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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言情线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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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文躲到豆子身后,无沙黑豹一样的眼神紧随着她,让她发怵。
无沙是人狠话不多的典型,论武力值,扔出去搞个武林盟主回来也是可能的。
豆子笑得憨憨,推她进屋,把门一关,神神秘秘说:“爷,你猜我见到谁了?”
她仍在为刚才的事情郁闷,没好气答:“你又不认识几个人,能是谁嘛。”她复又想了想,大胆猜想,念出那个日思夜想的奶娃名字,“难道是松松?”
豆子圆脸一板,“非也!不过,爷肯定会开心的!”
豆子这边狠卖关子,就是不说。
李文文撸起袖子,一脸阴笑,威胁他说:“你说不说,你再不说,爷可就要……”
话音刚落,一个出其不意就扑了上去,丝毫不讲武德,对着豆子的胳肢窝一顿输出。
豆子笑得满地打滚,连连求饶,“我说!我说!是那面摊老板娘!我在山下的客栈碰到了她!”
李文文一愣,然后砸地大笑,“可以了,我又可以了!御厨来了!快带我去!”
吱呀——
门被打开。
光文瘦的削身影在夜色中几乎要被淹没,屋里没有点蜡,只有丝丝月泽披被,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此时她和豆子正抱作一团,衣襟微乱,没个样子。
她噌的爬起来,理了理头发,像个小学生一样乖巧地站着,不敢出声。
“佛子!”豆子喊,见光文一声不吭离开,他跟着追了出去。
李文文张开嘴,想拉住光文,但最后还是放下了抬起的手。
反正……反正每天都在惹佛子生气……他也说我是皮猴……
她好乱,不由得有些丧气,为什么自己就学不乖呢?佛子明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拿命来还都不过分的,可是她却那么自私……
砰!
无沙点亮房间的烛火,然后一拳头砸在桌面上。
李文文目瞪狗呆,瞧见无沙那孔武有力的胳膊上青筋暴起,不自觉后退几步,“无沙师傅,你这是……”
无沙平时嗓门极大,此刻他压低声音,一根粗壮的手指指着她的鼻子,步步紧逼,“小僧敬你是硕亲王府世子,一路未曾指责你一句!但今日,小僧不得不开口!”
看他马景涛怒吼帝一般的模样,李文文满头问号,这位高僧又是什么奇怪的人设啊?
“佛子并非是你知道的那般,他不曾遇到劫匪,而是故意躲起来,只为救出你!你可知佛子为你冒多大风险?”
李文文摇摇头,她不想知道,她不想听!
但是无沙没有给她自我欺骗的机会,继续为光文鸣不平,“你吃的药,无不是从西域快马加鞭而来,一路能跑死十匹良驹!佛子待你非同寻常,你却在此扰乱他的修行!”
“我我我……”她承认佛子对她好,但是……“你何出此言?我命运悲惨,佛子注定是济世大师,他不忍看我惨死,救下我这不假,可我何曾扰乱他修行?”
“你就不敢承认,佛子对你有情?”无沙抬起手臂,一拳挥来。
她闭住双眼,一阵掌风呼过,无沙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她旁边的墙壁上。
她惊魂未定,心道好险,这个无沙的脾气也太暴躁了。
无沙喘着粗气,冷静了一下,甩甩流血的手,语气充满无力,“再这样下去,佛子的修行会全毁了的……”
李文文的大脑经受多番惊吓,已经彻底下线,她脑海中只剩下几个震耳发馈的大字——你就不敢承认,佛子对你有情?
佛子对你有情?
她真的不知道啊!佛子有时表现得是很不正常,但自己这个身子长得跟个小孩一样,佛子年纪也方才十六,她怎么会知道佛子悄悄动了情?
在她成长的年代,早恋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她压根就没向那个方向想过!
她呆坐在榻上,无沙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豆子回来,纳闷地问:“咦,怎么墙裂了?”
空气一片寂静,只有一个不明所以的豆子,和心乱如麻的她。
李文文呆滞地问他:“豆子,你向来敬爱佛子,如果……有人要坏佛子修行,你会如何?”
豆子没想到主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噗的一声笑出来,“佛子心意坚定,谁能坏他修行?”
“如果呢?”
