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唐翌的回忆 ...
-
汤圆是从季未口中得知季承出差了的消息的，但他没把季承和三明治先生联系到一起。
自从一起去过营地后，汤圆跟季未比以前熟悉了不少，但平时能不交流他还是避免交流。
季未似乎不那么想，跟他话多起来，话题大多奇奇怪怪，上课也经常坐在他附近。
季承去出差的事就是有一天课间季未随口说的。
出差对于已经工作的人来说太常见了，何况是季承这样的总裁。而且汤圆认为自己是没见过季承的，不会想到季承出差跟自己有关。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他们考试周不上课，学生们自主复习，在自习室去图书馆或者在宿舍都无所谓，汤圆原本没打算来学校，班长磨了他好几次他才答应到学校的自习室复习。
原因无他，汤圆平时课业手到擒来，学得轻轻松松，大家有不会的都习惯性问他。
能考进Q大的都不是等闲之辈，但学霸和学霸之间也天差地别，汤圆是天赋型选手的存在，班上没有一个人能像他这样游刃有余。
即使是在以前的初高中，汤圆也不是什么特别努力的学生，但他成绩一直十分优异，对此他只觉得自己比较擅长学习，没生出过什么骄傲自满的情绪，因为大家都各有所长，他也会有不擅长做的事。
不知道齐恪是不是考虑到他跟于夜要考试，最近都没叫他们去匠心的工作室帮忙。汤氏分公司那边收到最新版的程序后也没再联系过他们，尾款倒是都打了过来。
汤圆作为编程的主力，又有了一大笔进账，唐翌给他的银行卡彻底被他束之高阁。
期中考的教室大多数情况下会在他们经常去的教学楼，但也有例外，有时候需要去另一个校区。
最后一个科目的教室不光在西校区，还是最远的一栋楼。
因为唐糖所在专业的宿舍楼在西校区，非必要汤圆很少往那边去，对那边的地点不是很熟。
不过班长还有和班长同寝室的男生每次考试都会叫他一起走，汤圆就省了找考场的麻烦。
但今天例外，班长的宿舍中午聚餐，聚餐地点离西校区很近，他们吃完就直接去了西校区，汤圆只好自己过去。
Q大主校区一共是三个，东西南校区中间都有天桥连接，是彼此相邻的，但因为占地面积大，走起来还是会很累人。
汤圆在天桥上碰到了于夜，刚看到他时汤圆就觉得不妙，结果一下天桥就正面对上了唐糖。
他就知道主角一定会经常偶遇，于夜才出现，唐糖就来了。
此时汤圆非常后悔刚才没有走慢点，这样远远看到于夜停下和唐糖说话，他就可以直接避开了。
现在不光避不开，他还要和于夜一起停下，尴尬地站在一边等他和唐糖打招呼寒暄。
唐糖对于夜却比较敷衍，刚互相问完好他就看向汤圆。
汤圆感觉他有话要说，但唐糖看他半天，又转回去和于夜说话。
他们在说学生会的事，期中考之后校里系里的学生会也要开始举行一些活动和竞赛了。
于夜和唐糖都在组织部，组织部一遇到活动扎堆的日子就格外忙碌，大大小小的活动都得出人头。
跟唐糖告别后去考场的路上，于夜问汤圆要不要参加之后的科技竞赛，虽然是校内的，但每年举行时都会有外来的企业跟其他学校的学生或是教授过来交流学习，还能加学分。
“我考虑一下。”
“行吧，报名截止到月底呢，你考虑好了告诉我，得填报名表。”
“好。”
他们专业最后一场考完是在周四，周五虽然没有考试，但因为还在考试周，有一些专业的科目没考完，这天仍然不上课。
于是周四上午考完很多人心都飞了，周四下午加上五六日三天，相当于一个小假期了，一大部分人都呼朋唤友打算下午就出去玩，还有计划去离安市比较近的城市游玩的。
汤圆拒绝了其他人的邀约，考完就背上背包往校外的方向走。
他特意没走天桥，以免遇到回西校区的唐糖。
但怕什么来什么，他在校门口看到了正跟唐糖说话的唐翌。
唐翌昨天答应唐糖考完接他去玩，让助理把工作往后推了一部分，实在急的文件他昨晚加班处理掉了。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秋风凉嗖嗖的，但等待的时候唐翌特意下了车站在外面。
他跟唐糖说话时目光也时不时扫过门口，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汤圆。
看汤圆从里面出来，唐翌停住话头，让唐糖先去车里等。
唐糖转身发现出来的汤圆，笑意立刻从脸上消失：“哥哥，为什么……”
“我有点儿事想和他谈谈，”唐翌揉揉唐糖的头发，“乖，你先去车里，我很快就回来。”
“哦。”唐糖的怨愤溢于言表，闷闷不乐坐进车里。
他坐下后，一直从窗口看着唐翌和汤圆的动向。
