勒果然不知道，他怎么会看上人类帝国那点东西呢？
精灵之森的生命之泉，龙岛的宝藏，哪个都比人类的东西更好？
不过，身为天使，米迦勒为何如此在意人类？
耶和华最得意的造物，究竟在想些什么？
祂可不会比混沌意识更偏爱人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