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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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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来人的名讳,虞绵俏脸一白,几乎是瞬间就失了血色,叫人看着心纠不已。
“小姐?”
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令虞绵回过神来,这次不能像虞菱儿那般对待,否则父亲定会派人来查看究竟。
思至此,虞绵请门房稍等,低声吩咐了谷雨几句。
谷雨点头,立即回屋,不稍片刻便从里头拿出了一小盒铅粉。
这是京中女子为了让自身面容能够更加白皙而备的,但虞绵皮肤本就白透,不用这些也足以胜过所有人。
未曾想第一次用到它竟是这样的情景。
谷雨先是将虞绵唇上的口脂轻轻拭去,纵使未涂口脂,少女的唇也如花般娇嫩,像是在诱人采撷。
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涂于樱唇之上,见看不出妆点的痕迹后,谷雨不放心地吩咐,“小姐万万记得,别咬唇。”
“我晓得。”虞绵定定神,让谷雨扶自己起身,这才缓步行至小院门口,对门房露出柔柔一笑,“久等了。”
“不敢当。”门房迅速低头,不敢正眼看着虞绵,纵使见过大小姐的次数不少,可每次再见,还是会为她的容貌而惊艳。
虞绵到达大厅时,虞丞相正与太子傅礼溯相谈甚欢,陈姨娘垂首坐在下位,身旁是虞菱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与太子有婚约的是她们。
虞绵的亲娘在生下虞绵后身体逐年虚弱,最终病逝,这之后虞丞相并未再娶正妻,却迎了一个小妾进府。
那小妾正是陈姨娘,她进府时,身旁还跟着一名两岁的男童,明显是丞相的孩子。
算算时间,竟是在丞相夫人生病时就开始了。
为此虞绵的外祖母一气之下将尚且年幼的虞绵接去江南,待虞绵再回来时,府里又多了仅比她小一岁的虞菱儿。
虞绵回来时已是豆蔻年华,她原以为要面对一场恶斗,却不想陈姨娘待她极好,连着虞菱儿也温顺异常。
前世的虞绵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母女俩人的伪装,都是为了身为庶女的虞菱儿能够登上太子妃之位的谋划。
如今看来,她们恐怕早就开始这一切了。
见几人视线望来,虞绵收起思绪,“太子殿下,父亲。”
“你来了。”虞丞相扫了虞绵一眼,朝她招手,“过来吧。”
待虞绵走得近了,他才发现虞绵脸色不对,眉心皱成一道巨峰,“你怎么回事?”
“女儿近几日身子有些不适,并无大碍。”
虽这么说着,但看着少女那苍白的面容,盈盈的目光,倒更让人心生怜惜。
“好了。”傅礼溯抬手打断了还想说些什么的虞丞相,“既然身子不适,就快点坐下吧。”
“谢殿下。”
虞绵的态度不冷不淡,叫傅礼溯下意识蹙眉,以为是她身体不好导致,便没有深究。
在虞丞相身侧坐下,虞绵微微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那个上辈子杀了她的男人。
男人外貌温润俊秀,待人也十分温和,更别提他储君的身份,是京中不可多得的好儿郎,许多闺中小姐的恋慕对象。
上辈子,虞绵为自己能够站在太子身边而感到自豪,如今……
她敛下眸中的恨意,叫人看不出分毫。
有关婚礼的事本该是丞相府夫人来做,但虞丞相自妻子逝世后多年来只迎了陈姨娘进门,偏生又未将其抬为平妻,才造成眼下不伦不类的场面。
身为妾,陈姨娘自是没资格与太子说话的,但如今府中事务都归她管辖,更不用说后院女眷的事,便也只能将其叫来坐在一旁。
至于虞菱儿,说是让虞绵单独见太子不好,前世的虞绵轻易相信了,如今想来,她当真是眼盲心瞎,活该被毒酒赐死。
虞丞相与傅礼溯交谈时,虞绵能够感觉到有人的目光正频频落在自己身上。
能够坐在这里面对太子,已是她最大的勇气,虞绵面上的惨白并不作假,是真情实意地惧怕着这个男人。
盏茶的功夫,二人便就虞绵的事交谈完毕,而虞绵压根没听清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绵儿。”
听到这个称呼,虞绵眼睫微颤,起身与傅礼溯来到了大厅的另一端,隔着一个屏风,可以隐约瞧见不远处的陈姨娘和虞菱儿,却又不会让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软软。”
待没了旁人,傅礼溯便亲昵的唤着虞绵的闺名,发现虞绵脸更白了。
“莫不是还在为婚礼的事忧心?”