汤圆只是在跑与不跑之间犹豫了一小下，唐翌就到他跟前了。
唐翌站到他面前时，他下意识想绕开，结果唐翌又挡了他一下，然后叫住他：“我有话想跟你说。”
“妈妈前段时间找过你是不是，她问你钱的事了？”
“嗯，”汤圆往边上挪了挪，随时准备跑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嗯……她没为难你吧？”
如果汤圆是故事里那些常见的软包子，一定会说没有，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但他不是，他很诚实地说了那天的情况：“被泼热咖啡算是为难吗？”
唐翌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一时定在原地：“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儿知道了这个，抱歉，我……那笔钱我既然让助理转交给你了，就不会再要回去。”
汤圆点点头，倒也没质疑他话的真实性：“那就麻烦你跟你的母亲阐述清楚自己的意思吧，让她不要再来找我了，或者，钱你拿回去。”
“我想你给我钱也是希望以后我们两方互不干涉吧？我已经做到了，”他说着话锋一转，“但我有个疑问，小唐总为什么要给我钱呢，只是因为我没成年就被弃养了吗？”
唐翌没有立刻回答，他抿抿唇，眼前已经成长起来的少年和最初那个刚到唐家怯生生垂着眼的小孩子渐渐重合。
他想起那天在上山公路上汤圆问他们的问题——你们真的有宠爱过我吗？
那时没人回答他。
为什么给汤圆钱呢？
一开始回到房间发现养弟赤身裸-体地躺在自己床上，甚至还想要攀上自己肩膀亲吻自己时，唐翌愤怒地说不出话来。
他和养弟在一个屋檐下同住多年，交流不多，但也不讨厌对方。
印象里养弟比较沉默寡言，不是会麻烦人的性格，也没抱怨过什么。
但回想汤圆那天在山上的质问，唐翌忽然就想起了过去很多事。
唐糖问他有没有带汤圆出去旅行过，他的回答是没有，答案并不难给出，因为汤圆一次也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过。
不仅是旅行，平时和其他亲人的聚餐，圈子里的宴会，汤圆完全没有参加过。
他不像是他们的家人，更像是一个寄宿者，一个透明人一样的寄宿者。
他好像的确没得到过什么宠爱。
所以在被勾引的愤怒情绪过去以后，唐翌几乎没有过多思考就准备了那笔钱。
父母要与汤圆断绝关系，亲弟弟在第二天被接回，除去勾引他这件事，汤圆身上没有什么别的可指摘的东西，甚至有点可怜。
而他勾引他，究竟是母亲所说的图谋不轨，还是只是想要留下来、想要有个家呢？
当时唐翌没心情问，现在再问也不合适了。
至于那笔钱，可能是他私心里的补偿吧。唐家的确养大了汤圆，但也仅是给了他前期的物质和住所。
家里收养汤圆时，唐翌已经十一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他能感受到父母对汤圆和对自己的区别。
唐翌始终在这种差别对待中保持着沉默。
新来的弟弟一直住在二楼的小房间，从自己能够吃饭穿衣爸爸妈妈就放心地把他单独留在家里，从可以自己去学校开始就没被家里的司机接送过，从能够自己兼职赚钱，唐家就没再给过他一分钱的学费和生活费，他初中后期和高中的费用全都来源于自己。
唐家家大业大，他们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孩子，但他们给予汤圆的东西少之又少。
或许也有多的东西，比如……糟糕的童年和少年时期？
圈子里大概不会有人相信会有哪个豪门这样对待养子，所以母亲知道他给汤圆钱时，也说了很多模棱两可的话，但她还是去找了汤圆，想要把钱要回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汤圆虽然没有说过什么，但心里也是有怨言的吧？
“对不起，”唐翌后知后觉感觉到天气有点凉，风似乎能够穿透皮肤，刺痛骨髓，“以前是我没照顾好你。”
汤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道歉。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唐翌的回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