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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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防备是正确的，不用为此感到抱歉。”没想到兰恩血液的吸引如此之大，阿德瑞恩连公爵的矜持都要维系不住。
“我们接下来会前往教廷，那里或许会让你感到舒服很多。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至少会带着你离开月之眼的地界。”
兰恩·夏尔面上的表情几经变幻，最终停在礼貌的微笑，“谢谢您救了我。”他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走进我的泡泡里，这让我想起了阿西巴。
“我还没有正式介绍自己的身份，教廷圣骑士，兰恩·夏尔。”
“哦，久仰大名，兰恩·夏尔。”
骑士愣住了，“您知道我？”
面前的人和他认识的任何神官都对不上。
“不认识，客套话而已。”我看着周遭黑漆漆一片，“这样无聊的地方，总会让人忍不住说些什么调节气氛。”有点觉得自己做了多余的事。
“听起来有些可怕，我们现在要去找一个吸血鬼。”
“但不用担心，他已经死掉了。”
“抱歉，我可能没什么幽默感。”骑士非常正经地道歉，“呃，我不会因为死掉的吸血鬼而害怕，请您放心。”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确认过眼神，是个话题终结者。
我在苦闷的时候总想说些俏皮话。如果是阿西巴，它一定能完美接上。
同为苦中作乐的完美修炼者。
……
兰恩目不转睛地盯着着地上的吸血鬼尸体。
“你认识？”
他脸上表情复杂。
“吸血鬼公爵朗道·查尔斯，半年前带领着他手下的吸血鬼接连血洗西北边境三个城镇，斯尔图、西班、耶斯特林。”
“其中，耶斯特林是西北边境最大的城市，聚居人数10万有余。”
“帝国因此下定决心清缴吸血鬼。”
“此前的清缴行动一直由教廷及分布在各地的教会主导，因为这次袭击，我从帝国南边的教会调任至中央教廷，带队清缴吸血鬼。”
“一周前，在帝国西北，与月之眼南部接壤的地方，我与这位公爵交战，被他引入月之眼。”
兰恩回忆当时的情景。公爵的力量强大，当他看见朗道·查尔斯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是，他在与公爵交战的时候，对方似乎没有立刻杀掉他的意思，反而是像野猫逗弄猎物，耍得他团团转。
他将计就计，往远离大部队的地方跑，为其他骑士争取一线生机。
兰恩记得，当时的吸血鬼公爵看着自己的目光带有明显不一样的感觉，比起轻蔑，他觉得更像嫉妒。
他嫉妒自己什么？
虽然他已经杀死了不少吸血鬼，但与这位公爵还是第一次见面。与这位大名鼎鼎的朗道·查尔斯相比，他的名声毫不起眼。
我：“吸血鬼更加频繁的捕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我居住的地方，自记事起就能见到吸血鬼，有强的、有弱的。大多都能好好沟通。有些甚至与人类以血液作为交易。”
“十年前，某一天开始，他们忽然变得失去理智，不只是我居住的地方，所有的吸血鬼都是如此。他们开始明目张胆地袭击人类，残忍的杀害，甚至有些吸血鬼会互相残杀。”
“就像疯了一样。”
“不是疯了。”我翻开躺在地上的吸血鬼的衣服，暴露出心脏的位置。“这是恶魔的契约。”
“由七大罪之一，嫉妒之君雷维阿坦亲自定下的契约。”
繁复的花纹隐约拼出蝎子的形状。
“这是……”兰恩的手轻抚在花纹上，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剧变“我身上也有类似的东西。”
“在哪儿？”
他身上明明没有恶魔的气息。
“在小腹……”他的面色逐渐染上不自然的红“更靠下一点。”
“花纹不一样，类似于棱形的变体。”
“可以给我看看吗？”
听描述像是魔法印记。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忘记了，应该在成年之后。”好像是在某一次从战场上下来后发现的，镇压了南部叛乱那一次，也是他的成名之战。
“当时正忙于处理陛下下达的命令，没怎么在意。”
“我也考路过是暗杀魔法之类的东西，但南部擅长魔法的人很少，军队里使用的大多是外放魔法，我也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抱歉，但是在这里……”
我顺着兰恩的目光看向四周，黑漆漆一片，阴风阵阵，伴着枯枝被吹动的声响。雾似乎又要浓郁起来。
天快亮了！
“嗯，现在确实不合适。等到了教廷再说吧！”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教廷。
……
兰恩的双脚再次着地时，他由衷的感激自己还活着。倚靠在休息室的墙上，强忍住呕吐的欲望。
不远处是教堂的祈祷处，他所在的休息室紧挨着忏悔处，再旁边就是神殿，摆放着神与天使的雕像。
一年前被调到中央教廷后，他来这里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尽管如此，他现在却觉得这里无比熟悉，令人安心。
不至于像小姑娘激动地流泪。但劫后余生，任谁在与死亡近距离接触后都会忍不住恐惧。
略微发软的双脚提醒他，人还活着。
“教皇，或者是这里能管事的人在哪里？”
