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不复》静久无伤

71、71

　　再次踏上征程，这次的车速并没有之前那般吓人，与此同时的初好祉的心情仿佛也很糟糕。

　　顾尘不敢再说话，怕他再一个烦躁自己会被他杀了。毕竟沿途的人家只多不少，能替代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一旁开车的初好祉紧紧握着方向盘，面容严肃，但车速平稳，毫无波澜。

　　心里打鼓的顾尘低着头，只能为他辨认方向，给他指明道路。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一个小摊子旁边，面对着摊子背对着顾尘道“吃什么？”

　　也是，自从昨天晚上被带过来就没再吃过东西，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些饿了。但这个人怎么会好心给自己买东西……

　　小声吞吞吐吐道“一个饼子就行。”她不知道初好祉有没有听到。

　　很明显，那人没听到，也根本没打算听自己的，估计也就是例行问一下。

　　“要那个那个，还有这个，两杯粥，全部打包。”

　　递给老板的钱也不知道哪来的，种种疑问涌上心头，但不敢发问。低着头啃着刚买来的食物。

　　后来，离他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但他所要到达的地方……让顾尘打了个寒颤。

　　说实话这张地图对于现在四通八达的交通干线来说，是非常简略的了，所以顾尘才会说出‘不论哪一条，你想走，只要有，我就可以给你指明方向’，以至于没能发现他要去的地方是雾都禁区……

　　双手紧紧抓住地图，褶皱的图纸随着她身体的颤抖呼啦作响。

　　但那个人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依旧目视前方，仿佛看不到前面压得更低的浓雾，继续前行。

　　“你……”踌躇着，颤抖着，终是鼓起勇气看向他“你……你要去那让卡的话，能不能，能不能把我放下。”

　　此话一出，只感觉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是让她感到压抑，但她为了活着 只有试一试，也许他会放了自己，但若进了那让卡，一定不会活着走出来。

　　那让卡，雾都的禁区，传说那里面封着可怕的怪物，雾都的浓雾都是从那里蔓延出来的。

　　然而初好祉并没有理会她，继续平稳前行，只不过看着越来越近的目的地，车子的速度不易察觉间慢了下来，仿佛在等什么。

　　见这人始终没有反应，顾尘可以效力，但也没到陪他送命的份儿。她心下一横，解开安全带就要跳车……

　　哪曾想到那人真的只是懒得搭理自己，又意图拉着自己一起去死……初好祉竟用神力将她按在座位上，可是雾都不允许运用神力啊。

　　顾尘死死盯着他，终于破罐子破摔怒吼到“那让卡是禁区，你若是想死我不拦着，你救我一命我帮你指路我们已经两清了，我没兴趣陪你送死。”一边挣扎着。在顾尘眼里很明显的不对等条件，却没有被初好祉质疑。

　　只听到那人略显疑惑的语气“死？只不过换一种形式存在罢了，有必要执着于活着吗？”

　　顾尘听到这话忍不住想笑，可又气得慌“我的姐姐我的家都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去死，再说了死后的形态是什么样子的？在雾都死后还有可能被他们吞噬，姐姐会伤心，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姐姐……死亡的不可逆转性会让我失去很多东西，也会让最爱我的姐姐失去我……”她的目光复杂，看向他时仿佛夹杂着怜悯。“也许你不怕死，但你就没有舍不得的东西吗？”

　　说实话初好祉不是理解她的这些话，但确实他不怕死，也不会死……不论在有界，初地还是地球，只有他想死的份儿，绝对不会有必死的情况。

　　他明明赋予了他们平等的能力，但好像被……禁止了？

　　眼看着越来越近，那人似乎也走了神，顾尘用尽全力去反抗他，试图捡回丢掉已久的神力来挣脱……但于事无补。就好像许久未拿笔的手，突然要写些什么东西而提笔忘字。

　　过了许久，车速慢慢提上去，顾尘越来越着急，手脚越来越慌忙。

　　“嗯，也许你是对的，我确实不惧生死。同时，你们同样拥有神力，只不过是自己放弃了，这便与我无关了……只要你能在到达之前找回神力挣脱束缚，我把你送回去，如若不能……”初好祉瞥了她一眼“就跟我进去吧。”

