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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果戈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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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雷德……你看我发现了什么?”莱因一脸笑的不怀好意,作为意大利黑手党的领头家族,像是鲨鱼一般敏锐的嗅觉是必不可少的,不主动掠夺不代表弱小和畏怯,这是独属于他们的浪漫与绅士,当然有人替他们挑起了战争,而这份邀请函他们也会礼貌的颔首收下。
先不说莱茵到底是发现了什么信息才会独自进到这平平无奇的房间里,明明他记得特意将信息上的地址调换了,被人注视了。
费奥多尔踩着脚下的皮鞋纤细的腿和手上的银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将手上、刀上的血全都擦到男人洁白的领巾上,如果再慢一点他就会被脖子上的伤口所浸湿。
他听到门外有开门的声音,不过他并不慌张,对于船上的人来说,谁出手的并不重要,或许他们还会高兴我这个局外人给予他们争夺利益的理由。
他安安静静的用身下人的衣服将自己擦干净。
门被打开了,是一位熟悉的先生,费奥多尔已经想到在宴会上曾注视过他的人,他起身从男人的身上离开,没有想着逃跑,做完了一切反而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了一样放松,究竟是怎样落到这个境地的?费奥多尔想了想。
他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意识所行动。
莱因跟斯雷德汇报过后就率先进入了这个房间,他看着房间内的场景眼神中充满了惊叹与好奇。
因为作为敏锐的直觉系,他已经猜到了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在宴会上所倾慕的男孩,就超出了他的意料!
不,他看着男孩的双手,虽然他已经尽力将它擦干净了但是干涸的血难以擦净,上面的痕迹斑驳,却又不只是血,他的手上还拥有力量,那么弱小又那么强大。
“啊,你真的是太超乎我的意料了,我喜欢你”莱因温柔的弯下腰握住他的双手,甚至将他的手放置在自己的脸边。
一点也不冷。
莱因舔了舔嘴唇“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一件伟大的事情。”费奥多尔并没有理会他的动作,只是冷眼盯着他的所作所为,不为所动。
“是的,算是吧,他间接杀死过很多人,你将他杀死了,你就是正确的。”在莱因看来,黑手党并不是□□,是家族,是守护者,是捍卫者,而躺在地上的那个已经死去的人,算不上黑手党。
而死去的人没有权利反抗。
莱因的手指节分明是宽大的是成熟的,他的每一根指节都能穿插进他的发丝,与黑色共舞。
他伸手将费奥多尔按在了自己的怀抱,这是他单方面强制的动作,费奥多尔一直都很厌恶陷入被动,但他没有挣扎,因为他想知道这个男人想做些什么。
粗俗的还是超凡的,这是一个选项。
莱因将头垂下来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但又像是将所有的力量放在他的身上,他凑上费奥多尔的耳边。
“告诉我吧,你的名讳”
“费奥多尔”费奥多尔扬起头看着他暗金色的眸子,明明是男子,眼睛却像湖水上的余辉一样沉静。
“费佳?”莱因发觉他怀中的人身体开始发颤,就连手刃生命时也没有一丝颤抖的手,此刻在他怀中却颤的不成样子,冷汗沾湿了他前额,微长的发丝搭拢在他白晢的颈边,他低头看着原本红润的唇变得苍白。
“怎么了?”费奥多尔的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在忍耐着上帝带来的磨难,他的眼角已经在忍耐的时候惹出了一抹红色。
“咳咳……是在享受痛苦”费奥多尔在备受痛苦中脸色又确实显出一副享受的样子,他并非是受虐狂,只是将这种疼痛当成一种惩罚手段,亦或是使自己清醒的方法,清醒是罪,但他不得不清醒。
他拥有正确的三观与社会价值的观念他并不是记忆里那个在俄罗斯与各大欧洲国家漂泊的孤儿,如果他单纯是那个没有受过任何教育只是凭借自己单薄的认知而采取的行动的话,这只能算是无知与愚昧的罪。
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而将来又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这一切都不重要。
菜因松开了这个紧密的怀抱,让费奥多尔得以获得片刻的喘息。
“噢,是吗?看来你确实是个有信仰的人,这一点我也喜欢”莱因的语气越加缓慢和轻柔,却也没有那么失态了,反而多了一丝他作为绅士的矜骄。
他略带怜悯的垂目盯着费奥多尔秀丽的面庞,粗暴的用手捏住他的脸颊,忽视了他脸上的不耐和厌烦,缓慢地附上了他的眼角,落下一个轻不可闻地唇。
“够了,先生,自说自话也要有一个地步。”费奥多尔皱了皱眉推开了他的手。
“首先我要感谢您看起来并没有想将这件事告诉别人的意思,但也就此而已,你并没有能让我惧怕、甚至成为能威胁到我的东西。”
“这艘船驶向海上的缘由难道不是利益吗?将时间耗在我的身上……”费奥多尔轻笑了一声,起身吻在他的嘴角“再继续的话,我要厌烦了”
“希望我身上吸引到你注意的东西快点熄灭”费奥多尔的身体有些疲软,虽然前一个晚上好好休息过再在计划之内的动手,但他没想到会在最后遇上这么一个难缠的人,又引至发病。
费奥多尔站在房间的观景台边,外面就是辽阔的大海,海风搅得黑色的海浪翻滚,也在重重地拍打着门,他拉开门,看着外面的一片漆黑,只有眼前光照的一块是清楚的,但他没有惧怕,或者说惧怕这种情绪很少存在在他的身上,他只是潇洒的转身看着还跪在地上表情恍惚的莱因轻声的来了一句告别。
“Addio”
白色的鸽子越过大海抵达到上帝的身边,带走了他的风,费奥多尔握着白色的手,离开了罪恶的土壤,在这中途费奥多尔甚至恶趣味的捏了捏他的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