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狌狌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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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
睁开双眼。目之所及是一座孤山，山下是蔚蓝的海，原本应该是天空的地方却是一片漆黑，黑暗中透着影影绰绰的光，仔细看却好像是城市的夜景，仿佛是在飞机上俯瞰城市一般。
舒念被这个景象迷住了，他蹲下来摸了摸实实在在的山石，转头看向大海，一轮明月悬挂在这个世界和真实的世界的中间。“这是哪里啊？”
“这是狌狌的记忆，是缺失的，所以这个世界随时会崩溃。”子楚淡淡地鞠了一捧水。
“世界崩溃了我们会怎么办？”
他十分悠闲的模样“会死。”
“那快放我回去啊。”舒念快崩溃了。
“晚了，我们要在崩溃之前找到它所缺失的那个东西。”
舒念无言地看着子楚“它缺了腿。”
子楚指了指上面“你可以看到，那个真实的世界吗？它和这个世界交界的地方。”高山如同利刃一般插入城市，似乎无比正常但是处处透着诡异。“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是真的。”
话音刚落，山中传来一声长啸，子楚的神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下一刻，一个怪物从山中跑出来，只见它像猕猴一样，如人类般直立奔跑，大概有十米高，舒念被吓了一跳，他比划着“它怎么变得这么大了，刚刚它不是才这么小？”
子楚淡然地看着这一幕“因为这个才是它的本体。狌狌它能知晓往事，但是并不能看到未来。”
舒念翻了个白眼“这和人没什么区别啊？”
“小心，它看见我们了！”
狌狌向两人的方向跑去，子楚一把拉住舒念向海的方向跑去。舒念见状死命挣扎，可是子楚的手劲坚如磐石，舒念看见他要带自己跳海“你疯了吗？”
他认命的闭上双眼。
“记住，所见皆是假象。”
在两人即将接触到海水的时候，海边的岩石突然开始疯长，两个人顺着延长的石路，拉开了与狌狌之间的距离，接着时空开始分裂，两个人突然踩进空间裂缝中，周围的景象一瞬间又归于黑暗。
再一次睁眼已是白天，在高高的平原上，尽是黄沙，天上有九轮明日，晒的大地皲裂破败。两人躲在嶙峋的岩石后，前面是梦中都不曾出现过的景象，无数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上古异兽皆出现在平原上，在太阳们的曝晒下游行，是末世才有的景象。狌狌巨大的身体在队伍中尤显巨大，它在愤怒的吼叫着。
子楚却渐渐皱起了眉。“它好像没有记忆，我们现在看见的都不是回忆。”
舒念歪过头，也有些迷茫“失去的记忆和右腿有关吗？”
“缺失！”子楚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一把拉住舒念的袖子，冲向游行的队伍，吓的舒念脸色惨白尖叫连连。
“啊啊啊啊啊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它们也太恶心了吧！不要！”
子楚扣着舒念的手一意孤行地冲向狌狌的右腿，却一下子穿了过去。原来他们刚刚竟然是在一幅巨大的卷轴里面。
“它原来是这样的！”舒念恍然大悟，他指着这个极为眼熟的卷轴。
子楚：“现！”面前的一切分崩离析，一切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那座孤山名为鹊山，在上古，尚还是郁郁青青的模样，它三面环海，位置僻静，狌狌常常坐在海边，它看着海面浮着的满月总是会发出一声声悲伤的长啸，接着竟是落下眼泪。
狌狌消失了，时光倒转，春去、冬逝，秋天的枫叶染红了整座鹊山，一个小女孩背着竹篓，穿着简单的布衣，走在山间，听见不远处传出微弱的叫声，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捕兽网，看见一只小小的狌狌躺在里面，右腿似乎受伤了，她从背后的篓子里拿出草药给它涂在伤口上，然后捧着它，让它离开。临走前，狌狌依依不舍的蹭了蹭女孩的袖子。“你要乖乖的长大！千万不要被人类抓住吃掉啊！”女孩揉了揉狌狌毛茸茸的小脑袋，惹得狌狌十分开心 “吱吱吱。”地在女孩面前手舞足蹈。女孩看着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狌狌再一次见她，是在一年一度的驱灵会上，它已经可以变成人类的模样，即便如此他也只敢躲在灌木丛中羡慕的向前偷看，前面是汩汩的小溪，一个少女在溪间嬉戏，衣服被冰凉的水浸湿，静静地贴在少女美好的胴体上，长长的发丝在空中飞扬，月光如数倾洒在这幅躯体上。她华丽的裙子被水浸湿，面纱被风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露出那双极美妙的双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望之失魂。