　　顾尘不解“为什么？”她有些抓狂了，犹如从小被告知不可使用的双脚，突然让她直立行走，岂不是很荒唐。

　　没有声音回应她，远处被迷雾包裹的建筑越来越近……她放开了紧握安全带的手，是的，她妥协了。

　　她从小什么都做不好，她很笨，姐姐也是，所以她们两个生活在一个简陋的房子里。俗话说，傻人有傻福。在没有保障的前提下，这种福气极其脆弱，遇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如临大敌。

　　姐姐病了，她得挑起家里的担子。所以她去工作，小小的姑娘日夜奔走，能力有限的她只能获得两人饱腹。

　　后来她同别人合作，却被合作方拿走了所有的钱，怎么找都找不回来。她不敢跟姐姐说，怕姐姐伤心……有时候真的很无助，但好在两个人在家吵吵闹闹的待在一起，也是很幸福的。

　　只不过现在，她恐怕真的要见不到姐姐了，以后也没人能照顾姐姐了。想到这儿，顾尘猛地扯住束缚自己的神力……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她不会运用神力，为什么挣不脱，为什么赋予他们这项能力却又不允许使用……

　　但她最终都没有用出神力挣脱束缚。

　　一幢神秘的青岩堆砌而成的神秘建筑立在眼前。初好祉下车站在台阶前，从上面沿着台阶向下。浓浓白雾顺流而下，这里阴暗的环境衬得白雾灰蒙蒙的，散发阵阵寒气，惹得顾尘打了个寒颤。

　　初好祉招招手，禁锢解开了，顾尘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也许跟他这个有神力的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这时却听到一句风凉话“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你自己不害怕吗？”

　　说话的是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呵，走吧，不出意外的话……”那人笑得平和，眉眼弯弯，让人忍不住心安，但口中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你只能活着。”

　　什么意思，只能活着是什么意思！

　　那人已经上去了，顾尘小跑几步跟了上去。只能活着吗？都到了这一步了，能活总比死了强。

　　见她跟了上来，便更加谨慎这个地方。太熟悉了，他感觉前面有东西在召唤自己，是它吗？

　　由于越往上越冷，顾尘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肩膀，跟上去的脚步也越来越慢。

　　当她冷的发抖，寸步难行的时候，那个男人停了下来。背着翻涌而来的迷雾站在她的身前，一只手伸在自己面前。“是有点冷，但是不能停。”

　　顾尘已经哆嗦得听不清他的话了，只觉得这个台阶是不是太多了，多的不像话。

　　初好祉见她没反应，下到同她一个台阶，拉起她的手。一股暖流通过那只手传递到四肢百骸，她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你……”原本以为他不打算管自己，没想到真的能活着。但她还没真正明白他那一句：你只能活着。

　　“谢谢。”

　　顾尘拉着他的手，与他并肩往上走去。

　　身体暖和了，也不觉得这个台阶多了。到了这幢青岩宫殿的大门，白雾就是从下面的门缝中流出来的。

　　这是顾尘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冷的刺骨，有他用神力护着，黑的吓人，有他在前面挡着。她发现他这些下意识的行为很周到，直到现在天空黑压压的乌云直逼这座宫殿，闪电在云层中肆虐，雷声闷响，一股让人窒息的感觉以至于是直面死亡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那人在发现她颤抖的第一时间就握了握牵着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不要怕。这个微小的动作让她放松片刻，但压抑感依旧不可忽视。

　　他盯着那个看似破旧门看了很久，似乎在等里面的回应，无疑，他没有等到。

　　下一刻，只见他抬脚踹向大门，那扇门竟打开了。

　　一阵扑面而来的湿潮冷空气逼得她后退一步。从他手里传来的温度逐渐在身体各处游走，一股力量油然而生。望向他的脸庞，依旧苍白，依旧冷淡。想不明白这么让人安心的一个人会让人产生疏离感，就算现在牵着他的手，但感觉这人下一刻就能到九霄云外。

　　当二人踏入宫殿，一阵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欢迎光临那让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