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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才不要保护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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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警局在三天前收到可靠消息,近期将会有一次大型毒品交易于城北郊区进行。
警局上下连夜开展战略部署,程以鑫作为刑事侦查大队的队长,竟是三天三夜不曾合眼。他将办公室里取来的外套轻轻盖在了石珊的身上,收手时不小心碰到女孩儿的脸,惹得她下意识“哼”了一声,软软绵绵。去年才毕业的黄毛丫头,刚到队里便遇到这样的大型案件,啥东西都还没学会,每天只能做做会议记录,陪着整个队伍熬夜加班儿。丁程鑫觉得亏欠了小兔崽子们,只得平常多买点吃的喝的,让大家的营养都能跟上。
院儿里的灯熄了一半,刘耀文跟个大爷似的拽着屁股迈步进了正厅,门口的保安大哥似乎早就回值班室里闷头睡觉去了,刘耀文拿出手机拍下空无一人的保安亭,琢磨着明天能拿这照片换个什么样的早餐……
刚穿过走廊就看到办公桌上堆满了白天吃剩的外卖,刘耀文一手提着垃圾桶,将所有东西一股脑挥了进去。抬眼看到白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人物关系和任务分配,他凑近了去看,“诶,这怎么又和白天不一样了,”转过身有些不耐烦地问程以鑫:“又改?”
身后的程队翻了个大白眼。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今儿早上做战略部署的时候,你认真听了似的……”
“不好意思,程队,没想到会突然下雨,耽误了点儿时间,”李泽也到了会议室,“线人那边有消息了吗?”
程以鑫摇了摇头。
“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联系不上了,”说着拿起面前的汽水,以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投进了李泽立刻做出反应的手中,转头就看见刘耀文眼睛忽闪忽闪,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看个屁,你这个月迟到了几次?早就把年终奖和日常零食扣完了。”
“……”
刘耀文瞬间眼神幽怨,就没见过这么喜欢扣钱的警察。
线人失联,要么就是被发现了身份而惨遭不测,要么,就是运气好躲了起来。 但如此一来,警方便失去了对交易的掌控力。
走私案件在蓉城并不常见,小城市人口稀少,地域受限,进出并不太方便,更没有合适的交易介质。程以鑫本来也想不通,为什么会选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进行买卖交易,拳头大小的场所,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掀起轩然大波,这不是明目张胆地让人来抓嘛。
直到几天前线人紧急上报联络员,说查到这次的走私活动是由市里的一个大集团作为买方,双方都相当谨慎,联络全程密不透风。
程以鑫狠掐了一把眉心。
蓉城有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宋氏集团,宋老太爷白手起家,一步一步从村里的裁缝铺做到市中心的制衣厂,巧夺天工的手艺更是吸引到国外留学归来的大设计师,两人一拍即合,一同经营起了市里第一家服装公司。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宋氏集团如日中天,走在街上的路人几乎都穿的是他家生产的品牌。
后来老太爷去世,由宋家两兄弟宋守业和宋寻子承父业,宋守业人如其名,将家族企业管理得井井有条,弟弟宋寻却沉迷情爱,早早结了婚,本是人人羡慕的一家人,不料宋寻的老婆却在儿子7岁时发生意外,死了。
从那以后,宋家二爷便带着儿子,隐了踪迹。
宋氏集团也继续由大哥宋守业独自管理。
企业集团时常要面临更新换代,如今网络营销平台逐渐成为趋势,新兴的服饰品牌也快速获得了年轻消费者的青睐,宋氏集团再大再强,也同样出现了衰败的迹象。
然而就在两年前,宋家二爷突然带着儿子宋亚轩声势浩大地回了蓉城。宋氏集团瞬时犹如起死回生般,一夜之间再次打开了国内外市场,更是同市里好几家大公司签下合作。
群众不知其所以然,只以为是国产老牌企业的中性实力。
要说回归故里本是好事,但奇怪的是,就在宋寻回来之后,宋氏集团一改以往友好谦逊的风格,在合作问题中开始采用暴力手段,甚至私下勾结恶势力,疯狂打击报复拒绝合作的公司以达到自身目的。
警局接到过几次报案,受害人称自己长期遭到威胁恐吓,而涉案人员是宋氏集团营销部几个普通职工,同样的案件,同样的嫌疑人,真相已呼之欲出,事情却往往在警员将嫌疑人抓获后发生转折。
多名报案人员含泪声称是自己误会了宋氏的员工,可能只是对方语气过重,并不存在威胁成分。任凭程以鑫他们再怎么询问,证人也不愿再修改口供,坚持是自己报了假案。
刘耀文这才恍然大悟。
这些人只是暂时逃离了宋家的胁迫,但在他们踏进警局的同时,他们的家人可能已经受到了对方的控制,又或者,他们的银行账户里,已经出现了无法拒绝的数值。
商人,不是要钱就是要命,无一例外。
可刘耀文向来嫉恶如仇。
没有理由拘留,便想着法儿地多关几时。
每次宋亚轩来警局保释人的时候,刘耀文都在一旁看着,拳头松了又紧,恨不得直接挥在他的脸上,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头的混蛋,就应该狠狠把他揍一顿,让他也尝尝暴力的滋味。
一想到宋亚轩对自己礼貌微笑的娴熟模样,刘耀文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宋氏集团之所以可以一直隐藏于暴风雨之下,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刘警官暗自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自己会亲手把宋寻送进监狱,还有那个宋亚轩,如若他真的参与了犯罪,也休想逍遥法外。
“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声瞬间惊醒了所有人。
“你好,蓉城警局,”程以鑫拿起话筒,电话那头很吵,120似乎已经赶到了现场,他顿时听得眉头紧锁,偏头将话筒夹在耳旁,熟练地摸索到了身旁的纸笔,“好的,你说地址,我们马上到!”
