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煞:暗夜曼陀罗》zzszzs

5、是噩梦不是？（1）

　　男人手中挥舞着的皮带不住下落，狠狠打在幼年女孩的身上。一道一道血印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伤口的位置翻出红色的血肉，如同开在春日里的彤红花瓣，怵目惊心。

　　“爸，不要打我，饮琳会乖乖听话，求求你不要打了。”女孩挣扎着想要逃脱男人的责罚，却不小心身体一歪，额头整个撞上尖利的桌角。汩汩而出的殷红血液顺着散乱的发丝，滴落在女孩苍白的手臂上，竟开出一朵鲜艳的血花。

　　撕心裂肺的疼痛，激起身体里所有敏感的细胞，集聚了全部力量的惊骇从心底直冲而上，在喉咙的地方化作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无数次梦靥无数次惊醒，面对那满目疮痍的身体，幼小的自己，唯有无声抽泣，大大小小新伤旧伤交叠在一起，密罗成网状，借着幽黄的灯光，纠缠的样子就像蔓生裹紧全身的植株，剧烈而又放肆。

　　时常在问，这到底是噩梦不是，如果不是，那为何——

　　小屋后花园的布条，阳台上被折成两段的晾衣架，以及抽断了的男士皮带，那上面都深深印着的干涸血迹。

　　——会这样真实。

　　——————————痛苦的分割，我又来了——————————————

　　林饮琳提着沉重的书包，在铺满碎石子的小路上缓慢前行。半合的双眼微微抬起，斜睨了一眼头顶的银月，神情疲怠地深叹了口气。

　　已经很晚了，可是今天还是要去夏家大宅。

　　就像是已经习惯了的生活方式，每一次被毒打后，第二天她一定会偷偷跑去那里。

　　带着遍体伤痕，和那颗渐渐麻木的心，隔着高高的铁栅栏，悄悄地看那个在巨大的豪宅里，被下人簇拥，被父母疼爱，被所有人嫉羡的天之骄女。

　　那个孩子叫夏晓彤，林饮琳知道的，在两年前的那个雪夜，她被满身酒气的林显扬从床上狠狠拽了下来，扯着头发几乎是拖到了这里。他把她甩在地上，愤恨地指着二楼那个亮着灯的窗户，却嘶吼地狂笑：“那个屋子里，住着一个孩子，她叫夏晓彤，和你长着相似的脸，流着同样的血液。她有个温柔善良的母亲，她住在那里，”手指轻轻挪到另一侧的玻璃，“那也是你的母亲。不过她不要你。把你扔给了我。”

　　那一夜，风雪肆虐，林饮琳光裸着脚，缩在角落里，远远看了那窗户很久，林显扬的笑音在身后，渐渐被淹没在怒吼的狂风里。

　　之后的无数次，林显扬心情不好或者是喝醉酒都会带她来这里，嘲笑她，羞辱她，指着远处幸福祥和的景象。

　　她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她总是会问他，带着无限的哀求：“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把我还回去，见不到我，你不是活的更开心。”

　　他嗤笑的望着她，那英俊的面容，蒙上了一层沉寂的黑影，眼角深深的纹路，让人觉得他似乎在一夜老去，干涩辛辣的话于唇间猛然蹦出：“放你回去？做梦。”

　　“那就杀了我。”狠狠地怒视，看到他脸上稍纵即逝的惶惑，林饮琳心里竟有些欣喜。

　　只是之后的话：“除非我死。”一字一顿，坚定地不容置疑，哪怕那只是恶毒的语句。

　　然后呢，回了破败的小屋，拆了后院绑着藤架的布条，死死缠紧她的手，拿了阳台上的晾衣杆，狠狠打在她的身上，折断了，便再抽出腰间的皮带……如此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