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不复》静久无伤

31、栈中聊

　　初兑不解，问道“就……就，就阿渊？”初兑是从未听过他的名字的

　　玉玊听到不知为何感到不开心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啊？”初兑有些莫名其妙，问问而已，这也不是什么多令人稀奇的事情。

　　那少年看小姑娘气鼓鼓的样子，拍拍她的头，“你……兄长？也是无心……”虽然不太清楚这是不是她爹。但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玉玊接了下去。

　　“他不是我哥，我哥才不会这么没礼貌，像他这样问这问那的。”

　　初兑轻咳两声，想要提示玉玊刚刚编的小谎话……

　　名为渊的少年眼角带笑原本在玉玊身上的目光，向瞟了初兑一眼，轻飘飘的“哦？”了一声。

　　“那你是从哪来的？小小年纪离家出走？遇到坏人，碰到危险怎么办？”他状似无意的观察着二人的神态……可真的让他发现这二人怕是不熟。

　　这时玉玊才半晌回过神，自己暴露了……

　　提溜着大眼睛，本想撒个娇蒙混过去，但是看着慢慢收敛了笑意的阿渊，不严肃，似乎还有些许关心……将手从桌子上拿下去，不知做了什么，而后慢慢悠悠的说道：“从南方一座城中来的……”

　　受过小孩骗的初兑拿手托着脸，一脸真诚的看着她，仿佛在问她，这次是真的假的。

　　玉玊与刚刚似乎有些不同，站起身来，站在只到她膝盖的大窗框上，那个窗框整整可以站两个成年人，以及一个人在那用餐绰绰有余。玉玊推开一扇窗户，为他们指明方向。

　　初兑道“哪座城？”

　　阿渊“煞城。”

　　“……”那个地方……

　　望向家的方向不由得呆了一下“嗯？”玉玊以为自己听错了。“哦，近两年休养生息，已经开放与其他国交际了。”

　　初兑疑惑她口中的那座城……休养生息？交际？“怎么可能，我可是听说那个地方夜夜闹鬼，是亡魂的集聚地……”

　　玉玊愠色“胡说，我城向来与人善交，是哪传出的恶言。”

　　“……”还未等初兑辩驳，阿渊便先一步开口道：“不知……阁下……可是沙城小小姐？”特地将煞改为沙。

　　玉玊与他对视，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丝毫不怯。那神情也不似平日孩童那般天真，正色道“是。”

　　阿渊拱手，笑意更甚道“能遇到沙城小小姐，也是三生有幸。”

　　“你是沙城小小姐？”初兑这才反应过来，不禁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明明年纪最大，但话是最多的初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传闻中沙城小小姐极爱游戏，曾经学人喷火，当日风向突变燃了其左鬓角的发饰……”

　　玉玊摸了摸鬓角的疤痕，歪头好奇道：“仅仅是因为伤疤吗？”

　　“当然不是”少年打开另一扇窗，而后看向她“起初只是疑惑，但是现在确定了，那就是你指的方向……”而后随意依靠在窗边，“而且，你这一身看起来挺喜庆的幽蚕衣……怕是沙城特制吧。咳。”

　　初兑对沙城的认识少之又少，只听说过那里的一些灵异传闻，不可避免得也知道守城的沙城府内有一位小小姐……对阿渊口中的幽蚕衣也只在书中读到一二，赘述过多，但极其神奇。

　　“幽蚕衣唉，听说冬暖夏凉，而且刀枪不入，真的假的？料子是蚕丝吗？什么蚕……”初兑一连问了许多问题，但阿渊也不知，便没有回答。

　　小姑娘“扑腾”从台子上跳下来，更随意，直接忽略了初兑的连珠炮，说了句“我喜欢。”回应了他那句喜庆……虽说那衣服颜色鲜艳，但坠饰不多，收紧的白色袖口衬得袖子肥嘟嘟得……

　　初兑也不恼，看着她坐下，看着她拿筷子，看着她吃饭……

　　在二人的注视下……终于是受不住那四双灼灼的目光……“看我做什么？”

　　初兑顶着一张疑惑的中年大叔脸，满眼的清澈感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少年摇头，开口道“很遗憾，沙城常年闭城门，虽辽原百里而驻起坚固城墙……当真是让人无孔可入。所以，我也只是听说过。”似乎虚心向玉玊请教道：“不知小小姐可否告知一二？”

　　小姑娘撇撇嘴，不太想继续跟他们交谈下去了，只想安静的吃饭……小孩子性子上来了，总是执拗的，说的道理不懂也不听，缺的是引导。很显然，虽说玉玊耍小性子，也没到吵闹的地步。

　　初兑看出小姑娘一脸不情愿，便为她夹了菜，说“你先吃饭吧。”

　　玉玊刚不情愿停下咀嚼的嘴又塞进去了饭菜，而后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闻名于世，但终归是小孩心性。

　　“一起吃吧。”初兑对那少年说道。

　　……

　　整个客栈安静了一阵，太阳也渐渐消散了热气……

　　从里面走出来的老板娘看了看自己的客栈，正巧路过，看三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便走上前去。

　　亭亭而立，袅袅身姿，手中团扇金丝绣画，玉坠流苏，扇柄由顶好的丝绸缠绕，捏在指尖，虽软不塌，显得其手指更加修长漂亮。

　　老板娘团扇遮口，吐出得字字句句尽显温柔“三位，不知可还合胃口？”