“怎么了?”李泽和刘耀文同时问道。
程以鑫按着太阳穴,依然感觉不可置信:“城北郊区发生一起交通事故,肇事者是一个月前杀人越狱的罪犯梁东!”
“城北郊区不是富人区吗?梁东怎么会去那儿……”石姗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抬手拍拍脸蛋,准备跟着队长一起出警。程以鑫敲了敲她脑袋:“你们几个就别去了,抓紧时间把最终行动任务整理出来,耀文和李泽跟我走,”转头看到身后的部署图,眼神不自觉深暗了些,他拉开抽屉拿出配枪别在了腰间,“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 刘耀文瞬间嗅出了事情的不寻常,他拦下程以鑫的去路,问道:“被撞的人是谁?”
“……是,宋氏集团的……”
刘耀文心里一震。
“是宋寻?”
“不,”
程以鑫看着他:“是宋亚轩。”
警方赶到后即刻封锁了现场,宋氏集团的大少爷正满身是血地躺在自家门口。鲜血淌了一地,要不是本人正有说有笑的跟护士姐姐聊天,刘耀文差点以为他已经凉透了。
宋亚轩的眼睛很亮,从侧面看过去,眼里似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他偏倒在台阶上,俨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有些委屈地说:“医生我觉得脸有点疼,是不是划伤了,我不能毁容,我可是咱们家里的门面啊。”急诊医生正专心检查他的伤势,听到这话便笑着抬起了头,安慰他:“放心吧,你的脸没事儿!”
宋亚轩盯着他含笑的眼睛,似是愣了几秒,随即说道:“医生……你长得真好看。”
医生又被他逗笑了。
从宋亚轩的角度往上看,这医生的眼睛生得亮晶晶的,眼角微微下垂,无辜却依旧有神,嘴唇圆润,但两侧嘴角微尖,看起来又多了些秀气内敛。
好看。
那医生似乎感觉到了患者打量的目光,故作严肃地让他试着翻个身,宋亚轩当即说“遵命”,朝着医生甜甜一笑,即便是在医院里看遍了俊男美女的老护士,也被这青春的气息迷得七荤八素的。
刘耀文站在一旁恨不得立刻自挖双眼,手肘戳了戳李泽:“看到没,忒能撩了。”
程以鑫也听到了这话,一巴掌将刘耀文拍到了后面,走到台阶旁边,同医生一起用担架将宋亚轩抬到了救护车上。
宋亚轩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谢谢”,程以鑫突然按住他的左手,捕捉到对方因疼痛而微微收缩的眼角,“宋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稍后我们会到医院里来为您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宋亚轩礼貌地点了点头,在程以鑫放手的那一刻暗自松了口气。
程以鑫轻轻一跃,跳下了救护车。
刘耀文猛地凑在他耳边,提醒道:“这不是场简单的车祸,你有没有注意到宋亚轩的左手?”