乍闻这个问题,虞绵下意识攥紧袖口,剧痛如幻影般席卷全身,她听到自己颤抖着嗓音开口,“殿下,圣旨不可更改,臣女怕是只能……”
“让你受惊了。”傅礼溯以为虞绵被与五皇子配婚的事吓到,“孤也不知那个……疯子……竟会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
“明知……明知……”
说到后面,傅礼溯胸膛起伏,气得说不出口。
虞绵习以为常傅礼溯背后对于五皇子的态度,低头不语。
“这道圣旨是父皇允诺给他的封王礼,短时间内不好收回。”傅礼溯深情地看向虞绵,语气笃定,“孤定会叫他改变主意的。”
对于后面那句话,虞绵没有任何意外,因为前世的傅礼溯也是如此与她保证的,只是虞绵现在才得知,这道赐婚圣旨竟是五皇子的封王礼。
五皇子傅离野及冠五年有余也未曾出宫建府,据说皇帝给他挑好了京城最佳的府邸,五皇子却留恋太后不愿离去。
无论事实真假,直至今年夏末,五皇子才被封为离王,搬到宫外的宅邸中。
算算时间,不过是她重生前一两月的事。
而来年春宴之前,离王就会玩闹般收回圣旨,仿佛就是单纯地与傅礼溯作对,对此皇帝甚至未曾计较,叫京中对于离王的得宠程度开了眼界。
虞绵只知这一切都是傅礼溯做的,父亲也有暗中助力,如今她不可能改变这两人的主意,唯一的出路,只有离王。
长时间的沉默叫傅礼溯看了虞绵一眼,“软软,你今天对我好生冷淡。”
虞绵心一惊,身形摇晃了几许,被傅礼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傅礼溯虚揽着虞绵,“罢了,既然身子不适,就快回去休息吧。”
“谢殿下。”
望着走远的虞绵,傅礼溯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虞绵今天,似乎都未曾叫过他太子哥哥。
“谷雨,我要沐浴。”
回到院里的虞绵急切地喊着谷雨,“快点。”
“是。”谷雨见虞绵脸色着实差,不敢犹豫,即使现在还是白日。
浴桶一准备好,虞绵便再也忍不住,泡进去后使劲搓着自己的腰侧,正是方才傅礼溯虚揽着的地方。
谷雨被这副模样的虞绵吓着了,有些不知所措,“小姐……”
“……我没事。”
直到细嫩的皮肤都要揉搓破了,虞绵才停下手,终于冷静下来。
接下来的一切便由谷雨接手,穿衣裳时,她看着虞绵的腰侧,心疼道,“要不我给小姐取些药来吧。”
“不必。”
见虞绵坚持,谷雨也不好多劝,只是动作愈发小心翼翼了些。
翌日,虞绵寻了个由头便要出门,恰好碰上归来的虞丞相。
“昨儿太子与你说了什么?”虞丞相拦住虞绵,询问情况。
虞绵一字不落地将话复述给虞丞相后,他的脸色才好了不少,“你要抓住太子,未来的皇后之位定是你的。”
而他也将会成为两朝丞相,名垂千史。
“……是。”虞绵从不敢反驳虞丞相的话。
好在丞相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还有事忙碌,很快便走了。
虞绵不自觉松口气,上了马车。
麒宣阁是京城最有名的饰品铺子,里面的金银首饰皆为上乘,专为大户人家服务。
传闻麒宣阁的掌柜是宫里出来的老师傅,是以偶尔也会有皇室之人光顾。
虞绵掀起马车帘的一角,景朝民风开放,未出阁的女子不戴帷帽也是可以上街的,但谷雨手里还是给虞绵准备了一顶。
无他,虞绵的样貌着实惹眼,此番出行没带护卫,除了她们外就只有车夫,若遇上哪个无赖就不好了。
挂有相府族徽的马车一路畅通,很快来到了麒宣阁。
虞绵下马车前不着痕迹地在四周看了看,未曾看到离王府的踪影。
看出虞绵的心思,谷雨在她旁边低声道,“小姐,别着急,许是离王还未到。”
“嗯。”虞绵低低的应了一声,吩咐马车夫停远点后,便转身走了进去。
麒宣阁一楼皆是成品,二楼往上则可以专门定制,掌柜的看到来人,虽未曾瞧见门外的马车,也从衣着判断这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子女。
“这位小姐,可以随意看看。”
虞绵心神不属地站在一对玉镯前,眼神空落落的,她并不知道离王什么时候会来这里,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掌柜的,我家小姐想去二楼看看。”谷雨在虞绵的示意下开口,表示这里没有她们满意的。
“这……”满脸堆笑的掌柜登时犯了难,“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今儿二楼被一位贵客包场了,实在是抱歉。”
虽说在京城,虞绵身份地位不低,但她从未曾拿自己的身份压人行事,见此也只好作罢。
正在此时,有个小厮模样的人跑到掌柜身边,对他耳语几句。
虞绵听不清他们讲了什么,只见着掌柜的态度瞬间变了。
“哎呀这不巧了,那位贵客临时有事离开,现在二楼没人,小姐请。”
对于掌柜的话,虞绵感到一丝怪异,但为了能够在这里多待会时间,她还是跟着上去了。
就在虞绵即将踏入二楼的瞬间,底下传来其他人的招呼。
“我上次在你们这定的玉钗做好了吗?”
迈出的步伐就这么卡在那里,虞绵一耳听出,这是常年跟在太子身边的那个小太监的声音。
虞绵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一楼大堂内,小太监身后跟着的,正是太子。
傅礼溯怎么会来这?
虞绵惊诧不已,并不想在这见到来人,她连连后退,示意谷雨快走。
可原本走在前头的掌柜不知何时不见了,虞绵左顾右盼,一时不知该进哪个房间。
不知所措的虞绵未曾注意到,她身旁的房门开了一条缝,一只大手伸出来,拦腰将她拖入了房间。
房门关上之前,虞绵就看到谷雨的惊呼被那名曾与掌柜耳语过的小厮压下,转瞬不见踪影。
虞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