“静。”从岸边走来一个壮硕的男子，他半裸着上身，露出极为健硕的身体，他自然而然地坐在岸上踩着水，不时看向那个少女。
“泽，快过来。”少女向他招手，男子便踩着水过去拉住了她洁白修长的手。
狌狌知道那双手是怎样的柔软与细腻，它掉头离开，在树林里不断地奔跑，它跑的实在太快了，从傍晚一直跑到夜深，一直到它累了，才来到湖边，看向水中的倒影。
水中倒影着一个少年的身影，它有一副好皮囊，却是过于俊秀，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漆黑中带着光亮，好像银河里的星星一不小心被天神打翻进冥界似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水里的少年也捏了捏自己的脸，他对着自己笑了笑，水里的自己歪了歪头也露出迷人的神情。
身后响起脚步声“你是谁？异族人。”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树影婆娑处。
少女端着一盘山间新摘取的果子，有些诧异地看着这副陌生的面孔，初次见面，她难免有些羞涩。“我是若灵族的，你也是前来参加驱灵节晚会的人吗？”
狌狌一愣，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叫静，你叫什么名字？”声音清脆悦耳，就像泉水滴落在山涧一般。狌狌露出悲伤的表情，有些茫然地看着少女，无意识地发出“啊！啊”的声音。
“你不会说话吗？”静有些抱歉地看向少年，她从盘子里拿出一颗红彤彤的果子递给少年，少年咬了一大口被酸得五官皱在了一起，惹得她“咯咯大笑”。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颗是酸的！”她吐了吐舌头，狌狌摇摇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他把果子放在心口，反而觉得甜甜地，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热腾腾的，心脏也跳的很快。
“所以你没有名字吗”她低头做沉思状。狌狌连忙点头，他露出期待的眼神，他拍了拍自己然后指了指少女做了一个好的手势，他脸上流露出自然的笑容，一时间令少女有些目眩神迷。
“你是说，以后我们都是好朋友了是吗？”她微微的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煞是动人。“以后我叫你星好吗，意思是天上的星星”她指着天上的星河“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好好看。”
你也是，星在心里默念。
“我来教你怎么写这个字好不好。”静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颗星的形状，于是，他也拿起树枝依葫芦画瓢地画了一颗歪歪扭扭的星星。
“坏了，晚会快开始了。”少女连忙招呼少年过来。
“星，你可别错过今天晚上最精彩的部分。”
驱灵节晚会，在星的眼中只有那个令其余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的女孩，还有篝火下，那绚烂的舞姿。
晚会临近尾声，今天上午那个叫泽的男人穿着盛装出现在人群中，只见他做了一个手势，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三日后的猎祀大会上，我一定会射杀到能治愈我父亲腿疾的异兽的。天佑我若灵族！”下面的族人齐呼“天佑我若灵族！”
男人停顿了一下“还有，我今天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今日，我未婚妻人选已定。”人群中传来欢呼声“少族长夫人！少族长夫人！”
泽看向人群中的一处，目光突然温柔起来，人群仿佛提前就知晓了一般自动分开了一条小路，通向那命定之人，少女站在篝火边将祝福的目光放在姐姐身上。
只见泽缓缓地走了过来，突然执起静的右手，十指相缠，举过头顶，少女一时有些惊慌，她极为震惊地看着泽，不知所措的想要将手抽回，却被一股无法撼动的力量制服，她仓皇地看向姐姐，却见姐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族人纷纷跪地庆祝。
静的目光突然锁定在不远处的树后，那个今天刚刚相识的男孩，正用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表情看着自己。
只听见男人浑厚的声音在耳侧回响。
“以后，静就是我的未婚妻。”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狌狌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