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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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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骆苒正式入住“新家”啦!
据说,由于她一来到这里就得罪了一位神官,所以被特殊照顾,安排到了第一区的特殊罪犯看管所。
据说,看管所是一个鱼龙混杂、异常凶险的囚犯区,而她骆苒,由于身高被认为是还没长大的幼崽,所以被看管所穷凶极恶的囚犯全票投入了最后一个罪犯单间。
罪犯单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一张上下铺单人床,一些婴幼儿玩具,以及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
骆苒百无聊赖地在单间内走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能找到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于是开始数起窗外的星星。
占据了墙面三分之二的飘窗外流星闪烁,深蓝色发黑的夜幕上各种形状的星座在浓浓的白色雾气中时隐时现,蔚为壮观,煞是好看。
骆苒被刚刚没注意到的美景吸引,跪坐在地趴在窗台上看星星。
就在她犯困,却又不舍得离开眼前美景上床睡觉的时候,门外突然发出一声爆炸的巨响。她甚至感觉到整个房间都跟着震了几震。
然而监狱神官之前就向她说明过囚犯守则,守则里第一条便是不管夜里门外发生什么动静,都不得半夜出门。
于是困意全消的骆苒权当没听见,接着趴在窗台上数星星。
梆梆梆……
接二连三的巨响令人愈发心焦,骆苒开始感到害怕。
“外面到底怎么回事啊?”骆苒不停地在心里嘀咕。想看星星的好心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忧心忡忡地说,“都没有人管的吗?”
“啊——”只听得门板发出哐当一声,紧接着一个低沉粗哑的男性声音穿过裂出一道裂缝的木门传到骆苒耳中,“卑鄙!”
骆苒吓得连忙关灯钻到床底,躲在床下瑟瑟发抖,冷汗直流。
尽管她的求生欲已浓郁得溢出体外,但是门外穷凶极恶的邻居狱友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吱呀一声,蓝色木门突然被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打开了。
骆苒害怕得往里缩了缩,等待良久,却没等来多余的动静。直到脊背的冷汗被风干,她才敢从床底下钻出来。
天花板的照明灯开关在靠近蓝色木门的地方,骆苒在黑暗中两眼一抹黑,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只能靠着双手去摸索。
顺着墙壁来到门边,骆苒脚步放轻,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失误。她快狠准地将灯光打开,与此同时脚步慌乱地后撤。
门依然好好的锁着……
难不成是听错了?
骆苒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以安慰自己受惊猛跳的心。
就在她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今夜不会再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时,房门咯吱一声,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凉风给吹开了。
骆苒打了个寒战,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空旷寂静的走廊里,只有风声仿佛婴儿哭泣一般,令人无端端起一身鸡皮疙瘩。
骆苒愣愣地看着昏暗的走廊上方,一盏用老式电线吊起的白炽灯随风摇荡,灯光明明灭灭,在不甚宽广的走廊内跑来跑去。
月光倾泻在罗马式的廊柱之间,长柱的阴影与月光灯光制造出的光暗线条分明,一如家乡的田间小路。
“有人吗?”她听见自己用颤抖的声音询问。
今夜在故乡是月圆之夜。她看见昏暗却又明亮的走廊尽头,好像躺着一个人。
……那人身下流淌着红色的液体。
骆苒此刻突然有些讨厌自己过于良好的视力,看到了总归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地府接班人可干不出这种事给家乡丢人!
想到自己的身份职业,骆苒内心突然生出一团熊熊烈火。她气势汹汹地大踏步朝着走廊尽头的方向前进。
然而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泄了气,一脸呆滞地缓缓停在了走廊正中。
白金发色的男人靠坐在罗马柱上,挺立的鼻梁在月光的照耀下落于一侧脸颊一层薄薄的阴影,浓密卷翘的灰色眼睫不安颤动。他的脸棱角分明,五官俊美绝伦,眼窝内陷,是一张典型的西方脸孔,颈间披着一张白色的貂皮披风,内里穿着金丝白底的双肩长袍,是骆苒没见过的华美衣袍。
由于失血过多,他的嘴唇微微泛白,整个人看起来病若西子,但胜在五官昳丽,所以仍然光彩照人得仿佛美神临世。
骆苒一时之间看得入了迷,完全忘却了自己的目的。
“看够了没有。”男人眼睫低垂,神色漠然,分明是早已清醒的状态。
骆苒被他的话噎了一瞬,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完整地说出一句:“够、够了。”
她摸了摸后脑勺,欲言又止道:“你……你还好吗?地上流了很多血诶。”
“……”美型但却冷淡的男人沉默片刻,闭了闭眼睛说,“看到了。”
“极寒之地的雪鸠毒。”骆苒没头没脑地轻轻吐出一句。
“你知道?”男人有些诧异,终于舍得抬起眼帘。他琉璃蓝色的瞳眸中倒映出骆苒明艳的笑靥,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兴味。
“东方人?”
“很明显不是吗?”骆苒双手背在身后,挺了挺胸脯,自豪地说,“龙的传人!”
男人虚弱地笑了笑,摇摇晃晃欲站起身。骆苒连忙小跑上前,屈膝半蹲,伸出雪白干净的双手支撑住他的肘腕:“小心别摔跤了。”
她小巧玉手握住他裸露的手臂,神态认真而紧张地注视着他脚下。
地狱之父赫斯特闭了闭眼睛,挪开手臂,脸色微微泛红:“自重,圣职不可亵渎。”
“哈!”骆苒惊讶地张大嘴巴,随即立即用双手遮住,“对不起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您是地狱父神,刚刚多有得罪,实在抱歉!”
“父神……”赫斯特眼珠微动,怔了怔没多说什么。
骆苒只当他是感到冒犯,于是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她一边退后,一边讨好地朝禁欲的父神笑着请求:“我不会再对您动手动脚了,请不要鞭笞我。”
“鞭笞。”赫斯特垂下眼睫,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应得鞭笞。”
他说着,动作优雅地抬起埋在披风里的手臂,伸手去够脑后被挽起的长发的发带。
骆苒见状,大叫一声“不要”。惊慌失措之下,她一把扑在他身上,去阻止他接触发带,完全忘记了大学第五季教科书里的圣职知识百科手册里记载的重点知识:恶意与圣职人员进行身体接触者,需接管父一生之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