“是刀伤,”程以鑫肯定地说,刚才握住宋亚轩手的时候,他刻意去感受了伤口的形状,“横着划过了整个掌面,大约有8cm。”
“鑫哥,我刚听到你说要给宋先生一个交代……那,谁来给他一个交代呢?”李泽蹲在草坪旁边,仰头看程以鑫,没注意到一滩鲜血正缓缓向他脚边蔓延,刘耀文一把将人拉过来,李泽口中的“他”此刻正表情惊恐地躺在草坪正中央,手里握着一把沾血的水果刀,在难得一见的月色下发着幽光。
“还有它……”
刘耀文指了指一旁台阶上横躺着的狗,小东西身上盖着的衣服被揭开,浑身是血,身上有好几处深可见骨的刀伤,肚子中间凹进去了一部分,看样子是被车子碾压过。
“是谁这么残忍……”
程以鑫看着地上飞溅的血迹,心里突然没了底。
都说坐上救护车的人,十个晕九个吐。
宋亚轩此刻睁着眼,手背上留置针穿过的地方隐隐作痛,看着头顶悬挂的输液架随着车子左摇又晃,墨菲式滴管里的水快没了,他侧头想叫护士,却发现人正趴在窗子上大口吸气……
“算了,”他想,“可别转过来吐我一身……”
一路颠簸到了医院,宋亚轩才终于明白老张的技术有多么娴熟,自己真应该为平常的苛刻道歉。
一旁的医生扶着平车,将他推进了观察室。宋亚轩虚着眼睛,终于认清了工作牌上的名字——
急诊科
贺林生。
城北郊区的治安向来良好,整个蓉城的有钱人几乎都住在那里的别墅区,每年光是物业管理费都是好几十万。
车祸发生才不到两小时,警局的电话已经快被打爆了。不是财务局的张局长,就是卫生局的李副局,全都嚷嚷着要警员立马彻查小区的周围环境,排除一切可疑人员,甚至还有人穿着睡衣冲进警局,说城北已经不安全了,一家人强行要留在警局过夜。
石姗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赶紧缩到角落里给程以鑫打电话:“程队,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警局都快被掀了,我想去找你们……”
程以鑫感觉自己就像个慈父,面对女孩子只能轻言细语地哄。但案发现场这么血腥,石姗过来不一定好受。于是他也只能安慰孩子:“你待在办公室里不要走动,让胖虎出去跟那些人说理,不听就来硬的,要追究责任算我的,还有……”
刘耀文看着程以鑫慈爱的模样,突然就感受到了男女有别的真实性。
鉴证科同事也随即赶到,李泽跟负责人进行了简单的交接,抬头望见门前摇摇欲坠的廊灯,他突然觉得心情沉闷,却只能强打起精神说到:“师兄,接下来就辛苦你们了。”转头向朝刘耀文和程以鑫招了招手,“走吧,去医院。”
局里已经安排了其他同事先赶去医院,记录仪却出了点问题。三个人悄悄回了趟警局拿新机和笔录证明本儿,大厅里正吵得不可开交,刘耀文躬着身子摸进了办公室,差点被石姗撞见,拿上东西着急忙慌地溜了出去。
这时候警车偏偏就打不着火,刘耀文顺手招了个出租车到医院,下车前一秒还在为谁付钱而争个不休……
这一天天的,叫什么事儿啊。
宋亚轩此时已经做完全身检查,护士拿着拭纸正在提取他伤口上的分泌物,应鉴证科的要求送去化验。程以鑫三人跑进急诊科的时候差点儿把准备来输液的护士撞倒,“哎哟对不起,对不起啊护士!”
几个同事正等着记录仪,看到程以鑫来了连忙给他打招呼:“这儿呢!”
刘耀文拿着东西走过去,三两下就把记录仪架在了桌上,不经意瞥了宋亚轩一眼,对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刘警官,又见面了。”
刘耀文回给了他一个白眼。
李泽小声询问旁边的医生,病人现在是否适合做笔录,医生点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刘耀文将病床两边的围帘儿拉拢到了中间,看起来像是把宋亚轩困在了一个狭小封闭的空间里。记录仪被李泽搬到了床旁,刚询问了几句话,宋亚轩好像有些不舒服,开始不自觉地左顾右盼,记录仪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剧烈摇晃。
刘耀文眼疾手快地扶住,然而宋亚轩一动,记录仪就倒,刘耀文就去扶,一倒,就扶,再倒,再扶……
循环往复。
多来几次,刘耀文的暴脾气就收不住了,他瞪着眼睛一把拍倒了床栏,怒吼道:“有完没完了你!动什么动!”
病房里瞬间鸦雀无声。
隔壁床的女孩子被刘耀文突如其来的狂躁给吓得不轻,足足懵了有十几秒,反应过来后突然紧紧捂着嘴,无声地抽泣。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响,会惹得旁边的警官不高兴。
“……”
李泽正写着记录,笔也顿时停了,一旁的程以鑫被刘耀文的大喇叭音冲得瞬间撇开了脑袋。而后又猛地转过头来,一副恨不得要弄死该队员的凶狠表情,刚插上腰准备破口大骂,又想到周围的病人,立马焉儿了下来,只得凑近指着刘耀文的鼻尖儿,试图用眼神传递狠意,骂道:“你吼啥?就你凶是吧!”
刘耀文理亏,猛男撅着嘴巴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说:“这人动来动去不配合,我tm着急!”
