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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名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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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了,她真的慌了。
这一次她觉得比那天血哧呼啦躺在坑里离死亡还更近得多的多的多。
在看清那张脸的前一瞬她还在想该怎么才能解释清楚她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少年,没想到下一刻她就宁愿一辈子解释不清楚。
……
屋里,辛溪芽把云意撂在床里躺好。
他换上了思齐的衣裳,出来便十分自如坐在云床边,被蓝思齐一把拉走坐到另一边的凳子上坐下。
可一凑近蓝思齐竟觉得他的模样有些熟,姿态更熟,可明明没见过他。
靠在一边的辛溪芽却突然一笑,目光挑着床里的云意,对思齐道:“你说你师尊几天没出屋,就干这个呀?”
思齐赶忙摆手:“方才是我一时糊涂,以为他是师尊……额,认识的人。”
他赶忙又对着那边道:“你是谁,来我师尊屋里做什么,难道是那个王八蛋派来偷过来,想毁尸灭迹?”
他瞥思齐一眼,显然听得懂,却不说话,思齐这才一拍大腿:“对啊!过来呢,你把过来藏哪儿去了?”
辛溪芽也觉得蹊跷起来,却一时又说不出蹊跷在哪里。
道成却突然一把将思齐按在一边,嗔道:“别叫唤了,他就是过来!”
缩在被子里装死的云意一下一下睁开眼,辛溪芽和思齐都转目看向道成,辛溪芽道:“长老可是认真?”
道成点了点头:“自然。”
思齐问:“师祖,可不是都说如今灵兽不能化形了吗?”
道成无奈道:“我哪知道你师尊怎么瞎鼓捣的,大概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成了灵兽化形之法。”
那过来怎么会和巽泽……?!
云意一下坐起来躲到道成身边:“师尊,他不是巽泽?”
他闻言也愣了下,道成却走到门边刷一下把画像撕了下来,“传说灵兽化形为了随主,第一眼看到的是谁便像谁。当时屋里没人,只有这张画像,可不就只能像他了!”
自作孽,不可活。
虽然过“来活”了,她也不用死,但她并不好。
就算只是和巽泽长得一样,可天天看着怎么受得了,再说万一哪天碰到真的岂不是都认不出来?
辛溪芽兴奋得带人离开去与长老回话,但走之前说此事尚不清楚,贸然为人知道会引来麻烦,先隐瞒下来为好,道成亦以为然,也同去正律司商讨此事。
送了乱七八糟的人走,才发现蓬莱那个小姑娘竟一直在屋里吃瓜。
瓜籽都吐了半盘子。
方才太糟心了根本没人注意,思齐这才上前道:“公子怎么在此?”
小姑娘摇摇头:“师兄不必客气,唤我阿献便是。”
“师兄?”
“是啊师兄,你是师尊的大徒弟,便是我师兄不对吗?”
思齐惊讶看着云意:“师尊你什么时候收的徒?”
是啊,她什么时候收徒了?
阿献又道:“我爹来参加这处的除魔法会后回去说除魔的道君年轻有为只有一个徒儿,但也是新收下欠缺经验,等过个一年半载便送我来。日前师祖来借法宝,我爹说可以借着送东西先来见见师尊,我便来了。”
她好像还真答应过,但当时也只是敷衍,哪里想真的收徒,掌门的女儿又不像思齐,给口饭吃就乐的。
不过借了人家法宝直接拒绝不好说,听这意思大约是逛逛便走,便只得道:“既来了师尊自然欢迎,可师徒之间也要讲缘分的,若阿献觉得这里有半点不顺心可不要不好意思说,阆风有更多法力深厚性子和蔼的长老,你若不喜欢这,我便带你去旁处拜师。”
阿献认真点点头,开始吃另一盘瓜,看着那边道:“师尊要借法宝便是救那位道君吗,他是师尊什么人?”
这话问得好啊,嗯,以后他可是人了,那他是什么人呢。
阿献见他们一脸纠结,好奇道:“没听说师尊又收了徒啊,那他是师尊的相好吗?”
云意:算了,她还小,直接打死好了。
思齐赶忙端过来几碗苦丁茶打岔,递到过来那的时候,看他一直沉默着,便担忧道:“过来怎么一直不出声,难道变成人就不记得我们了?”
云意扶额嘀咕:“以前不也是小哑巴狗。”
这时突然听见旁边道:“我不是狗。”
云意惊讶抬头,又见他挑眉看着她,十分认真口齿清晰重复一遍:“我不是狗。”
思齐乐的差点把碗扣身上,又道:“变成了人还会说话了,那方才怎么不说,可还记得以前的事,还认得我们?”
他突然转过去不再看她云意,还脸红了,随即便道:“不记得。”
万幸!云意狠狠松了口气,不记得自然再好不过,毕竟以前也没想过他能变成人。
……
为了招待阿献,也庆祝过来长大成人,晚上思齐做了一大桌的菜。阿献早早便做到了桌边,过来也被思齐按到了一边,正在阿献对面。
云意一过来,阿献便十分热情拍着自己旁边的垫子道:“师尊,快来这!”
可坐着一抬眼就能看到巽泽的脸,饭怎么吃得下去,所以她干脆坐到了他旁边,对阿献道:“思齐喜欢坐那边,位子留给他。”
他们什么时候讲究过位子了?过来不动声色转过去看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
说着思齐把最后一道辣子鸡也端上桌,道成也回来了,思齐便把手巾递上,道成擦了擦手坐下,沉声道:“过来的事,正律司的孟长老也说不出是何缘由,不过总归是活了,但此事说出去难免引来许多麻烦打扰,除了咱们已经知道的人,便不再对外说了。”
思齐便道:“可过来这么一个大活人,要怎么向人解释,又要怎么安置?他也没亲人朋友,从小就被师尊捡了回来,总不能把他孤零零送哪里去。”
道成一笑:“你倒会替你师尊做好人。”
思齐笑了笑道:“师尊定也舍不得过来的,虽然他长得有点像……”
道成点头:“暂且自然是要留下,只是云意得给个名分。”
阿献捧着碗问:“啊,师祖,什么名分?以前听说给名分的都是做人家妻子,可男子也能做妻子吗?”
这孩子活这么大真的不容易。
道成嗔道:“瞎说,自然是做你师尊的弟子。我贸然收徒太惹眼,容易引人细查。若做你师尊弟子只说是远方友人家中子送来学道的便是了。”
阿献却急道:“师祖!那我可是先来的,我得做师姐。”
道成无奈道:“好,好,你做师姐。”
云意就这么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本来她方才还盘算把他送到别人那学道便能不用天天看得心惊胆战了,结果就这么把她的路断送了。
他自然不知她的盘算,只挽着袖子端着浅汤碗,十分认真一口一口尝着。
看来还是真不记得了,做小狗的时候他可是从来不吃东西的,只是这骄矜劲儿倒一点没变。
云意又看着他胡思乱想,不然告诉他她根本不会修炼,怂恿他自己提出来要去旁的高人那求学?
可他却突然抬头对云意道:“师尊,汤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