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重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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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阿颂跟两个血族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她看着三人冲进楼里，看着铁门被关上，眼睛里没有失望，也没有后悔，有的只是一片平静。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死亡，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所以她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至于别人会不会给她相同的回应……阿颂并不在意这些。
随着时间的流逝，阿颂跟两名血族的体力都有所下降，又有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丧尸围住了他们。
血族不会被丧尸病毒感染，所以他们的压力要小得多。但阿颂不一样，她不光要面对两个人高马大的血族，还要注意别被丧尸抓伤或者咬伤。
锋利的刀刃再一次逼近阿颂的脖颈，阿颂不得不向后避让，然而这只是血族的计谋。
一只丧尸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潜行到了阿颂身后，见猎物自己送到嘴边，立马兴奋地抓住阿颂的手臂，在她右肩上啃了一口，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剧烈的疼痛让阿颂忍不住一颤。
右肩本来就被捅了个大洞，现在又被活生生撕下一块肉，痛得阿颂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刀。
见阿颂被咬，两名血族的脸上都出现了某种兴奋而诡异的表情。
其中一个血族扯开嘴角，猩红的舌尖缓缓舔过唇上沾染的血液，嘶哑诡异的嗓音响起：“你死定了……”
阿颂抬腿将咬了自己一口的丧尸踢远，颤抖的手握紧剔骨刀，静静地看着两名血族，脊背挺直，像是笔直锋利、绝不摧折的长枪。
没有从那张白皙稚嫩的脸上看到预想中的惊恐和绝望，血族恼羞成怒地扑了上去。
抬手、挥刀……即使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变成丧尸，阿颂的眼睛里依旧看不到任何慌张。
在一次次的攻守退防中，阿颂被一名血族按倒在地，粗粝的沙石重重擦过柔嫩的脸颊，留下大片血痕和乌青，在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即使这样，阿颂握着刀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另一个血族走到阿颂身边，抬脚重重踩下，只听得骨头断裂的一声脆响，阿颂痛哼一声，彻底没了握刀的力气。
剔骨刀掉落在地，被身旁的血族踢出了很远。
阿颂垂着头，发丝凌乱地铺在地上，像是已经彻底放弃了反抗。
然而在血族看不到的地方，阿颂的唇角却是微微一勾。
在血族还把注意力集中在她右手的时候，阿颂的另一只手已经触碰到了斧头的把手。
这把斧头从最开始被她扔出去之后，就一直在这里，被一个倒地的丧尸压在身下。
意识到自己可能对付不了这两个血族之后，阿颂就开始故意把他们往这边引。
见猎物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从背后禁锢住阿颂的血族微微低头，想要咬破她的喉咙。
一柄锋利的斧头凭空出现，雪亮的斧刃携着冰冷的气息逼近。
身后血族的瞳孔骤缩，飞速向后一退——
然而，阿颂等的就是这一退！
身体没了桎梏，阿颂借着斧头的惯性灵巧翻身跃起，同时整个身体扑向了身旁的另一个血族。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阿颂突然转换攻击目标，这名血族根本没反应过来，甚至还保持着微微向前的姿势，根本来不及闪躲。
如死神降临般，阿颂迅速旋身贴近，用已经变形的右臂死死箍住血族的脖颈，冰凉的斧刃擦过她自己的小臂，深深地嵌入了血族的喉咙。
猩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带着空气形成的泡沫。
濒死的血族挣扎不休，阿颂用变形的右臂紧紧箍住他，丝毫不放松。
仅剩的血族已经反应了过来，他怒极地嘶吼一声，将锋利的匕首从背后刺向阿颂的心脏。
右臂不能动影响了阿颂的灵活度，她只来得及向侧边移动几寸距离，避开了心脏的要害。
冰凉的刀刃刺进身体，阿颂几乎听见了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
她咬牙反手挥出斧头，砍伤了偷袭的血族。
最后的血族捂着腰间深可见骨的伤口，看着面前浑身浴血、如同火焰般灼灼逼人的阿颂，终于意识到今天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
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心头，他放弃了攻击，转身向远处跑去。
他必须赶紧离开这里，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丧尸越来越多，他现在受伤行动不便，被丧尸围住可能就跑不了了。
阿颂看着血族匆匆远离的背影，没管身旁扑上来的丧尸，面容沉静地掷出了手中的斧头。
沉重而锋利的斧刃在半空中旋转几圈，追赶上血族的步伐，准确无误地收割走了他的生命。
血族身体一震，又跑了十几米远，身体才轰然倒下。
离得近的丧尸顿时一拥而上，淹没了他的身体。
手臂上传来被啃咬的剧痛，阿颂抬手拧断身旁丧尸的脖子，踉踉跄跄地在周围寻找着什么。
被赵承救了那天，她的自行车被丢在了这附近。
阿颂必须离开这里，否则等待她的就是被啃成骨头架子的下场，连变成丧尸的机会都没有。
又有几个丧尸围了过来，等阿颂勉勉强强地解决掉最近的几个丧尸，全身上下几乎已经找不出完好的地方了。
衣服也早已被鲜血染透，分不清到底是她自己的血还是谁的血。
世界在旋转，身体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在叫嚣着疼痛。