“这种事情最好找圣子殿下，但他率领的第一圣骑士团和我们是一起出发的，我不知道他也没有回来。”
教廷的很多决策都交给了圣子潘西塞，也就是下一任教皇。现任教皇已经退居二线，担任一些教导神官的任务。
“他一般会在神殿里，东侧厢房有休息的地方。”
“跟我来。”
黎明前夕，任何守卫都最疲惫的时刻，教廷也不例外。
“你都不问我怎么进来的么？”我看着头顶的结界，前两天还岌岌可危，现在已经完全修复好了。
“一切都是神的指引。”兰恩轻笑，“您若想做什么，即使没有我来带路，也无法阻止。”
“我有一个吸血鬼鬼朋友，他告诉过我一些吸血鬼的常识。”
“除了始祖该隐意外，二代吸血鬼总共有五位。其中三位公爵共掌月之眼。朗道·查尔斯就是其中之一，负责吸血鬼粮食的来源。”
“给我休憩之地的那一位阿德瑞恩公爵，月之眼所有的结界都归他管理，是最强的公爵。大天使也未必能在他手下讨到好处。”
他静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的时候，甚至连眨眼都觉得是松懈。稍有不慎就会被撕裂的威压……
“您说您叫米迦勒，”兰恩顿了顿“请原谅我之前的轻慢，大人。”
“只是名字而已。”
“我知道。”兰恩忽然转头看向我，认真地说：“但您救了我。”
“无论您名讳为何，身份为何，这举动与我而言与神无异。”
兰恩记不清自己在战场上面临过多少生死瞬间。
呼啸而过的风、氤氲在空气中的血腥，以及自己疲惫到无法动弹的身躯。
在敌人的刀刃下死里逃生，在艰难的险境中拼命挣扎。
他向神祈祷过无数次，也许神的确在冥冥之中庇佑。
但这一次，神出现在他面前。
神殿位于教廷的中央，距离休息处不远。我们很快就走到了。
“兰恩大人！”守在神殿的侍卫震惊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您居然回来了！”
很快，侍卫的目光转向我，以及我身后漂浮的泡泡。
“这是？”他再等兰恩的回答。
“这位大人救了我，他有要事见圣子。”
“圣子大人正在休息，您的话……”侍卫顿了顿，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圣子潘西塞的作息非常规律，每天都起得很早。但是他很讨厌在休息时间被打扰，非常讨厌。
“让他们进来。”一位穿戴整齐的神职人员从内部推开神殿大门。他的衣服非常朴素，是最简单的白袍子，上面有些金线绣出的纹路，使衣服看起来不那么单调。
是他……
对视的刹那，我便知道他就是弥赛亚。可他的长相……
和彼得·潘一模一样。
弥赛亚将我和兰恩带入神殿的待客室。
“很高兴你还活着，兰恩。不清楚你究竟遇见了什么，我先告诉你个好消息，第三骑士团会在一周后返回这里。”
“坏消息是伤亡惨重，生还者不足原本的三分之一。”
“不，这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出来，就算他离开大部队是为了防止所有人都死亡，但是他现在已经得救，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的话……
兰恩无法想象那将是怎样的场景。
“谢谢您告诉我。”
“剩下的等之后再说，我先和这位聊聊。”弥赛亚将兰恩送走，转过身来仔细打量我。
“感谢你没有忘记我还在这里。”
“怎么会。”弥赛亚没有直接落座，而是柜子里翻找些什么，“原谅我这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简单的茶水。”
他的沏茶的动作非常熟练。
“第七天有什么变动需要你亲自下来传达吗？”
“你似乎认错人了。”天堂分为七天，第七天正是我曾经的居所，也是更早之前路西菲尔的居所。
“我已经很久没回过天堂。”
弥赛亚递茶过来的手一顿，“拉斐尔？”
他把我当做了拉斐尔？
治愈的天使拉斐尔，虽然统领着整个第二天，但只是双翼的大天使。身为上帝之子的弥赛亚对他用平语也正常。
但，“我不是拉斐尔。”
“我是米迦勒。”
弥赛亚的神情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您怎么会下来？”不是和父亲一样沉睡在第七天吗？
“光之君主米迦勒在哪里我不清楚，现在在你面前的仅仅只是一个名叫米迦勒的人。”或许是因为偏见，我不愿意同他多说。
“来到这里只是想转告你”我把吸血鬼尸体翻了个面，露出他的胸口，“吸血鬼忽然发狂，可能只是恶魔搞得鬼。”
“你应该认得吧，嫉妒之主的契约印记。”
弥赛亚的惊讶点到为止，很快恢复公事公办的状态。
“不仅如此，还有暴食。”他一道神术弹在吸血鬼头上，一枚紫水晶显现出来。“我知道这些是恶魔作祟。君主实力强大，仅凭人类的力量是难以击溃的。”
“天使们偶尔会帮助人类，但现在面对的是地狱的君主。”
“光之君主米迦勒还在沉睡的情况下，即使是六翼炽天使，也不会主动触他们的霉头。”
弥赛亚直勾勾地盯着我，“那么您呢？您会处理这些恶魔吗？”
他一早就知道！知道全部！
……可
我却……
一直以为路西法将这些处理的很好。
一直以为恶魔没有侵染人间。
现在，这些自以为全部变成了愤怒，为自己盲目的信任感到可笑。
可是，心里仍有一个声音为爱人辩解，万一连路西法也被他们骗过了呢？他同我一样在地狱很少外出。
马上，这份为他辩解的心思也变得可笑至极。
“地狱之门已经打开，灵魂通往天堂的路上多了分叉。”
“我并不认为所有灵魂都值得上天堂，同样不认为所有灵魂都该下地狱。”
“那些蛊惑人心的恶魔总有办法得到他们中意的灵魂，您能处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