李文文侧脸,看到豆子的表情由好笑渐渐转为严肃。
他说:“佛子身份尊贵,前途无量,势必会以众生为先,且修行艰苦,一生不易,如果有这样的人在,那么我会为佛子扫清障碍。”
她愣愣地看了豆子一会儿,心间已有无数想法提出再被否定。她突然觉得很无力,便问了张兰的住处,然后打发豆子回自己的房去休息。
她累了,她想静静。
从未想过她这样一无是处的人能引得佛子心动,但仔细想想,佛子虽普爱大众,但也不会对谁虚寒问暖,为谁细心穿衣。
也许他真的是情窦初开吧……虽然……她这个马甲好像是个男的……但也说不准,佛子早已看穿她,只是没有点破。
她依稀记得第一次相见,便是佛子为她诊脉看病。
那时,她并不知道日后会与他走得这样近,只当他是个路人。
天蒙蒙亮,豆子来到李文文住的香客房,准备给她收拾行李,他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回应,他哈哈大笑,“爷,起床啦,不能睡懒觉啦!我们要出发啦!你不说话,我就要进门咯!”
他推开门,看见屋里空无一人,门口的无沙也不见踪影,他左右都寻不到,又回到房间,才发现李文文的行李都不见了。
“佛子——无沙——爷丢了——”
距离寺庙一百里的崎岖小路上,一匹骏马疾驰而过,骑马的是个女子,一身靛蓝,风姿飒爽,她身后靠着个矮小男子,紧闭双眼。
她跑路了。
无沙说的对,不管她是谁,是男是女,佛子都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她读过地藏经,知道出家人若是犯五戒,那么死后会去往无间地狱,这对深深信仰佛祖的他们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结果。
她深信佛子对佛祖的虔诚,他不过是年纪小,没接触过太多同龄人,才会对她的存在有了一丝暧昧的心情。
毕竟,她在现代社会都是个勉强温饱的废柴社畜,更不要提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京城的危险已经脱离,她没必要再留在佛子身边拖累他,打乱他的心绪。
无沙想必也是这个意思。
骏马停在山间,一条小溪大部分被冻住,冰下鱼儿嬉戏,无忧无虑。
张兰下了马,张开双臂,忍笑道:“来吧,逃嫁小娘子。”
李文文被颠得想吐,下马倒在张兰怀里,她面色惨白也要坚持吐槽:“兰姐,你骑马也太猛了……你是不是有路怒症……”
张兰捧砸开一个洞,捧起一把清水,给李文文洗了洗脸,“精神点了吗?小东西,还敢骗我。”
昨天半夜,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来人却是失魂落魄的李文文。
她早知道她会来找她,但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
随后,那个骗人的小鬼头交代了一切,包括来历和马甲。
张兰倒是不意外,她能说她早知道了吗?不然她怎会骑着马一直跟在他们一行人身后。
“我们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下,这深山老林的,路都没有一条,料他们猜不到。”而且不是她说,光文他们那辆马车也太慢了,两天才走了两百里地,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她们的。
李文文点点头,她到现在脑袋都是懵的,她只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却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兰姐,我觉得我好笨呐……穿过来就被动挨打,好不容易走完剧情,侥幸留下一条小命……要不是遇见你……”
她在说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了逻辑,大脑和身体分家了。
张兰抱着她,轻声说着没关系。
对她们来说,怎么来的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回去。
“姐呢,没上过什么学,靠着做饭的手艺开了一个小地摊儿,挣点钱就去扩店,最后有了十几家分店;你上过学,有文凭,会英语又会日语。姐想好了,咱们去关中,一则距离西域较远,你的漂亮和尚跟不过来,二则关中在我那本小说里的设定是仅次于京城和扬州的富庶之地,外国人也多,我们去那里开店,挣点小钱钱,然后寻找其他的穿书人。”
张兰声音极其温柔,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李文文,她将一切都打算好了,李文文只需跟着她就好。
她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了……
“不用急,咱们慢慢来。”张兰给她掏出一颗糖,“来,张嘴,吃糖就不会不开心了。”
这颗糖果没有现代那么多添加物,是最古朴的风味,李文文含着糖,眼泪缓缓滴落。
她真的很幸运,靠着佛子留住性命,现在又抱到了兰姐的大腿。
只是,她比较可惜,兰姐上次给她的饼子没带出来,她才吃了一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