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当时年少》仪歌

19、十八

　　又一个春天将要过去了，去年的春天……似乎已经好遥远了啊——
　　暮春的天气有些湿润，偶尔下场不大的雨，席余有时会显得有些不在状态，好像在想着别的事，最后，师清晴问她时，她告诉了她初一时发生的那些事。
　　“你不知道我和苏离的事是吗？”
　　“听同学提过？是你的前男友是吗？好像是得病……”师清晴打住。
　　“是，可是，有的事，是别的人都不知道的。”女生陷入了沉思。
　　“曾经有一次，我中午偷偷溜出学校准备去外面找点好吃的，初一的住读生中午是不允许外出的。可是，恰好，就是那次外出，我看到了他。
　　“虽然我们当时才刚刚开始熟悉起来，可是，我也只是不讨厌他而已，不是喜欢，只是觉得他人很好……”
　　永远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或者第二个人会做出那样的事。
　　席余回来时才一点，那个男生有时中午会早到在教室学习，那天恰好也是。学校门口有一个老头子，老乞丐，正匍匐在地上，男生看到了，走过去了，他看着那个人，不知道有没有说话，然后他开始在口袋里拿钱，他很少带钱在身上，所以他把仅有的两块钱都放到了老人的碗里。
　　男生没说什么，有些困惑地站起来，又朝来时的路走了。席余愣住了？他回去了？
　　席余就在原地站着，他们家离学校很近是没错，可是，他回去做什么？她不是特别八卦的人，可是，她有耐心等他。
　　没多久那个男孩子跑回来了，他是跑回来的。
　　“您还在呀！”男生笑了笑，把二十块钱放到老人碗里。
　　席余还呆在那里……虽然她傻，可是她并不会……并不会……
　　男生重新在身上找了找，似乎确定没有钱或别的东西了，略带些抱歉的笑了笑，然后进了校门。
　　席余站在路边的树旁，呆呆的忘了动。路上没有什么人，她感觉有些超出想像的震撼。所以后来回班上以后她说要捐款，同学们很不解，她说校门口有个老人家很凄惨的样子，虽然当时很多人对她印象不好，却还是有人拿钱给她。毕竟是做好事。
　　席余看到苏离很疑惑地看她，她笑笑说：“我觉得……这样做是对的是吗？”苏离对她点头。席余心里颇有些不安，他很相信自己。
　　席余一共筹到大约一百块钱，是三个重点班一起捐的款，然后她自己一个人去门口给那个老人。
　　她蹲下去把钱放进去后还不走，最后犹豫好久才说：“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乞丐，也不论你生活有多困难……我希望，你拿到这些钱后再也不要到我们学校门口来，以后都不要，可以吗？”她几乎是一直低着头的，她说的很坚决。她不要那个男生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乞丐，弄到要节衣缩食，因为他家里不富裕，所有人都知道。
　　老人似乎颇有些震惊，最后只是收了钱，起身，拖着地上的破布，沿着没什么人的路缓缓离去。
　　听她讲完全部的事，师清晴也愣住了，“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是呀，很笨是不是？”席余笑着眼泪就涌上来，“他就是那样的人。”甚至，连他死之后的事，他都恨不得帮她做好。
　　“席余，我好羡慕你啊！”师清晴忽然这么对她说。
　　席余愣了下，看到对方脸上果然是羡慕的神色，叹了口气笑了：“是啊，我都好羡慕我自己，那个时候的我自己……”
　　“其实，我一直都好希望……”说到这师清晴停下了。
　　“希望你的白马王子来迎接你这位公主是吗？清晴你长得真是太漂亮了！”这个对外貌并不太感冒的女生很诚恳地说。
　　“可能吧。”
　　都是女孩子间该有的话题与交往。直到，那天，两个形影不离的朋友和班上另一个女生在中午上课前去上厕所，在走道上被别班争分夺秒的在踢“足球”的男生们正在踢着的纸团踢中，被踢中的是两人之外的那个同学。
　　可是不论是谁，都是她的同学啊！
　　“谁呀！”席余上前一步，不理会后面拉她的两个人。
　　“我，怎么样？你要做什么？”对方三人中有一人出列，可耻地笑着问。
　　“道歉！踢到人就要道歉！谁允许你们在走道上踢球的！”席余又上前了一步。
　　“席余。”清晴在后面叫她。
　　三个男生看到清晴，不觉眼前一亮：“啊！那个……”
　　“你们干什么！”席余挡住自己的好朋友，她一直觉得清晴脆弱的像个洋娃娃，才不要她受到任何伤害！
　　“你让开！”男生毫无风度的就要一巴掌挥开她。
　　“住手。”很轻的一声，那个男生的手腕被抓住了。
　　席余转头去看，是他。师清晴也愣愣看着突然出现的那个男生，干净整齐的白色衬衫，随意套在身上的黑色外套，左手还插在裤子口袋里没拿出来，另一只手却用力抓着那个人，保护着……她……们。
　　她不是没见过长得好看的男生，可是，不一样的感觉，他的眉眼很冷，却让她觉得很暖，暖到心底……
　　“疼！”打断女生幻想的是那个被抓住的人的叫声。
　　“手要断掉了！”男生满脸汗水，似乎就要流下泪来。
　　“那个……放开他吧。”席余突然觉得不该让这件事继续下去，而且，她好怕见到他，虽然他并没有看自己。
　　男生松手了：“滚吧。”上课铃声也响起来，男生一言不发继续向上爬。本来重点班在一楼，突然搬到了最高层去了，说是为了怕他们受影响。
　　席余看他一步步走远，忍不住叹了口气，终于……走了。回头看到两个发花痴的女生。
　　“喂，上课了。”席余觉得真是可怕，那个男生无论做什么都要装的那么好看吗？故意引人注意？切！就连刚才上楼的动作，都和以前一样！天！为什么，一点都没变，她好希望他刚才甩自己一巴掌，把自己打醒，或者，被他打一顿，也好过，被他帮助！
　　三人无奈回教室，那个同学忽然说：“席余，你认识他是吧？”
　　席余张口，无语！
　　“是吗？”清晴期待地问。
　　席余真的僵住了，不要……不要让我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