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探][雷公only]双塔纪事》Fumes

16、17

　　17

　　雷公一路跟着罗丁，最后拐进了楼上角落里用来堆放模型的杂物间。

　　杂物间敞着门，他扶着门框，见到了正对门口的韩冰，她被人绑在了椅子上，在看到弟弟时，她晦暗的眼睛一亮，像是刚被点燃的烛火，跳跃着绽出光来。而此时罗丁则用手按着那把椅子，另一只手里挥舞着一把斧头，对着雷公叫嚣。

　　“别过来！过来我弄死她！”

　　见到韩冰还好好活着，雷公心里的担子就全卸了下来，相比于担心韩冰的安危，对付罗丁反而是最不费力的事。他侧身摸出一把螺丝刀，罗丁还没来得及再喊一句话，就被飞过来的螺丝刀结果了性命。

　　罗丁倒地的时候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杂物间里一排排的人体模型也跟着倒了下来，发出叮叮咣咣的碰撞声，而在这阵噪音里，雷公已经几步上前蹲下身为韩冰解开绳子。

　　看着弟弟弯下去的脊背，韩冰差点落了泪，或许是因为自己有惊无险地得救了，也或许是因为雷公到底还是来了。

　　给韩冰松了绑，他扶着韩冰走出杂物间，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的脚下一滑，韩冰见状连忙抓住了他的袖口，二人对视一眼，就变成了互相搀扶。

　　下了楼，他骑上摩托车，而韩冰则搂着他的腰坐在后座。

　　韩冰记得雷公第一次骑这辆摩托时，他说新买了摩托车当然首先要带姐姐去兜风，所以姐弟俩就像是现在这样，她坐在后座，搂着弟弟的腰，二人顶着扑面而来的风在公路上疾驰。

　　双塔的天似乎一直都是这么冷，寒风吹在韩冰的脸上染红了她的双颊，可她却并不觉得疼痛，只觉得心里的火烧到了脸上，浑身上下都暖融融的，于是笑着将弟弟搂得更紧。

　　直到很久以后韩冰再回想，或许在双塔城中无忧无虑地奔驰的那一天，才是她人生中最快活的一天。

　　她记得弟弟的腰一直都像块钢铁，板直坚硬。她那时还对他说过，以后要给他讨个胆子大的媳妇，胆子太小的女人是不敢坐他的车与他兜风的，会浪费许多好光景。

　　而到了今日夜里，韩冰意外地发现，自己搂住雷公时却像是搂着一堆棉花。

　　他的身体似棉花一般懈怠。

　　起初韩冰还以为是雷公穿得太多，直到她发觉自己手里的那团湿热已然阻挡不住，有热流从她指缝中流出，她才颤抖着把手挪到自己眼前。

　　手里的铁腥味扑面而来，韩冰开始怕了。

　　几个小时前她在自家的车上被人绑走时她都没有害怕，可是现在，她却像是被人抽走了主心骨，五脏六腑都怕得蜷缩成了一团。

　　“停车——”

　　“停车——”

　　“你给我停车——”

　　雷公停下了摩托，他最后是从摩托车上摔下来的。

　　韩冰从他的衣服里摸出手机，当她给急救中心打电话时，雷公按住了她的手。

　　“你会死的。”她颤抖着说。

　　“打了就走不了了。”

　　即使是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在韩冰的自由与自己的生命之间，他还是选择了韩冰的自由。

　　看着接近陷入昏迷的弟弟，韩冰选择了另一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