眼前是一片黏腻的血红，阿颂费力地抬手，擦掉眼前遮挡视线的血液，在一片天旋地转中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
阿颂跌跌撞撞地走过去，跨上自行车，随便选了个方向就骑了出去。
——被丧尸咬实在是太疼了呜呜呜……她才不想留在这里被一口一口地吃掉哇！
——她真的很怕痛的！
流失过多的血液带走了身体里的温度，被血液洇湿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冰冷又黏腻。
身体在发抖，双手不听使唤，视线里的一切都扭曲成了抽象的图像。
街道、路灯、建筑、汽车……所有线条都扭曲在了一起，奇形怪状的色块争先恐后挤入视网膜，让阿颂分辨不出方向。
车子好像抖动了一下，是撞到什么了吗？
……有手在拉扯衣服，我停下了吗？为什么有风擦过脸颊？
阿颂辨不清方向，也忘记了时间，只记得一路不停向前、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阿颂的身体一歪，倒在了路边的绿化草地上。
倒地的自行车车轮唰唰转个不停，最终还是归于寂静。
阿颂闭上眼睛，所有思绪彻底陷入黑暗。
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颤颤巍巍的草叶。风一吹，它就颤抖个不停。
甜美的血液味道很快就吸引来了不速之客，也引来了过路人的注意。
有两个血族的速度最快，先于所有丧尸抵达。
他们并不是同伴，于是都警惕地看着对方，心里暗暗盘算，怎样才能独占这个送到嘴边的猎物。
两双猩红贪婪的眸子互相盯着彼此，气氛愈发剑拔弩张。
就在其中一名血族就快要忍不住率先发起攻击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另一股强大的气息。
这股气息越来越近，来自强大的同族的威慑感让两名血族齐齐感受到了威胁。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天而降，巨大的冲击力将落脚处的汽车砸出了一个凹坑。
两名血族心底一颤，抬头看向来人的方向。
那是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男性血族，约莫二十八九岁，鼻梁英挺，眼眸深邃，脸部线条流畅硬朗，五官带着西方人种的立体感。
当他低头时，锋利的眉眼让人联想到半空中逡巡的鹰。
然而他的神色却是漠然的，血色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一片黄沙呼啸的荒漠，一片漆黑寂静的深海，那是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地方。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却像是一柄锋锐无比的刀，即使不出鞘，也透着一股森寒的压力。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强大的血族。
血族之间是有等级压迫的。高阶血族会对低阶血族产生压迫感，同时，被转化的血族也会对转化自己的血族天然存在敬畏之心。
当然，这种能力并不像一些影视作品中描写的那样神奇，既不能控制低阶血族的行为，也不能让他们对自己言听计从，只是能起到威慑作用罢了。
哪怕是自己亲自转化的二代血族，也不能保证绝对的忠心。
更何况，转化而成的二代血族不一定比一代弱，实力的强弱只跟身体素质有关，这是跟传说中的吸血鬼最不同的一点。
地上的两名血族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警告的意味。
一般来说，遇到比自己强大的同族，血族都不会选择硬碰硬。但从少女身上逸散出来的味道实在是太过香甜，这让两人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达成了合作。
下一瞬，他们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从不同方向同时跃向了来者。
来者眉眼微抬，神色波澜不惊，就在攻击者接近的那一瞬，整个身体如同苏醒的悍兽骤然跃起。
修长有力的长腿带起猎猎劲风击向左侧血族，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后，这个血族的身体如同破麻袋一般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也如同钢铁一般，牢牢禁锢住了另一名血族。
来者站在车顶，仅用一条手臂就将这名血族整个人提起悬在了空中。
这个血族的咽喉被铁钳般的手指紧紧扼住，他仿佛能听见自己颈骨摩擦的响声。
他试图用双手掰开禁锢住自己的手指，却换来了更加痛苦的桎梏。
“呃……呃……”
他放弃了挣扎，求饶地看向这只手的主人，期盼对方能放过自己。
没想到下一刻，对方真的放过了他。
他坠落在地，顾不上喉咙的疼痛急速呼吸了几口空气，一缓过来就迅速起身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被踹飞的血族这时才艰难地爬起来，在满大街废弃车辆的遮掩下一瘸一拐消失在某栋建筑的入口。
来者低下头，轻巧从车顶跃下，来到了少女的身前。
少女苍白的脸上一片平静，眉眼柔和地舒展，好像正陷入一场平和的梦境，对外界发生的危险一无所知。
来者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波澜不惊的瞳孔里划过一丝疑惑。
眼前的少女身上明显有不少丧尸造成的伤口，根据血液凝固的程度来看，受伤时间还不短。
按道理来说，普通人类这时候已经开始变异，丧尸化的人类血液杂质变多，对血族来说味道也更加难闻。
可这个人类的血液中带着某种诱惑至极的甜香味，比他闻过的所有人类的味道都要纯粹。
刚开始的时候这种味道还很淡，随着时间流逝，空气中的甜香味越来越浓。
并且，在他注视少女的这短短时间内，少女脸上大片的擦伤已经愈合，青紫也消褪了不少。
血族的愈合速度比一般人类都快，而少女这样的愈合能力比大多血族还要优秀。
毫无疑问，少女的体内正在发生某种奇异的变化。
淡漠的视线扫过少女折断的手臂和布满全身的伤口，血族沉默地走上前抱起少女，修长有力的双腿微微发力，几个起跃间就消失在了所有暗处窥探的视线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重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