宋亚轩蓦地掀开被子 ,指了指自己的腿,抱歉地说到:“不好意思警官,我腿太疼了,忍不住想动……” 他脸色不太好,眼神不经意向上抬望,看起来湿漉漉的,像只温顺的……刘耀文突然就想起了台阶上死状凄惨的小狗,心里一软,又伸手扶住了记录仪。
宋亚轩没想到他会有这个举动,似是由心而发地朝他笑了笑,不带有任何的意图,是干净的,纯粹的笑。刘警官不经意扫过对方的嘴角,突然发现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生出一口这么整齐洁白的牙齿。
“操!”刘耀文突然一撒手,猛地背过身去。
啪!
不出意外,记录仪又倒了。
但刘耀文此时此刻可没有心情再去扶它,因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素有脸皮比城墙还厚之名的刘大警官……
就在刚刚,脸红了!
“莫名其妙!” 刘耀文忍不住咒骂。
李泽绕到他旁边,面对刘耀文突如其来的暴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拍了拍他肩膀问:“怎么了你?”
后者摆摆手,却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没事儿!我这人后劲儿大,突然来气了!”
“额……”李泽显然对这个回答有点无语,嘴角微微颤抖着,心里开始担忧刘耀文老了以后会不会成为心血管疾病的高风险人群。
刘耀文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他若无其事地走到众人背后,将围帘默默拉开一个口。
接下来的笔录做得很顺利,宋亚轩全程配合,问什么答什么。
据宋亚轩所说,他并不认识那个罪犯,车祸前他正一个人在小区里散步,走到家门口时,停在路边的车子突然发动,朝自己冲了过来。宋亚轩急忙躲避,还是不小心崴到了脚,后来疑犯从车上冲下来追他,他看到那人手里拿着水果刀,可是自己根本跑不快,眼看刀子快落到身上,家里的狗从院子里冲了出来,咬住罪犯的小腿不松口。
“那人就扬起刀子,狠狠地扎在狗背上,头上,肚子上……我不敢看,只能拼命往台阶上爬,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那个人竟把狗直直地摔在了我的面前。”
任凭是谁听到这里,都会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但刘耀文看着宋亚轩,他淡淡地说着事发经过,描述着自己当时有多害怕,可从他的语气里,他的眼神里,即使刘耀文使劲想看出点儿什么……
也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真的怕吗?刘耀文很想问问他。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刘耀文问他。
宋亚轩下意识摊开了手掌,看到左手掌心一道同掌纹平行的刀伤,他自己似乎也很惊讶,而后很快恢复淡定,解释说也许是同罪犯纠缠时不小心划伤的。
“那犯人又是怎么死的?”李泽率也提出了疑问。
“他……”宋亚轩皱着眉头,看起来很不愿意回想那个片段,他抬手默默抚平了衣领的折起的一角,眼睛无意识地朝着右上方转动,“那人想上台阶来杀我,走路时刀子滚到了下面,他看我无力反抗,便放心地返回去捡,这时又来了一辆车,直接从侧面把他整个撞飞到草坪上……就这样,死了。”
“然而那辆车没有停顿,转了方向朝我这边开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有人大喊着‘警察来了‘,然后他便逃了,转弯时压到了什么东西,还差点拐错方向。”
“很多血。”宋亚轩最后这样说到。
刘耀文死盯着他的眼睛,发现宋亚轩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噙着笑的,但他最后说话时垂着眼眸,眨眼的次数似乎过于频繁。刘耀文想起之前去市里参加一个心理学讲座,依稀记得那心理学家提到过,一个再善于伪装自己的人,即使能在人前完美地掩饰所有情绪,也终会在黑暗来临的瞬间,因恐惧而放弃隐藏。
而人在眨眼的那一秒,就是离黑暗最接近的时刻。
不过,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刘耀文觉得自己四年的犯罪心理学真是白学了。
宋亚轩录完笔录,李泽和刘耀文便想着收拾好东西赶紧撤了,程以鑫说要留在医院里等医生出具证明,让他们先走。
李泽走到宋亚轩床旁,小心地把记录仪收到背包里,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又觉得这动作是不是过于亲昵了,便朝宋亚轩微微点了点头,说:“你好好休息吧,有消息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
宋亚轩也笑着点头,一旁的刘耀文走过来将记录仪接到自己手上,催促着,“快走了!”。宋亚轩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眼色一沉,朝程以鑫说:“警官,我担心随时会有人来杀我,在我家人赶到之前,可以派一个警员留在这里保护我吗?”
刘耀文听完眉头一皱,看着宋亚轩吃力地抬起手臂,指尖毫不意外地停在了李泽面前,
“我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