　　虽说玉玊吃的最凶，但却是最慢的，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汤汁，回应老板娘道“当真是好吃啊！姐姐。”

　　老板娘露出的眉眼弯弯，似是听了这夸奖很是开心。

　　少年也开口“姐姐……”眼睛却止不住往身边大叔的方向瞟“晚饭再来一道炒蘑菇吧，哪采来的，不像是寻常的滋味。”

　　初兑听着这一声两声的姐姐，堪堪忍住了不知为何想要张开喊出的“姐姐”嘴……一边感到莫名其妙，但也有些理所当然。只不过这姑娘一看就比自己年轻，这么叫怕是没礼貌了些。

　　初兑笑得温和，向她点头。

　　老板娘正欲退下，却听到玉玊奶奶的声音“姐姐，你为何在此处开店？你是……妖……吗？”本想加上个仙，好听是好听，但真的是包含着极大的讽刺了。

　　老板娘听了这软糯的声音，便轻声笑了一下。妖和仙是不一样的，妖乃正而八经修出来的，而仙，则是带有些贬义的意思。

　　仙者，是原本为妖，欲锻造人体，促其修炼，却好心办了坏事。但人们感念他们，为其起了雅称，仙。

　　“是的。”而后，老板娘将原本放在柜台后的糕点为他们端上桌“今日怕是不会来客人了，请你们吃这些糕点。”，初兑见老板娘人美心善，连连帮着将吃完的碗筷收到了小推车上。

　　玉玊未见过这种糕点，虽说已经吃饱了，但是尝一尝味道也是可以的。“那便谢谢姐姐啦。”

　　阿渊从一侧拉来一个凳子，“掌柜的请坐，为何说是今日不会有客人来了？”

　　老板娘向他点头示谢，这客栈内也就四个人，找不见别的什么来打发时间，于是乎坐在凳子上“我这客栈，太阳过了头顶便不再接客……”

　　玉玊也一脸好奇。“这是为何？”

　　老板娘微微叹息，“若是人还好，但若是其他族的客，过了时间是不接客的……”老板娘正想着怎么规整的描述之时，阿渊接了话

　　“哦……也就是说太阳一弱，鬼族就会上犯，摸不清来客是人是鬼，所以不敢开门。”

　　“是这么个道理……”

　　初兑坐一旁连忙刷起了存在感：“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既然此处如此危险且荒凉，又为何在此处开店？”

　　老板娘从容，“我名唤木音……”低了低眉眼似乎身体不适，那神情一晃而过，“在此处开店，也不过是为了等人罢了……”

　　见木音不打算开口，三人也没有多问。

　　等木音缓过情绪来，眉眼柔情，似乎看谁都是温柔到极致的了。

　　便看向唯一的小姑娘，“你……兄长？”木音明显思略了一下二人的身份，虽说看面相，那位中年男子确有如小姑娘父亲一样的年龄，但总归觉得及其的违和。

　　玉玊见初兑那色痞又想“图谋不轨”，便提前在他开口之前讲到：“不是，他是我半路捡的！”

　　一旁的阿渊忍不住‘噗’了一声。

　　“啊啊唉？怎么说话的，明明是我捡的你。不然你早死路上了。”

　　玉玊也不甘示弱，“我需要你帮？若不是看你面色发青，气息时急时缓，我才懒得搭理你。”

　　初兑有些想笑，一个小姑娘而已，说的又不见得严重，不由得逗她道：“那请小小姐您说说，我这是什么急症，让懒得搭理人的您，搭理我了？”

　　木音眼见二人这‘融洽’的氛围，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只见那少年饶有兴趣的看那二人吵闹，轻衫内一袭黑色紧袖，露在了手腕。虽说那人年纪尚轻，但木音总觉得他很……很平和，虽说他时时刻刻都在融入，但他的注意似乎在客栈外游离……他在找什么？还是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

　　此时玉玊正经起来了“你患有离魂症。”而后拿手在水杯里点了滴茶水，在食指与拇指之间揉搓。初兑眼看拿手上的茶水马上就要干了，正欲开口……玉玊将手中化成雾状的那滴茶洒向初兑的手……

　　只见放在桌子上的手似乎出现了绿色重影，只不过总在晃来晃去，一直不能与他的手重合。

　　“？？？”初兑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手的动作与重影是不同步的，在大幅度的动作后，重影总会慢上个半拍。

　　“这是什么情况？哪种戏法？还挺好玩的。”初兑新奇的不得了。

　　阿渊向玉玊的方向挪了挪屁股，虽说看着初兑的‘傻样’，但身体靠近玉玊，惊奇道“这是哪门的戏法，还真不错，教教我呗。”

　　“什么戏法？这是巫术，巫术懂不懂？而且你的魂都快脱出去了……”

　　原本没吭声的木音却出声询问“你是巫族的？”

　　玉玊推开阿渊，“我……算是吧。”

　　沙城之事在别的国家记载中所录信息不多，而他们想要攻占沙城的原因也只是对未知国度畏惧，他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也不知道里面是好是坏，更不清楚是否存在威胁。

　　但是两年前的事件中，证明了：兵力强悍，而且那位在当年出手了，更说明了此城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只不过近一年以来开了城门，各大国内心中总归是有些抵抗的，到如今也是没多少人来往。